《[金田一]博弈》山楂锅盔

70、命运之刃-01

　　“明智警视，明天晚上有空吗？”

　　从大阪回来的路上，高远忽然开口。

　　明智疑惑地看他一眼：“怎么了？”

　　“你帮我解决了案件，我打算好好答谢你。”高远笑眯眯的说道，“可以为我留出时间吗？”

　　答谢？

　　说实话，明智根本没有想过这种事。

　　介入案件只是不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假如被冤枉的不是高远，而是其他人，他也会这么做。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但高远如此热情，明智觉得没有打击他的必要，于是他点头同意：“可以。”

　　“明天晚上，尽量在七点之前回家吧。”

　　“好。”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在下属们惊讶的目光中，明智准点下班，开着宝蓝色的爱车回到家。

　　一推开门，明智就惊呆了。一大块法式手工地毯几乎占满整个客厅，上面织有繁复的洛可可花纹，素色的沙发盖着相似的羊毛毯，款式和地毯略有不同。一大瓶野趣风格插花放在茶几上，配色鲜艳，热烈奔放。平时稍嫌空荡的角落，都用红玫瑰尽情装饰。餐桌铺着洛可可花边的桌布，黄铜烛台放在一头，烛光荧荧，桌子上摆满了菜肴，正中央水晶花瓶里插着一大束盛开的红玫瑰。

　　这还是他的家吗？

　　高远坐在餐桌前，被暖黄的烛光笼罩，听见明智开门的动静，他转过头来，笑着说道：“你回来得刚刚好。”

　　明智径直走向餐厅，粗略扫了一眼，认出了桌上的菜肴——煎鹅肝、勃垦第红酒烩牛肉、尼斯沙拉、酥皮洋葱汤、苹果黑血肠、可丽饼、普罗旺斯炖杂菜、煮蜗牛——是一顿正宗的法餐，除此之外，还有一支伯恩济贫院的红酒。

　　他拉开椅子，坐到高远对面。“这顿饭费了不少心思吧？”

　　高远说：“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怎么样，够得上你的品位吗？”

　　“这得要尝过才知道。”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味道和外表不匹配，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高远轻笑一声，优雅地倒了两杯红酒，并把其中一杯放到明智面前。

　　明智端起酒杯啜饮一口。红酒口感细腻醇厚，带有浓郁的黑加仑果香，以及香辛料和烘烤的味道，后调有轻微的矿物感。平心而论，这是一支顶级的红酒，挑剔如他也不由得赞美几句。

　　他继而品尝菜肴，鹅肝鲜嫩，牛肉炖得很烂，包裹着香气四溢的红酒酱汁，每一口仿佛在味蕾上跳舞。

　　见明智吃得津津有味，神情放松不少，高远忍不住调侃道：“不怕我在里面下毒吗？”

　　明智哂笑：“毒死我又没有成就感。”

　　“哎呀，这话可真是无法反驳呢。知我者，非你莫属。”

　　明智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有想好。”高远说，“应该会在你家呆一段时间吧。”

　　“什么？”明智惊诧地望着高远。案件结束之后，他们之间的合作和到此为止，他难道认为自己可以容忍一个罪犯吗？真赖在自己家，正好可以把高远逮捕归案，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暂时不去物色新的傀儡。”像是读懂明智的想法，高远补充道。

　　这意思就是说，如果明智肯收留他，他会看在明智的面子上有所收敛，不再出去作案。

　　明智皱眉道：“这就是你的报答吗？”

　　高远轻飘飘地反问：“不然呢？”

　　暖黄色的烛光下，高远的眼角眉梢尽是笑意，然而点漆似的双瞳暗藏锋锐。他的态度很明确，这已经是巨大的让步了。

　　像是把选择权抛给他，其实他根本没得选。明智无语地望着高远，看来现在只能牺牲自己造福社会了，把他置于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也好。

　　得到明智的首肯，高远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难得空出许多时间，要不要去探望一下金田一呢？”

　　明智立刻警铃大作：“你要对他做什么？”

　　“怎么，你在吃醋吗？”

　　“我还不至于吃你们的醋。”明智白了他一眼，“毕竟我可是比你们受欢迎得多。”

　　“啧。”

　　“你要住我家，我们约法三章。”明智的语气十分强硬，“第一，我可以把你当室友，你的行为不要超过室友的界限。第二，我家的布置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要随便乱动。第三，不许做出任何违反法律的事情。”

　　“唔……”高远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看来你对我成见很大啊。好吧，我会遵守约定。”

　　从这天起，高远彻底在明智家扎下了根。

　　明智白天去警视厅上班，高远则呆在家里喝茶看报，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偶尔他也会外出，但是去了什么地方，就算是明智也不甚清楚。

　　在临近八月底的某一天，警视厅的高层领导决定表彰金田一，以感谢他对警视厅的帮助。领导指派明智去完成任务，高远听说了这件事，硬要跟来。

　　明智无奈，只得带上高远。

　　于是，高远第一次造访金田一的家。

　　金田一妈妈热情地把这位英俊帅气的警视和警视的朋友迎进家中，用最新鲜的水果招待他们。当金田一从楼梯走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明智坐在沙发上悠闲地饮茶，高远却不停地左顾右盼，看什么都倍感新奇，似乎踏进死对头的家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哇啊！高远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田一震惊大叫，却招来金田一妈妈不赞同的眼神。

　　“阿一！礼貌点！”

　　“是我带他来的。”明智彬彬有礼地说，“我是来替警视厅送表彰状的。”

　　金田一问：“什么表彰？”

　　“你帮助警视厅解决了多起案件，经警视总监的批准，特发表彰状一张，以感谢你对警视厅的帮助。”

　　“只有表彰状吗？”金田一奸笑着搓手指，“没有什么别的表示？”

　　“没有。”

　　“可恶！”

　　见金田一气鼓鼓的样子，高远笑道：“你们警视厅这么抠门的吗？”

　　明智义正言辞地说：“荣誉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等等，明智你还没解释，你怎么会和高远在一起啊！”

　　高远摆出无辜的眼神：“这个……我是他家的房客耶。”

　　金田一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很好看，他指着明智大叫：“你们难道真的有私情！”

　　毫无掩饰的表情和态度，明智立马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他像吞了苍蝇一样，无语地说：“看来我来这里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