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地狱深处的悲鸣-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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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供询问结束后，明智便放他们离开。他考虑过是否让这些嫌疑人留下来继续调查，也许凶手就在他们之中。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囿于对方的社会地位，打草惊蛇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然而，那几个嫌疑人没有主动离去他们面面相觑，露出戒备的神情，虽然明智没有明说，但他们怎么会不明白，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自己显然身负杀人的嫌疑。
“明智警视。”小山主动上前叫住他，努力挤出讨好的微笑，“我有话想私下和您说。”
“我也是。”海老原跟着说。
明智倍感稀奇，以前的嫌疑人躲避自己还来不及，这么上赶着的嫌疑人倒是第一次见到。
他问剩下的人：“你们都是有话要说？”
久保和伊藤齐齐点头。
“你呢？”明智看向沉默的桥本。
桥本平静地说：“你肯定有话想问我吧。”
“我明白了，小山先生留下来，其他人请到大堂稍作等待，一个一个来。”明智说。
三人出去后，明智把宴会厅的门关上，权当保护小山隐私。
“小山先生，您现在可以说了。”
小山犹豫了几秒，为难地说：“明智警视，我十分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确实，我没有不在场证明，我承认我和那个铃木不太对付，但还不至于杀了他啊！至于池田，我和他更没有瓜葛。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事，不知道该不该说……但这种时候还是坦诚布公的好。伊藤先生和池田先生前段时间为了争一块地皮，在竞拍会上大打出手，池田先生气不过，委托铃木先生刻意给伊藤先生的公司制造一些麻烦。昨天宴会上我看到了，伊藤先生差点和池田先生吵起来呢！”
明智不急不躁地反问：“您认为凶手是伊藤先生？”
“不不，我可没有这么说。”小山连连摆手，一副恐慌至极的模样，“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说出来，至于谁是凶手，还得仰仗明智警视的调查。”
明智没有表露出任何态度，只说知道了，小山忐忑地离开，换海老原进来。
海老原一看见明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说：“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可怕的连环杀人案！铃木被杀之后松冈找我商议，我们讨论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谁做的。谁又想到池田居然也……唉！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我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我们的关系从小就非常好，我干嘛要去杀害他们啊！这凶手一定是冲我们来的！”
明智问：“你说凶手是冲你们来的，这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海老原卡壳似的停顿了几秒，“松冈是做议员的，有不少人看他不顺眼，铃木和池田都是松冈亲近的人，拿他们开刀太正常不过了！明智老弟，看在我们同为秀央OB的份上，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吧，小田切慎二郎你应该也知道，是松冈在政界的最大对手，我以前听说他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久保和小田切私交甚密，替他办事完全有可能……啊，我也只是猜测，总之，你可要证明我的清白啊！”
明智安抚了海老原几句，海老原唉声叹气地走了，久保推开了门。这个老者看起来还算镇静，一脸慈眉善目的模样。
久保说：“明智警视，作为一个公民，我有义务配合您的工作，提供一些关于凶杀案的线索。据我所知，小山综合医院治死了患者，小山先生委托铃木先生处理这起纠纷，不知怎的，两人闹得很不愉快。昨天晚上我看到他骂骂咧咧地走回房间，满嘴都是诅咒铃木先生的话。至于池田先生，爱媛毒工厂的事情惹了众怒，想杀他的人应该很多吧！最后，我想跟您多嘴一句，麻烦您费心注意下广濑先生，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杀人动机，但他的不在场证明不能说明什么，圈内好多人都知道，他俩是那种关系，明智先生您应该懂的吧？”
提到广濑和星野时，久保露出嫌恶的神情，摆出一副不想多说的态度。
明智回忆起询问广濑雅人和星野莲口供时的情景。他们虽然宣称在房间里聊天，讨论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但在询问口供时，星野的眼睛频频看向广濑，似乎很依赖对方，微表情不太自然。表面上，他们一个是艺人事务所的社长，一个是旗下男艺人，但明智看得出，他们的关系远远没有这么单纯。所谓的不在场证明其实不太站得住脚。
明智问：“您认为凶手可能是小山先生和广濑先生？”
“我也不知道是谁呀！”久保苦恼地说，“如果能一下子知道凶手是谁，我还用这么提心吊胆吗？”
明智一脸赞同，说：“这个凶手的确很狡猾，您提供的线索对本案十分有帮助。”
“如果能有帮助就太好了，祝愿您能早日抓住凶手，我们这些人也能把心放回肚子里。”
久保心满意足地离开。紧接着，伊藤走了进来。
“伊藤先生，您有什么话想说？”
伊藤说：“我没有不在场证明，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无意为自己辩解什么，我相信明智警视会还我清白。至于这个案子，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我认为可能和池田制造有关。最近爱媛毒工厂事件闹得这样大，性质又这么恶劣，会不会是哪个村民混上船，替自己的亲朋好友报仇了呢？”
“这个的确有可能。”明智疑惑地说，“但为什么会选择在这艘船上实施犯罪呢？一旦暴露就无处可逃。”
“这……”伊藤想了想说，“我觉得是因为方便吧？想杀的人都在船上，不用特地去寻找，还可以利用职务之便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船员咯？”
“啊，只有那些人才不会引人注目，更何况，底层的人更容易实施犯罪。司法研究报告显示，杀人犯绝大多数都出身底层。”
“您说的十分有道理，我会仔细调查的。”明智说。
最后，明智把天才制作人桥本光司叫进来问话。
不等明智开口，桥本就直截了当地说：“明智警视，您刚才知道我没有不在场证明，就一直盘问我，我看得出，不问出什么来您是不会死心的。我的时间十分宝贵，创作灵感稍纵即逝，有什么问题赶快问，我还要赶回去写剧本。”
“唔，好吧。对于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我不需要怎么看吧？这又跟我没关系！”桥本掷地有声地说。
“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这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不是吗？”
“我没有看法。”桥本生气地说，“我是没证据证明我不是凶手，但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我只是恰好没有不在场证明而已。抓住凶手是你的职责，不要老找我这个无关的人问东问西！”
“那是我唐突了。”明智温和地笑道，“您可以放心回去创作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去打扰您的缪斯女神的。”
“嗯哼，那最好。”桥本不屑地说道，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当明智离开宴会厅时，金田一已经在大堂等着了。
“你好像被缠住了嘛！”金田一幸灾乐祸地笑道，“有钱人是不是超难搞？”
“完全没有那回事。”明智轻松地耸耸肩，泰然自若地回答，“我倒是觉得有钱人很有趣哦。”
金田一奇道：“发生了什么？”
明智把刚才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同金田一讲了，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几人，还有他们私下的对话……
金田一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发出啧啧声。末了，他忍不住感叹道：“除了那个怪人，剩下的几个人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想方设法把矛头指向别处，甚至不惜拖别人下水。有钱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明智嘴角一勾，吐出讥讽的话语：“勾心斗角，互相倾轧，这就是上流社会日常上演的戏码。比起普通人，他们的思虑更复杂，也更容易藏污纳垢。”
“啊……”金田一吃惊得张大了嘴巴，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明智继续说：“这几个人的嫌疑有待商榷。金田一，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金田一说：“在早上八点五十分到十点之间，绝大部分船员都在工作，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奇怪的是，大内船长自称一直在房间里写航海日志，但有船员在九点半左右找他，却找不到人。后来我询问了一下，那个时间段里没人看到过大内船长，大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另外，负责打扫房间的服务生也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这三个人都是独自工作，每人负责一到两个楼层，只在打扫时碰到过几个客人。她们的名字是秋山花子、神木由里、田中若菜，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女服务生。”
“大内船长和三名女服务生啊……”明智沉吟了一阵，凝重地说，“这个刚上任的船长颇为可疑，我们得好好调查一下他。”
“好的。”金田一点点头说，“现在看来，这件案子确实和高远无关。”
“高远和这桩杀人案没有关系最好，但我不相信他会甘于沉默。他没有出现在讯问现场，恐怕是干别的去了。”
“真少见啊，金田一居然会替我说话。明智警视，我很伤心，你还没有金田一了解我。”
上扬的语调，熟悉的声音，虽然在说示弱的话，但语气里完全听不出半分委屈。
金田一回头一看，只见高远悠闲地靠在宴会厅的门板上，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他戴着一张蝴蝶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他的双瞳黝黑深邃，含着冰凉的笑意，像是最极致的暗夜，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哇啊！”金田一吓了一大跳，指着他大声质问，“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明智面无表情地说：“不要大惊小怪，他只是从另一扇门进来，然后走到这里而已。”
高远摘下面具，露出欠揍的脸，以及嚣张的笑容。
“别来无恙啊，二位。”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地狱深处的悲鸣-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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