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武士与玫瑰-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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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一，快点啊！”
前方的美雪遥遥朝他招手，不停催促着。
“知道啦！”
虽然这么说着，金田一还是以一副死鱼的姿态趴在电线杆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极沉的背包被他随意丢在地上。虽然他离美雪还有十几米的距离，但他并没有想跟上的意思。
“好累……”
金田一小声嘟嚷。
突然头顶被重重敲了一记，金田一吃痛，下意识抬头，美雪正怒气冲冲地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大半光线。
“剑持大叔一定等很久啦！快走啦阿一。”
美雪一边斥责着，一边扯住金田一的胳膊，不顾金田一的个人意愿，把他从电线杆上拖走。
两人跌跌撞撞闯进咖啡厅时，剑持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他和往常一样，穿着白衬衫和米色风衣，胡子拉碴，略显邋遢。
剑持看了眼店里的挂钟，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迟到呢。”
“这可不能怪我啊。”
金田一疲惫不堪地趴在桌子上，飞速抄起水杯，往喉咙里灌了一大杯水。
“感觉要死了……”
美雪双手抱臂，皱着眉，噼里啪啦向剑持控诉金田一的不是：“都是阿一啦，他搞什么！他让我在校门口等他，我等了好久都不见人影，差点以为赶不上了呢！最后还是用跑的过来。”
“我又不是故意的，让你等是因为学妹拜托我去找猫。”
美雪瞪大眼睛，满身杀气地凑近金田一，语调扯得长长的：“学——妹？”
金田一被吓得魂不附体，慌忙摆手撇清自己：“不是那么回事啦，只是个普通学妹啦！”
这俩人日复一日吵架总能翻出新花样，看得剑持目瞪口呆。
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剑持只好硬着头皮，伸手挡在金田一和美雪之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好啦好啦，还有正事要办啊。”
美雪哼了一声，在金田一的身边坐了下来。
金田一也恢复了一点精神，从桌上爬起来，问道：“大叔，究竟什么事啊？”
剑持一脸凝重，迟迟不开口。
今天的剑持十分反常，金田一觉得事情远比他想象得要严重。
时间每过去一秒，无形的压力就增加一分。
“地狱傀儡师向警视厅发起了挑衅。”剑持说。
“什么？地狱傀儡师！”
金田一大惊。
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张洋洋得意的脸。
那张脸只要看过一次，无论是谁都会想揍上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家伙给明智警视寄了玫瑰花和线操人偶，并打电话过来宣告要犯下新案件。明智警视发现线操人偶是易拆卸的类型，在接合处有暗号，这个暗号就是地狱傀儡师作案的提示。但是明智警视不让我找你们帮忙。”
那个固执的警视啊……金田一想，他会如此决定也不奇怪。
“所以大叔是偷偷叫我们来的吗？”
“是啊，只有你能解开这个暗号。”
说着，剑持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
“这是我趁明智警视不在偷偷拍的。”
金田一翻着照片，照片里人偶已经被拆成各个零件，而每个零件的连接处看起来有些奇怪。
的确是类似暗号的东西。
“你已经有头绪了吗？”
“嗯……”金田一放下照片，准备解释他的推理。
剑持却脸色大变，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剑持满脸是汗，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智健悟会来这间咖啡厅。
明智和他们只隔了两张桌子的距离，正在和服务员说话。
剑持极力往角落里躲，企图把自己变成透明人，不停祈祷明智不会看过来。
金田一见剑持样子奇怪，好奇地扭头，眼神却和明智撞上。
就是那么巧。
金田一也暗叫不好，慌忙躲进桌子底下。
“大叔……糟糕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剑持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明智终于走到他们面前，脸上似笑非笑。
金田一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爬出来，装作没事人一样热情地打着招呼。
“好巧啊，明智先生。”
明智没有答话，而是扫了一眼桌上的照片。
剑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声音感觉都不是自己的。
“明智警视，不要怪金田一，这是我叫他来的。”
明智没有责备金田一，也没有责备剑持，而是苦笑着望向窗外。
在咖啡厅的对面，警视厅本部大楼正在夕阳之下静静矗立。
“如果你真的想避开我，就不要选择这种地方啊。”
“我、我忘了……”剑持尴尬得无地自容。
明智把三人拎回警视厅。
与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四杯打包好的咖啡。
“请随便坐。”
明智略微客套后，窝进宽大的真皮沙发，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搅拌手中的咖啡，一派气定神闲。
关于高远遥一的犯罪预告，他半个字也没提。
他在等待金田一上钩。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金田一终于按捺不住，急切地跑过来发问：“明智先生，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高远遥一的事？”
明智微微一笑：“虽然你帮助警方破了很多案件，但是，如果每次发生事件都要找高中生帮忙，只能证明警方的无能。再说了，高远没有邀请你呀。”
金田一不爽地大叫：“只凭你的话，绝对会让高远跑了吧！就像前几次那样！”
明智嗤笑道：“你要明白一件事情，高远是从看守所跑掉的。我只负责搜查一课，看守所又不归我管辖。”
对方的回答无懈可击，金田一无法反驳，只得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恶！”
“如果你能解开暗号，我说不定会带你去的哦？”
明智露出看好戏般的欠扁笑容，向金田一发起了挑战。
先前在咖啡厅里，剑持偷拍的照片被明智全部没收，这时明智又把照片拿出来，摊在茶几上，推到金田一面前。
“来试试吧。唔……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赌上我爷爷的名声？”
金田一怒道：“你不要学我说话好吗！暗号已经被我解开了，你就认输吧！”
“哦？”
“不过是简单的文字游戏而已。”金田一指着照片说，“如果把这些藏在人偶关节里的圆柱棒看作是一个个凸起的小圆点，这些点的排列方式不觉得很像一个东西吗？”
坐在一旁的剑持困惑地问：“这究竟是……”
美雪举手回答：“是盲文吧。”
金田一赞许地点头：“嗯！”
“盲、盲文？”剑持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说起来，盲文好像是点字吧。”
“对，所以只要从盲文对照表查到对应的假名，就能知道人偶上留下的信息是什么了。”
“啊！原来如此！”
明智好整以暇地追问：“知道点字对应的假名之后，点字的顺序又如何确定呢？”
“这个也很简单，看点字出现的位置就行了。”
金田一从容回答，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闪着势在必得的自信光芒。
“点字所在的关节是颈部、腰、左肩、右肩、左肘、右肘、左腿、右腿。排序的原则是读音在五十音里的顺序，比如颈部第一个读音是く，在五十音里排第八；腰第一个读音是こ，在五十音里排第十，然后以此类推，确定它们的顺序。
“如果第一个读音相同，那么用第二个读音排序，第二个读音也相同，就用第三个读音排序，以此类推，直到可以确定它们的顺序为止。比如左肩、左肘、左腿，前三个读音都是ひたり，用第四个读音の、ひ、あ排序，得出的顺序是あ、の、ひ。
“最后得到顺序是：颈部，腰，左腿，左肩，左肘，右腿，右肩，右肘。然后查一下盲文对照表……”
金田一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向剑持求助。
剑持立即领会：“我去找一下盲文对照表。”
他刚要去寻找，就陷入了苦恼。“话说那种东西放在哪里啊？”
明智好心地指了个方向：“在左边柜子第二格。”
剑持很快找到了那张盲文对照表，拿给金田一。
金田一按图索骥，解开了那组密码，却陷入更深的疑惑。
“ブラックシャーク，黑鲨？这是什么意思？”
明智问：“你知道具体地点了吗？”
金田一急了：“那种事我怎么知道啊！”
“那这个谜题就不算全部解开哦？”明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
“你这个狡猾的家伙！”金田一气得直跳脚，“明明答应把这个暗号解开就行了！”
“哈哈哈！”
明智忍俊不禁，顶着金田一的杀人目光很是嚣张地笑了一会儿，才起身从他办公桌上翻出一份报纸，抱起一只黑色雕花大铁盒，一并递给金田一。
金田一打开盒盖，里面装的正是高远寄来的武士人偶。他只从照片里看过人偶被肢解后的样子，这时看见完整的人偶，阴郁与浪漫结合的诡异气质令他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报纸是今天的晨报，在艺术版块的一角印着一则豆腐块新闻：武士与玫瑰——三枝里菜个人雕塑展即将开幕。
新闻的配图是手握玫瑰的武士，和他手里的人偶长得一模一样——这居然是雕塑展的主题作品。
明智说：“这个雕塑展在小樽的樱之江美术馆举办，后天下午两点开幕，我有一种预感……那里一定会发生什么事。”
金田一点头：“我也有同样的预感。”
“雕塑展的开幕式不对外开放，需要主办方的邀请函才能参加，我已经托人帮忙了。”
一旁的剑持指着自己问：“我也去吗？”
明智幽幽地说：“三天前在青城市发生的那件案子……”
“呃！”剑持顿时噎住，垂头丧气地踱回自己的工位，“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工作！”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武士与玫瑰-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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