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幻境》夏行止

11、慌

　　竟无梦，他恍然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推开窗，满园黄叶堆积，秋风萧瑟，略带寒意。
　　开柜，欲取画。

　　画呢？

　　惊！
　　他，明明记得画就锁在柜中，为何此时竟不翼而飞了。
　　他，慌乱中，四处寻找。
　　枕边、桌上、箱中、甚至连院子都一寸寸找寻过了，就是不见其踪影。
　　他颓然地坐在了椅上，一手支额。

　　这些日子来，这画都陪在他身边，就像有了灵性般，在他痛苦时，总会出现在他身边。
　　而，就在他脱离了噩梦时，它，不见了。

　　画，画便是了。
　　为了挥去心中的郁结，他，提袖挥笔。
　　反反复复，几十幅画被凌乱地抛落在了地上。
　　不是，不是，这不是她。
　　无论怎样下笔，无论怎样回忆，斟酌，画出来的女子都不再是她，或眼神，或神情，总缺了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他无法言喻。

　　他丢下笔，摔门而出。
　　他不懂，为何因为一幅画而乱了心绪，那样的过去，那样的经历都没有令他如此无措过。
　　他无意识地走着，待回神，却发现已漫步到了与那女子相遇之处。

　　公子？

　　是她？
　　不，虽眼前女子与她几乎难辨其貌，但他还是能觉出那份不同。

　　公子，可否奉还小女子的面纱。

　　面纱？
　　她真是她，那为何？
　　他疑惑着，却还是从衣襟中取出面纱，递还给了女子。

　　多谢公子。

　　她的笑颜很美，却不敌那画中女子。
　　他，愕然，为何他总在纠缠那幅画，那明明只是一幅因他而生的画啊。

　　那女子已离开。
　　他连头也不曾回，径直回了住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无梦，无梦，无梦……
　　这样的无梦竟令他不胜其扰，他一次次走向书柜，一次次失望而归，她，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