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世麒麟－穿越猎人》梳尾马

116、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终的让步

　　要赶到供奉着西王母的寺庙去事实上还算是比较遥远，因为蓬庐宫是建设在蓬山的半山腰上，但摆放了西王母的庙堂却是建在山的顶端。这段距离对普通人来说，可算得上是一个很大的体力劳动了。而且由于其神圣的原因，通常也是不允许乘坐骑兽上去。至于那种转换空间的魔法，也不见在这里少许使用——想来，应该是出于让人感到神圣的考虑才如此做的吧？对于这段距离，就算是女仙们也不例外，无一不是提到了到那上面去就个个露出面如死灰的模样，还好平日基本是不用上去的。
　　不过这些对于幻影旅团，大概仅仅是多花些时间吧，询问他们的体力是不是足够实在是一件失礼的事情。因此他们还是用极短的时间到达了那里。庙堂从外貌上看起来，是一座白色的雄伟建筑，几乎所有的王在接受天敕的时候，都是会到达这里上香的。
　　可是还未找到王的麒麟却不能来，因此这也等于是麒第一次来到这里。他看着眼前的建筑，还是生出了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复杂感慨——之所以说自己也不明白，是因为麒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如何的，他已完全分辨不出。他只是知道，当现在自己真的有机会去见传说当中至高无上、创建了整个世界与法则的“神”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是忐忑不安。
　　他以前的确恨过西王母还有天帝，现在也一样。但这样的恨并不能给他面对自己的“创造者”的勇气。一般的人面见天帝的时候必须要下跪的，王也不例外。可是麒麟不用，只需要鞠躬就可以了。麒知道他们都不可能遵循这个礼节，而自己也不可能行礼。因为那样做了，库洛洛大人肯定是会生气的，他不能忍受向别人屈服的感觉，哪怕那个表示屈服的，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可以。
　　这样一来，西王母又会怎样呢？西王母是位尊贵的神，本来是绝对不会与下界产生交际的存在，她不会允许凡人冒犯她的尊严吧？而且这一去，麒的下场还不知道，西王母应该是知道麒这一头多余麒麟的存在，那么她会如何做呢？收回他的生命吗，让他回归混沌的虚无？一般来说，理所应当要这么做的吧？可是那样麒就不能继续陪伴着库洛洛了，他为此而忐忑不安。在他陷入自己思考的时候，库洛洛忽然捉住了他的手握住，笑道：
　　“别担心，神也不能夺走属于我的东西，任何手段也不能（必要的时候哪怕杀了，也决不让给其他任何人）……”
　　不是猜不到库洛洛话里的潜台词，麒却奇异的安下了心。对他来说，死有什么好怕的呢？反正因王而死或者被王杀死之间也没什么不同——自然除此以外，他也不想被别人杀死。来到了祠堂，转到石像后面的小门边，门是开着的。他们保持着基本的警惕鱼贯进去。那里面的银色宝座上，坐着一个衣着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的气质看起来不同寻常，但是若论起相貌来说，不能不说实在是普通得令人诧异。
　　西王母没有什么表情，看见这些人进来，不要说动作了，连表情也没有任何改变。如果不是胸口有起伏，她和外面的石质雕像没什么两样。听说无法攻击到她，有些性急的已经第一时间冲了过去：飞坦、信长、芬克斯还有窝金和西索之流。这一次不但攻击没有奏效，出手的人还不同程度的受了伤。银色玉座上面的人却仍然好像石雕那样坐在原位，平静的注视着面对她发射杀气的人类。库洛洛“及时”开了口：
　　“你们在干什么？我有说过做事不可以这样无理的吧？非常抱歉，这位女士。我为我的团员行事鲁莽向您道歉。您不会怪罪他们的无知行为吧？”
　　虽然如此开口，他的表情却不见丝毫悔意，道歉这个仅仅流于形式的东西，他倒也基本没有伪装出些许诚意。正相反，他的杀意与念压却更加澎湃的向着座位上的女人压迫过去，再加上其他蜘蛛毫无收敛的行为，这只能说是一种嚣张的挑衅。
　　可是西王母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她点点头，声音清冷的说道：
　　“无妨。我只是想要见见‘凶麒’以及他的主人而已。下面的这些人是你的臣子么？”
　　西王母的目光对准仍旧不大老实的众蜘蛛。库洛洛嘴角微微上挑，点点头道：
　　“用你们的话说来，算是的。他们忠于的是‘幻影旅团’整体，服从的也仅仅是‘幻影旅团团长’这个职位的人，却不是我。也许正好和王与臣子的关系很相似吧？唐突的问一下，您所说的‘凶麒’，是指火月么？”
　　“不错。因为，他……”
　　西王母抬手指了指麒，目光转也没有转到他的那个方向，完全把他当作一件物品。慢慢的说：
　　“本是不应该诞生的麒麟，是没有用处、而且多余的东西。更加遭到了妖魔力量的玷污，仁慈的法则在他的身上已经远去，现在在他身上，只剩下杀戮和不祥而已。这样的麒麟，不正是应该叫做‘凶麒’么？”
　　“呵～这样啊……”
　　库洛洛反倒笑了，他把双手插在兜里，虽然现在他所处的位置比较西王母来说低一些，但他身上的气势却反倒强于那个女人。现在其他旅团成员也停了手，只是关注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库洛洛问道：
　　“那么……您为什么又要把这样一头‘不祥的麒麟’送给杀了麒麟的芳国呢？难道说这是您对他们的报复？表面上做出疼爱人类的样子，事实上想要给那些不自量力想要挑战‘神权’的蝼蚁们一点惩戒吧？”
　　库洛洛的一双黑色眼睛仿佛要把那个玉座上面的妇人看穿，西王母对上了那道深邃的目光，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嘴里仍旧像刚才那样冷漠的说：
　　“你说的不错，是我小看了你这个人类。不过现在比起麒麟，我对你这个麒麟的主人更有兴趣：你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王，库洛洛。杀掉女仙、烧毁蓬山的王决不只有一个而已，但能够以这样平静的心态指挥着这样的杀戮，并不是一个平凡的王能够做到，拒绝麒麟的效忠更加事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类？”
　　“我认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宠物带给了我们一点困扰，那条造型古怪的蛇把属于我们的火月困在了这里。这让我感到很困扰，因为我们没有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的习惯。在我们不小心杀光这里的女仙之前，您是否能够高抬贵手，把火月还给我们呢？”
　　库洛洛翘着嘴角说。西王母皱了皱眉，脸上终于表现出一丝近似人类的表情来，她似乎正在为这个彬彬有礼的的威胁而不悦，话语里面的口气变得只有更硬更冷：
　　“不可能，这是天意，无可更改。”
　　“那么，您并不介意我做出杀光这里女仙这样的事了？我还以为她们是您重要的侍女呢，听到您这样说，我也多少放心了，毕竟刚刚我们杀了不少，除去准备邀请到我们那里作客的女士们，也不知有没有活口剩下来。还说怕引起您的困扰……”
　　他灼灼的目光盯着西王母看，强烈的目光似乎拥有穿透人心的魔力。西王母摇摇头：
　　“不，蓬山的女仙只是抚养麒麟的下人而已。这一批死了，很快便可以找到新的补充。保护蓬山本也是属于她们的使命。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何不愿和麒麟签订契约呢？难道长生不老对你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吗？我以为，没有比这更让人动心的理由了。而你，还可以得到麒麟的绝对忠诚以及命令使令的权利，你都不想要吗？还有，我甚至可以让你得到整个芳国。虽然你不是胎果，但峯麒认定你是王的话，你就是当之无愧的王。”
　　库洛洛笑了出来，同时有些苦恼的说：
　　“我以为作为‘神’，您应该很容易理解我们的想法的……很可惜，看来我们的理想有着很大差异呢。王权什么的，无聊到让人发笑！我们的交涉破裂了，窝金、信长、飞坦、芬克斯，还记得我们杀了不少人吧？那些血液白白流掉太可惜了，我来的时候看见这座宫殿的最深处有株银白的树木，它看上去生长状况不太好的样子，把血都浇在那上面好了，尸体埋到树根底下，见到其余的女人也在那里杀掉。”
　　库洛洛不太清楚那具体是一株什么植物，但从它被保护得那样严密来看也可以猜得八九不离十。他知道麒麟怕血，偏偏故意这么说给西王母听，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能不能继续沉默下去。
　　果然，这次西王母的脸色都改变了，她扶住玉座扶手的双手都在颤抖。就在那几个蜘蛛转身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住手！！……我放弃这只麒麟就是了。舍身木不容玷污。”

作者有话说

　　十二国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