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女尊）》郦珊柯

29、第二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JJ新改了打分系统，好象是要先登陆才能打分，大大们不妨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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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幽的小径一眼望不到头，商景还是第一次在深夜游荡在烈火堂别庄内，夜凉如水，晚间的风亦透着浓浓的深秋味道，浸染着淡淡的潮湿清香阵阵拍打在脸上，远处一个屋棱较高的院落里徐徐的掩隐出点点烛光，商景恍惚的轻喃：难道这夜里，还有人和我一样了无睡意吗？不由自主的就抬了腿往那院落行去，身后树叉间的枯叶落了满地，被风一吹就翻飞的到处都是．
　　以往所熟悉的烈火堂都是在白天看到的，现在是夜里，商景认不出自己究竟走到了何处？前面已经渐渐没有路了．周围的景色越来越陌生，荒僻的道上映照着班驳的树影，张牙舞爪的姿态像及了夜里神出鬼没的狰狞恶鬼，树枝颤抖着绻紧了身子，落叶厚厚的铺在路上，一脚踩进去立刻就没了踪影，商景镇定下心神再一次瞧见远处院落里的淡淡光韵，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那宅院的门口．
　　古旧的院门敞着，好象是为了专门等待她到来一般，心一颤，商景将惊疑的眼望向不远处的躺椅，那躺椅已经很旧了，左边的椅腿被一根别样的木棍代替，扶手上的雕花图纹几乎被手掌磨平了，应该是上好的红木材质，却破烂的被风一吹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
　　那躺椅上隐约能看出躺着个人，那人蜷曲在躺椅上，连腿都缩上了椅凳，脖子窝着，一副熟睡般的模样，月光下那脸掩着看不真切，只头发被瞧出是雪花般的班白，商景确定这是个老者，只是身材，让她一时分不清是男是女．
　　躺椅旁边的地上掉落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衫，应该是从老者身上被风吹下的，这秋夜如此寒凉，连她一个年轻人都略感寒意，这老者岂不要冻坏了，此时商景起了怜悯之心，她拿起地上掉落的长衫轻轻覆盖在老者的身上，尽力的拉展衣衫包裹然后将边严了严．罢了又从旁边地上拾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把躺椅坏掉的一脚掂高，那＂咯吱，咯吱＂的摇摆声在一瞬间便消失无踪．
　　又一阵风吹来，老者覆上的衣衫再次翻飞起来一角，商景皱眉往四周观望，只前方的屋内隐隐有烛光，她上前轻轻的将老者的身躯抱起来用身子碰开掩着的房门，将老者平平坦坦的放上床，薄被一展覆盖住，商景轻缓的移步到桌旁吹熄烛火，准备出门离去．
　　＂姑娘如此善待老身，老身怎么好让姑娘就这么离去呢！＂床上的老者一个翻身就利落的站在了地上，黑暗中精光四射的眼睛望着商景．
　　步止于此，商景站在门口自然的抱拳：＂老人家客气，是晚辈冒昧打扰了．＂
　　老者步履健朗的走近桌旁，火折子一燃，蜡烛再次亮了起来．
　　商景黑暗中的眼睛被光一刺有一刹那的模糊，等渐渐适应了才看清老者：面前的垂暮老者是个女子，身材娇小硬朗，满头银丝散落在身上，眼角皱纹丛生，一双世故老练的眼眸里闪烁着不知名的精光，说话的时候嘴角隐隐出现几道笑纹，让人感觉很亲切，她此时正好背过身子，那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竟然产生出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飘逸出尘却又高绝于世人之外．
　　＂青青，出来招待客人．＂老者背转身子冲里间喊道，声音格外温柔清脆，中气十足．
　　老者招待着商景在桌旁坐下，将旁边的茶壶拿起晃了晃，又尴尬的放下冲里间补充道：＂带壶热茶出来．＂
　　半晌好象是怕冷落了商景，老者又陪着笑脸歉意道：＂家里就我和孙女两人，因为穷，现在都没能娶个夫侍进门，她有些脾气，不敬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露出一个微笑，商景将茶壶拿起：＂我叫商景，老人家客气，深夜打搅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好再劳烦招待，老人家只要告知厨房在哪里就好．＂
　　听完这话，老人的表情有一刻僵硬，望着商景温情的脸，她又放缓身子偎近几分，十分自然的拉起商景的手亲切道：＂外间杂乱，我与你一同去吧！＂说完就将茶壶接过步出门外．
　　水舀进大锅，商景在一旁燃着灶间炉火，动作熟练轻快，老者在一旁兴味的望着，精光在眼中一闪，不甚在意的问：＂商小姐可是来自冼华国都疏玉？＂
　　把锅盖罩上大锅，商景从旁边搬出一个矮凳让给老者．
　　＂晚辈正是从疏玉而来．＂
　　老者毫不避让的坐上矮凳：＂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家里人一定很牵挂吧？＂
　　＂女子志在四方，晚辈只是不想一辈子被母父保护在羽翼之下．＂炉火耀眼的红光照射在商景的恻脸上，她眼中的思念被映照的清清楚楚．
　　＂商姑娘可信命吗？＂老者声调突然拔高，清脆的嗓音在暗夜里甚是突兀．
　　玩味的轻笑，商景悠然的将身子靠在厨房的桌几上然后摇头．
　　＂俗话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商姑娘为什么不信呢？＂
　　商景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神色正经道：＂也有一句话叫做＂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知道老人家可听过？＂
　　终是换来了老者别有深意的一瞥，看着渐渐冒出白烟的锅子，老者低头轻喃：＂历来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原来冥冥中早就已经注定了．＂
　　商景拿起舀瓢将水缓缓灌到茶壶里，熄灭了灶火，扬起茶壶冲老者一笑：＂老人家可愿在夜寒深露中陪晚辈一同品评这烧水之乐．＂
　　老者收起凝思的表情，嘴角轻启：＂荣幸之至．＂接着身子站起，如来的时候一样接了装满水的茶壶引着商景回到刚的屋里．
　　一杯热水下肚，商景顿觉的身上寒气四散开来，身子暖暖的很舒服，看见天光发白才恍惚是叨扰了老者一个晚上，有些赧然，从怀里取出钱袋递上，歉意道：＂晚辈是夜甚感舒心，小小心意，望老人家不要拒绝．＂
　　老者重新倒了水进茶杯，抿一口感叹道：＂我已多年没有喝过如此舒服的茶了，你肯陪我这么个不中用的老人，我已经很高兴了！＂随后冲商景摆摆手示意她将钱收起来．
　　一抹青色儿从眼前飘过，手脚迅速的将商景手里的钱袋锊过，嘴一都冲老者抱怨：＂姥姥，不要白不要，别人要给，我们焉有不收之理？＂说完就把钱袋收进怀里，兀自拿起老人手里的杯子将水喝了个干净．
　　商景的手扬在半空，尴尬的收了回来，冲老者和那青衫的高大女子抱个拳，便告辞离去．
　　望着商景走远的背影，老者并未收回眼光，只是对身边的青衫女子微怒道：＂青青，你怎么能对她如此无礼？＂
　　青衫女子将手一摆把那钱袋重新扔回桌上反驳：＂我就是不喜欢她，长那么一张比男人还漂亮的脸也就罢了，偏是连男子会的家务烧水，加火之事她都做的有门有道，我就是不服．＂
　　老者拿起商景用过的茶杯，眼睛瞥视着旁边抱怨的女子：＂你可知道她是谁？＂
　　＂我管她是谁？＂
　　＂她来自疏玉的商家．＂
　　＂姥姥的意思是她是来自疏玉的耀王府小姐？＂青衫女子神情凝重起来．
　　＂昨夜观星，如果没有变故的话，冼华将要易主了．＂老者面色不改，轻快的诉说着关于天下将大变的逆谋之语．
　　＂姥姥指的是耀王爷要谋反吗？＂
　　＂这冼华本是赵家天下，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代，帝星的光芒渐渐已经被身边的紫薇星取代，这代女皇不日将归天，太女顽劣，商文翼与朗齐之战赢后，已经大大的赢得了军营部众将士的爱戴，再加上年前的蝗灾和疫病之劳，民心所向已然注定，本来想她在朝中呼风唤雨也罢了，偏这掌握冼华经济命脉的＂翼翔商行＂也帮衬于她，立时女皇一殡天，这朝中必是要易主的．＂老者冷静的分析着冼华的朝中形式．
　　青衫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递上：＂这是女皇的秘使昨天送来我手里的，请姥姥过目．＂
　　老者并没有伸手接过，只是扬起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着日头冉冉升起，希望的眸光在眼中流转，表情愉悦的徐徐说道：＂商景是个好孩子！＂然后脱下身上长衫钻进被窝准备补眠．
　　那青衫女子急道：＂我们天命师的使命不是世代守护帝星效忠皇家吗？！难道姥姥忘了？＂
　　那老者并不回头，只隔着被子道：＂我们真正守护的是＂冼华子民＂．效忠的是明德之帝，此时国本已腐，帝星易主是天意，须知＂天意不可违＂＂
　　＂难道就看着商家谋反不成？＂青衫女子颔首后疑惑的问
　　老者平稳的鼾声渐渐响起．
　　屋外还是同一片清澈的蓝天，秋日的凉爽气息悠悠的蔓延到了冼华的每个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