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夜蔓

11、第十一章

　　宁菲又从银行卡里取出一千，凑了五千把钱给了舅妈。

　　“你这孩子，这钱你自己留着。我怎么能要你的钱。”舅妈推开她的手。

　　宁菲坚持，拉着她的手，“舅妈，给姥姥看病用的。”

　　“老太太看病哪能要你的钱。”舅妈拒绝，“宁菲，家里的情况虽然不怎么样，可是我怎么也不能要你的钱。你这不是让我不好做人吗？”

　　宁菲摇摇头，“舅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家里三个人读书，很多事我都明白。这个钱是我暑假兼职赚的。这么多年了，您和舅舅养育我，我现在能为这个家能做的不多。如果您不拿这个钱——”宁菲扯了扯笑。

　　舅妈一脸的为难，就算家里再困难，家里都不会让孩子难做。尤其是宁菲舅舅，对这个外甥女比两亲生儿女还要好。

　　“宁菲，我不能拿你的钱，你舅舅回头会说我的。”

　　宁菲一双眸子清亮，“我们都不和他说。舅妈，拿着吧，不然我心里会很难受的。”

　　舅妈收下了钱，心想还是给宁菲存着吧，以后她嫁人总是要的。舅妈这心里对宁菲莫名的多了一份钦佩。早些时候，她会把自己对宁菲母亲的成见放到宁菲身上。不过这孩子完全和她妈不一样。

　　舅妈心里叹了一口气。

　　晚上，文文和小龙放学回家，两个孩子这几天还要去学校补课。宁菲做好饭，一家人围着小餐桌吃饭。

　　“姐，你今年寒假有什么计划？”往年，宁菲都会和文文在商场兼职，今年没有喊文文。宁菲寒假和辅导班约好了，继续去那里教课。她长得漂亮，辅导班的孩子都很喜欢她，常常跟在她后面，“小宁老师、小宁老师”的叫着。

　　“我去辅导班。”宁菲扒着饭含糊的说道。

　　文文叹口气，“我还得上学，真烦躁。”

　　舅妈没好气的说道，“上学有什么烦躁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没看到电视里报道的，很多人想上学都上不到。还有最后半年，你俩都给我用点心，我也不指望你们考什么状元，像你姐这样我就满足了。”

　　文文吐吐舌头，“妈，我是女孩子要求不要太高，你还是指望陈龙吧。”文文用手肘碰了碰陈龙。

　　陈龙抬头瞥了一眼，他很不喜欢他的名字，家里人都叫他小龙。每次同学喊他大名时，总会忍着笑意。

　　“陈龙这次期末考挺好的，年级第三。”文文又喊了一次他的全名。

　　宁菲看了两人一眼，估摸着文文今天不高兴了。“赶紧吃饭，一会儿去该干嘛干嘛去。”

　　吃过饭，那两人一个在屋里睡觉，一个在屋里看闲书。宁菲把文文的小说拿走，文文跳起来，“我还没看完呢。”

　　宁菲扫了一眼，“你从哪弄来的？”她快速的翻了几页，眼角直抽。

　　“同学租的，我借来看看，明天就要还了。你快还我，我得调节调节。”

　　宁菲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果然现在的孩子早熟是有原因的。正好手机响起来。她一看来电显示，是系主任，之前入党时她留了电话号码。宁菲顿时站直身子，对文文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喂，周老师，您好。”

　　“宁菲啊，不忙吧？”

　　“不忙不忙，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周主任说道，“这样的，系里和环宇寒假不是有合作吗，半个月时间，你要不要去？”

　　宁菲当下就想说两个字，“不去。”

　　周主任继续说道，“环宇是省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你们能进去实习的话，对你们今后的发展也会有帮助，我听说你之前就在环宇呆过？这样的话去那里会更得心应手些。”

　　宁菲咬了咬唇角，“周老师，一定要去吗？”

　　周主任笑了笑，“有工资拿，而且对你今后发展友好，为什么不去？宁菲，你也学过经济学，应该知道这样对你而言很有利。”

　　宁菲纠结，不想去，又不好拒绝主任的好意。

　　“我们系里安排了三个人，到时候你们一起去吧。”

　　宁菲无话可说，“好，我知道了。谢谢您，周老师。”

　　挂了电话，宁菲哀嚎了一声重重的往床上一躺。

　　“姐，发生什么好事了？”文文激动的问道。

　　宁菲耷拉的眼皮，“天上突然掉了一份工作给我。”

　　“什么工作？”文文来劲了。

　　宁菲的脸越发的沉了，“就是暑假去的那家公司。”

　　文文抽了抽嘴角，“拖欠工资的那家啊。那你还去干吗！”

　　宁菲无力的滚了几下，“系里的安排，我被点到了。”

　　真是够倒霉的。

　　周主任确定了这事后，给贺柏尧回了电话。“贺总，我和宁说了，她会去的。这几个都是我们系的精英，尤其是宁菲这位同学，品学兼优，年年都拿我们系一等奖学金。”周主任自然要多夸夸宁菲。既然能让贺柏尧亲自点名要人，可见她不一般。

　　“好的。周主任麻烦你了。”贺柏尧淡淡的说道。

　　挂了电话，他勾起了嘴角，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

　　宁菲直觉也许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可是最近的事又是这么的顺其自然，她实在想不出问题在哪？晚上，她做了一个梦，又梦到那个晚上。那个清冷空旷的别墅，她一个人呆在书房里，耳边都有寒风吹过。

　　暗夜中，她看到一个身影，走进了看清了人，贺柏尧坐在沙发上，那双眸子寒光冷冷的看着她，似笑非笑，好像看着猎物一般。宁菲打了一个寒颤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才发现被子被文文卷了大半过去。

　　晨曦微微露出薄光，宁菲就起床了。文文迷糊着说道，“姐，再睡一会儿。”

　　“你继续睡，我不困，今天要出去。”宁菲穿好衣服。

　　宁家住一楼，六口人住，确实有些挤，尤其是几个孩子都大了。因而几年前，舅舅又在外面建了一个小房间，正好外下一张小床和一个书桌，给陈龙住。

　　宁菲做好早饭，家里人还没有醒。她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翻着报纸。不一会儿，舅妈醒了。

　　“宁菲啊，放假了，就多睡一会。”舅妈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宁菲笑笑。

　　早上她骑着电瓶车去了环宇，八点整，在环宇大楼前。她见到了同系的同学。几个人打了招呼。等到了时间他们便上楼。

　　宁菲想到上一次从这里离开，这次再过来，心里有些微妙。

　　三个人被安排到了不同的部门，宁菲这次也没有再去上回的地方，而是被安排到了秘书处。

　　宁菲见到张助理时，那耐住心里的惊诧。

　　张助理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好，心里腹诽，贺总这真是以权谋私啊。

　　宁菲很郁闷，这根本就和她的专业不搭好不好？她学的是工商管理，不是秘书。

　　报道结束后，宁菲又和同学见了面，那两人去了市场部。其中一人问了宁菲去哪里，宁菲烦躁的告诉她。

　　女同学挑眉，“这么好！”

　　宁菲没有说话。

　　“听说老板挺帅的。”

　　宁菲想了想，贺柏尧那个人长得确实挺帅的。只是人品实在是渣到爆了。她抽了抽嘴角。

　　明天就要过来，宁菲想了想和辅导班那边的兼职要怎么办？从环宇出来后，她赶紧去了辅导班。辅导班的老师很生气，将她说了一通。

　　宁菲好多歹说。最后决定她晚上来上辅导一个半小时。当然待遇也没有之前说的好了。宁菲心里挺郁闷的。

　　就这样第二天，她又开始去环宇工作了。不过说来也巧，她来环宇三天，都没有遇见过贺柏尧。听办公室的同事们说，贺柏尧出国了。

　　宁菲心里窃喜，不要见到就好。

　　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帮忙打印复印改改文档，最重要的事，打扫贺柏尧的办公室。张助理特别交代过，贺总的办公室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进的，他不喜欢清洁阿姨进来，因而一般都是秘书处的人给打扫。宁菲作为新人，自然而然这个任务就落在她身上了。

　　贺柏尧的办公室倒不是那种气派奢华，反而简单又大气。不过宁菲还是小小的鄙视了一下。站在46楼，从下俯瞰整座城市，她的腿微微打着颤。真不知道贺柏尧为什么把身后那堵墙全部换成玻璃，他也不怕掉下去。

　　宁菲一边腹诽，一边拿着抹布擦着玻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来。

　　贺柏尧刚刚从俄罗斯回来，走进办公室内，没有想到宁菲竟然也在。宁菲丝毫未觉，还在窗口看景色。他信步走进来，“给我倒杯水。”

　　宁菲猛地一回头，见是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