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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语单手托着腮帮,一脸愁容道:“殷彻,不是我说你,如果再这样下去,咱们就要错过夙瑶母亲的忌日了。”
原来,近五天殷彻都实行着他的沿街卖艺赚钱法,虽然能够维持每日开销。但也大大延缓了行进速度。眼看已经出门快一个月了,行程才走了一半,任谁都会着急。
殷彻也略带疲惫道:“本太子每天舞剑都快累死了,你还抱怨。”
剑儛左手握着一把佩剑,双手抱胸倚在桌旁道:“要不我帮你吧。”
“可这样还是很浪费时间啊。”书语摇头道。
“不如我和剑儛一起,她舞剑我弹琴,说不定能多挣一点。”织琴端着晚饭的盘子进了大堂,这几天每到一家客栈画韵就会为大家做饭,只为少花一点饭费。
两天前葭棋染上了发风寒,茈儿和星夜轮流照顾她,可是病情却不见好转。寻羽和楚灵想给她买些药,却没有足够的银两。从小娇生惯养的一行人哪过过这样的苦日子,连平日无所畏惧的婥慈也愁容不展。
“与其这样,还不如找一个大一点的城镇住上两天,大家分头行动各自搭台一次性凑齐所需路费。”夙瑶整理完行李从楼上走下来。
书语点头道:“没准咱们还能找个医馆给葭棋治病。”
“我这就去和他们商量商量。”织琴也觉得这是个可行之法,“马上就要到宿州了,就选在那里歇脚吧。”
于是众人快马加鞭,连夜赶到了宿州住下。
皖省宿州自古就是书画名城,武术造诣也是闻名遐迩。大街上时常可以看到沿街卖艺的艺人们。不过这次,他们迎来了几个强劲对手。
织琴一身鹅黄素衫手持独幽琴,坐在他们入住的客站门口。轻撩琴弦就引得万千目光。剑儛身着玄色长衫站在织琴身旁,她单手执剑,目眺远方,手中的摄魂剑银纹闪动,摄人心魄。冬季的天气并不温暖,却让阳光愈发弥足珍贵。夙瑶一行人特意选择了全宿州光照最足的客栈。不出一炷香,客栈门口就挤满了人。在宿州这样一个物产丰饶的地方,每个人都愿意花上几十文钱来欣赏一段绝伦的舞剑表演,顺便享受这难得的温暖阳光。
夙瑶带着面纱站在街口,抓着肩上白底红点的斗篷微微皱眉。今天一大早,殷彻就从大堆行李中找了这件斗篷,不管夙瑶怎么不情愿非要她穿上不可。他又怎么知道,这斗篷是四年前寻羽送给夙瑶的。
冷风骤起,斗篷翻飞,如同随风飘散的江梅花瓣般,让夙瑶的眉皱的更紧了。
“夙瑶,别发呆了。剑儛她们都应该开始了吧。”书语从客栈里搬出两个板凳,自己坐一个,旁边放了一个,道:“你说大家都是表演,能有那么多人看吗?”
夙瑶胸有成竹道:“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话还没说完,夙瑶就就从斗篷里掏出两个陀螺,和一张宣纸。宣纸上是她昨晚写好的宣传标语。
陀螺竞赛,二十文一次。
书语双手抱胸,用食指敲着手臂道:“通俗易懂。”她站起身,在宣纸围着宣纸绕了两圈道:“所以……你想干嘛?”
“比赛呀。”夙瑶一副稳操胜券的表情道:“我小的时候为了一两银子参加过一个诗词比赛,我觉得这是个挣钱的好办法,收费比赛,胜出者便能获得相应奖励。咱们,挣报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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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咱们哪来的奖品啊?”书语帮夙瑶挂好字幅,问道。
“我没准备奖品。”夙瑶放下陀螺,依靠着板凳笑道:“因为他们最终的对手,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观望了。
“陀螺竞赛,比什么?”眼前的中年男子身穿粗布大衣,拎着鲫鱼的手因为常年的农活劳作粗壮很多。看到这张字条,他忽然眼睛一亮。
“比赛规则很简单,这有两个陀螺咱们俩个同时抽陀螺,谁的转的时间更久,谁就赢。”夙瑶解释道。
中年男子审视了一下夙瑶,带着些方言问:“赢了有什么奖励啊?”
“你要是赢了,我们就给你十两银子,你自己算算这是多少倍。”夙瑶努力诱导着这位男子,书语也在旁边提心吊胆,谁也不想让这第一单生意跑了。
终于中年男子还是没禁得起十两银子的诱惑,掏出了二十文钱。
“公子这边请。”夙瑶指着旁边的空场等他站定。那男人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想着自己再不济也一定比女人强。书语刚喊开始中年男子就不由分说的猛抽了四五下陀螺。听着对手那边嗖嗖的风声,夙瑶眼都没抬安安心心的抽自己的陀螺。虽然没有什么花把势,但噬魂鞭闪烁的鳞纹就足以吸引一票百姓围观。当噬魂鞭不被用来噬魂饮血时,它在风中柔软的舞动,倒真像是在与风缠绵。宿州的少爷姑娘们虽说生在武器之都,但也从没见过如此锐气灵动的鞭子,加之夙瑶的身材姣好,不到一炷香街头巷尾就挤满了人。中年男子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边抽陀螺边擦汗,一瞟旁边的小妮子竟然还气定神闲,不禁老泪纵横,气自己为什么不保存体力。他长呼一口气,又抽几下,眼看着陀螺已经转的乱了章法,难以保持平衡。总不能赔了二十文钱还累坏了身子啊,中年男子识相的踩住陀螺还给书语,憨笑道:“这位姑娘真是好体力,在下甘拜下风。”
“公子过奖了。”夙瑶拱手道。
“还有没有人敢挑战!上来报名啊!”书语笑嘻嘻的招揽生意道。
两条街外,寻羽婥慈四人这准备往回走,楚灵边帮寻羽擦汗边说:“都中午了,咱们快回去吃饭吧。”寻羽笑着接过她的手帕,温柔道:“不知道夙瑶那儿怎么样了?”
“听诨南王说,吕姑娘身手矫健,想必没什么问题。”商赐站在楚灵身后正经道,楚灵翻着白眼扔给他一块手帕,没好气道:“寿宴时,我们都在现场,还用得着你说。”商赐低头道:“郡主教训的是。”
婥慈在一边有点看不下去了,说:“行啦行啦,大家都累了一上午了,吵什么吵!楚灵,怎么说商赐也比划一早上了,对人家好点嘛。”
既然连婥慈都这么说了,楚灵也只好不再和商赐唱反调,挽住婥慈的胳膊就往前走。
寻羽侧目问商赐:“不跟上吗?”
商赐摇摇头,寻羽只好陪在他旁边。
“前面怎么那么多人啊?”婥慈远远望见前面大规模驻足的人群,疑惑道。
“许是别的什么人也在沿街卖艺呢吧。”楚灵一离开商赐,就和声细语起来。“这里是宿州,卖艺的人多也不足为奇。”
“比咱们观众还多。”婥慈眼球一转,拉住楚灵就往前跑,道:“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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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
婥慈和楚灵往前一冲这才发现,原来人群中心的正是夙瑶和书语。
婥慈见夙瑶坐在板凳上悠闲的吃着糕点,围观的人比她的还多,顿时像一个被点燃的火炮筒,狂轰乱炸开来。
她走到夙瑶旁边低声呵斥道:“吕夙瑶你很悠闲啊!难不成你一早上就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
“我什么都不干。”夙瑶细嚼慢咽嘴里的糕点,漫不经心道:“也有钱赚。”
为防止婥慈夙瑶洛阳初见时的场面重演,书语打断道:“其实是因为参赛者和夙瑶的实力悬殊,所以我们加设了预赛。”
寻羽和商赐也跟了上来,左瞧右盼两旁卖命抽陀螺的两个年轻小伙儿,寻羽喜笑颜开道:“你们还真是乐得自在啊。”
书语走到夙瑶身后搂住她的脖子道:“还不是多亏了夙瑶想出这么一个好办法。”
商赐不苟言笑道:“敢问二位收入几何。”
“初步估算十两左右。”夙瑶回答道。
除了商赐,另外三人纷纷瞠目结舌,连婥慈都不情愿的点头认可。书语搂着夙瑶的脖子探头道:“商赐,你笑起来不是挺好看的嘛,怎么总是板着脸啊?”
楚灵取笑道:“因为诨南王说成大事者就应处变不惊,所以他把自己的表情都丢光了。”
商赐把刚要说的话又憋了回去,沉吟不语。
书语见自己捅了篓子,打圆场道:“寻羽,你们战果如何?”
寻羽言笑自若道:“五六两吧。”
“本来呢,我们还想接着出卖寻羽的色相。”婥慈盯着夙瑶,旁敲侧击道:“奈何有楚灵在他身边,那些姑娘们都自惭形秽,甘拜下风了。”
楚灵满面绯红道:“这是哪儿的话,我哪敢和夙瑶比啊。”果然,只要话题不是商赐,即使是害羞楚灵也依然落落大方。
“既然也没什么事了,不如我留下帮帮你们。”寻羽温柔询问。
夙瑶斩钉截铁道:“将军是不相信夙瑶的能力吗?”
“相信,当然相信。”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殷彻嬉皮笑脸的走过来道,“谁不相信本太子的太子妃啊?”
夙瑶撇过头,殷彻都绕到她面前,眼睛笑成一条缝儿道:“本太子就是来看你们的胜利果实的。”
刚刚落败的小伙子摇摇头将鞭子还给书语,她一边登记一边说:“果实结的不错。”
殷彻探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登记册,笑逐颜开道:“顺便叫你们回去吃饭。”
累了一上午的众人一听可以回去吃饭,立刻来了干劲,收拾好道具,打发了路人,齐刷刷的回家吃饭。
“大家都散了吧,下午再比。”书语散退了最后一批观众。拎着账本追上大部队。
“大姐姐,我快饿死了,你给我点吃的吧。”
夙瑶正回头想等等书语,一个小男孩忽然跑出来抓住她的衣服,泪眼朦胧的乞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