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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当当。
“谁呀?”
夙瑶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她思索片刻,难不成是那两个竞拍房客。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开门。
“夙瑶,本啊!!”殷彻话刚出口就被夙瑶来了一记重锤。他捂着脸刚一抬头却看见夙瑶竟已坐在桌旁倒茶自饮,还瞥了眼殷彻道:“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本太子担心你晚上一个人危险,毕竟这次你隔壁都是图谋不轨之人。”殷彻义正言辞道。
“不劳烦太子费心了。这么晚了,您说话声音这么大,我倒是把你当成不速之客了。”
殷彻揉揉脸走到夙瑶身旁,嘀咕道:“每次逗你玩吓吓你,你都打我,真没劲。”
“知道我没劲还吓我,太子好雅致啊。”夙瑶冷嘲热讽道。
殷彻早已习惯了每次和她说话都语塞,安静的坐在旁边剥瓜子。夙瑶倒是有些不适应,她刻着袖子摸了摸殷彻的额头,疑惑道:“没病呀。”
殷彻一声切,讪讪道:“可能是今天瓜子吃太多上火了,把脑子烧坏了吧。”
“那你还剥。”夙瑶今天下午就看见其他人在台下嗑瓜子,心里痒的不行。被殷彻这么一提起来,也拿起桌上的瓜子要嗑。
殷彻却夺下她手中的瓜子道:“你的手是用来弹琴舞剑,怎么能做这种小事。”说罢,把自己刚刚剥的瓜子仁递给夙瑶。
“我不想吃瓜子了,你出去吧。”
夙瑶突然将殷彻推出门去,不管他如何敲门,夙瑶都不再回应。她看着桌上的瓜子仁,黯然神伤。
殷彻的话太过温暖,让夙瑶有些不知所措,但她谨记自己的孤星身份,绝不给爱她之人任何希望。可没有人能够体谅她,他们只是用不断地付出的真心,加重夙瑶的痛苦。
无论她如何做,有些人还是锲而不舍,而他们的锲而不舍,也铸就了他们在她心中的分量。
越是重要越是难以割舍,这或许是在惩罚她吧。
她躺在床上,放匀自己的呼吸道:“罢了,罢了。”
寻羽从房内听到夙瑶房中的声音,正想推门去看,却被下午那名黄衣女子拦在房中。
“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呀?”黄衣女子倚在门框上,笑靥生花道,“不会是去找走廊那头的姑娘吧。”
寻羽毫不避讳道:“既然姑娘如此蕙质兰心,还请给寻羽让条路。”
“那我若不让呢?”黄衣女子伸手一挡,媚气逼人道:“李公子可会为开道伤我?”
寻羽无可奈何的坐回凳子上,一手锤在桌上,一声闷响。
黄衣女子得寸进尺,直接进了寻羽的房间,坐在他旁边,妩媚道:“李公子如此英俊,想必一定有很多姑娘倾心于你,何必单恋一人。”
“姑娘,你可有让你倾心的人。”寻羽听夙瑶那边没了声音,安心的品了一口茶问道。
黄衣女子突然收起笑容,语气牵强道:“我中意的,自然是公子你了。”
寻羽放下手里的茶,嘴角微扬道:“在下不知姑娘为何要来竞拍,但在下看得出姑娘的心另有所属。”
“公子这是哪里话,我要是不喜欢公子怎么舍得花五百两买你隔壁一夜。”黄衣女子又恢复了妖媚笑容,只是眼神有一瞬的躲闪。
“无论如何,姑娘你今天能出现在这里也是和我有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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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羽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抚摸道:“很多年前,一个少年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至少她曾经是那么说的。后来少年奉师傅之命前往洛阳考取功名,在洛阳他认识了另一个女孩,不能说喜欢,只是莫名的熟悉感,莫名的感觉她很想家乡的那个姑娘。少年和这个女孩相处的时间越发长久,这个女孩也越发倾慕少年。但少年的心始终徘徊在故土。三年过去了,当他再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时,那姑娘已经成亲了。于是,少年一再的告诫自己,全心全意爱身边的女孩吧。”寻羽愈发握紧手中的项链,沉声道:“可是,去爱一个人容易,放弃却太难了。他无法忘记自己深爱了十几年的姑娘,只能选择继续爱她。”
“姑娘,人生短暂,哪有时间自欺欺人。”寻羽放空着自己,没有看她。若不是有姑娘那个词甚至很难分清 ,他是在对她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黄衣女子低垂着头,一语不发。仿佛两人的灵魂都飞去了别人身边,整个房间忽然安静下来。
半柱香后,黄衣女子突然开口道:“我是真心倾慕李公子。只可惜,他对我并无此意。”
黄衣女子起身,回了寻羽一个恬静笑容,“我没有你那么多的时间了,若是我还不能找个好归宿,他就必须奉父母之命娶我。我的李公子最是孝顺,又怎会违背他父母的意思。”
笑着笑着,一滴眼泪落在她的衣襟。
“可是他是这世间最美好的翠竹,我怎么舍得将他变成没有心的房屋。”
“所以姑娘谎称在下是你心仪之人,想让在下帮你断了两家的联姻。”
黄衣女子点点头。
“恕在下难以从命,在下没见过你的李公子,但我知道,我绝不想断了你爱他的决心。姑娘还是请回吧。”寻羽的语气依旧温柔,却毁了她的希望。
黄衣女子离开了寻羽的房间,到门口时她回头,笑容纯净:“公子,谢谢你今晚的故事,愿你和你的她早日重归于好。”
寻羽将她送出门口,正欲关门,竟看见殷彻坐在夙瑶门前,看样子是睡着了。寻羽走过去推了推他,本以为殷彻已经睡熟,不想殷彻猛地醒了过来,左顾右盼道:“谁啊!谁也不许进去!”发现推他的是寻羽,他长出了口气,打了个哈欠,“你来干什么?”
寻羽也百无聊赖,坐到殷彻旁边,平心静气道:“来看看夙瑶。”
一听这话,殷彻立刻从直起身子,警惕道:“夙瑶已经睡了,你还是快回去吧。”
寻羽示意他小声一点,轻笑道:“既然睡了,太子为何还不回房?”
殷彻不屑道:“本太子可不像某些人一样图谋不轨,本太子是特地在这里保护吕夙瑶的。”
“那在下和你一起保护可好?”
殷彻白眼道:“用不着。”
“还记得我刚来洛阳时,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还真是怀念那时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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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彻的语气阴沉下来,“若我知道会走到今天这步,定不会与你交好。”
“若你知道会走到今天这步,你那时还会救我吗?”
殷彻忽然沉默,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刹那,他为他拦下榜眼的一剑,助他成为当日的状元,今时的将军。
三年间,他一直视寻羽为生死至交,即使现在,若寻羽有了危险,他也愿抵死相助,怎奈命运的玩笑开的太过,他们竟成了感情的对手,彼此伤害。
“当年本太子是看你有冠世之才,不愿让国家损失一位栋梁……”
“你当时并不知我是谁。”寻羽打断殷彻,沉声冷静道:“你当时不会知道我能成为文武双状元。”
“能参加殿试的哪个不骁勇?”殷彻解释道。
“可相遇时,我还没参加殿试。”
“够了!”殷彻怒声道,“即使我当你为挚友,你还是和抢夙瑶。难不成你现在这般,是想让本太子退出?”
“感情是不相通的。”寻羽依旧平心静气,毫无半点急躁。“友人和爱人并不是只能选其一,不管结局如何,我们还会是朋友的。”
“是你在跟我抢!你当然可以惺惺作态,大言不惭。”
“三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定会娶心爱之人,与她长相厮守,你当时是祝福我的。我始终没变,是你变了。”
寻羽的话让殷彻无力辩驳,他怒声命令道:“李寻羽,本太子命你回自己房去,这一夜都不许再出来!”
寻羽长喟一声,行礼道:“卑职遵命。”
寻羽离去了,殷彻倚靠在夙瑶门口,紧闭双眼,让自己赶快从刚才的对话中抽离出来。夜已深了,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从急促变得舒缓,渐渐进入了温眠。
“你是来赶考的?”
梦里,他又回到了三年前。这一句话,是他们的相遇,也是大错的开始。
“嗯。”
“本,啊不,在下姓尹,单名一个彻字,也是来赶考的。”
“尹彻?听起来还真像当今太子的名字。”
“啊?哈哈哈,我爹说就是听着像太子才这么起的。咳咳。”
……
“你可真厉害,竟然能进殿试,我尹某能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尹兄过谦了,你不是也进了殿试吗?”
“我啊,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跟你比啊?你将来一定是大将军的料!”虽是这么说,但殷彻被夸还是笑得开怀。
“怕是不行了。”
“此话怎讲?”
“省试时,我伤了腿,恐是难以比试了。”
……
武状元殿试上刀光剑影,虽然比试双方难分高下,但因为腿上的伤,寻羽还是被对方抓住死穴,连刺两剑。
“求皇上开恩,别再比了,寻羽的腿上有伤,这不公平!”
“休得无礼,台上比试的人没说弃权之前,比试绝不停止!”
殷彻冲上台去,一把抓住刺向寻羽的剑,他的手鲜血淋漓,但还是紧抓不放。
“尹彻!你放肆!快把手松开!”
“若皇上不择日再考,尹彻便抵死不放!”
“改日改日!听他的!快把剑放下!”皇帝着急的直跺脚,见殷彻的手微微松开,立刻说:“快找太医来给他医治!快找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