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九是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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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贺莲在佣人通报之后，走进了贺老的书房。
想到自己今天先后进入的两个书房，他不自觉地笑了一声。
贺老坐在桌案后，闻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爷爷。”贺莲喊了一声之后，就乖觉地站在一边，没有立刻说话。
“贺莲，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这么晚了，你特意来见我这个老头子，总不会是为了就站在旁边看着吧？”贺老双眼直视着贺莲。
“爷爷，您是个聪明人，贺家的一切也都在您的掌握之中，那我今夜为何而来，想必您心里是一清二楚的。”贺莲淡笑着说道。
贺老闻言，叹了一口气，背着双手走了几步，说道：“你刚回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记得。”贺莲应道。
“既然这样，你应该明白我的态度。当年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一切也无法挽回，又何必执着呢？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是我贺家名正言顺的长孙，没有人可以动摇你的地位。而从今往后，你自有康庄大道可走，何必因为陈年旧事和家人闹得不愉快呢？”贺老仔细分析利害，所为的也只是让贺莲放弃追查。
不过，贺莲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事，岂能因为短短的几句话就被放弃掉呢？
“爷爷，您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想必您应该很清楚当年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我，也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既然如此，您大可不必有所隐瞒。”贺莲双眼一分不离地看着自己的爷爷。
“这……”贺老沉吟不语。
“爷爷，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当年的绑架事件，有我父亲的参与，对吗？而贺家的几位组人也有所涉及，这就是您隐瞒的原因吗？”贺莲抛出了自己的猜想，也如愿以偿地从贺老一向镇定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慌乱。
“贺莲。”贺老低声喝道。
“爷爷，您怕什么？您难道不知道，贺仁，我的好父亲，已经把手伸到了我的婚姻大事上，妄图掌控我。难道这就是您所说的康庄大道？未免也太可笑了吧。”贺莲苦笑道。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为了你的婚事关心不是很正常吗？”贺老实在不愿意承认，昔日懦弱的儿子，如今竟然阳奉阴违胡乱插手。
“是吗？所以才给我挑了白蓉蓉作为我的妻子吗？这就是他所谓的关心？”贺莲连声追问，声音都几近颤抖。
“什么！他怎么敢！”贺老在孙子的连声追问下也不禁有些心虚，他确实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瞒着他暗地里搞小动作。
“他怎么不敢？爷爷，您太小看人心了。而我的父亲，贺仁，根本就当不起仁这个字！”贺莲想到早逝的母亲，眼眶越来越酸，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奔涌而出。
“贺莲，你放心，当年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至于你的父亲插手你的婚事……”贺老沉吟片刻：“那个来投靠你的女孩可靠吗？如果可行的话，我会主持你们的订婚，让你父亲死了这条心。”
贺莲闻言一愣，继而苦笑，看来自己和“阿瑜”的关系也被利用。以贺老的眼光，是绝对看不上“阿瑜”这个无亲无故的孤女的，所以，这场订婚，恐怕是特意做给贺仁看的一场戏吧。
但是，这对于他和莲子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一是可以借机向莲子表明自己的心意，二是可以暂时阻止他的父亲对他婚事的干预，他也就可以继续和莲子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隐晦地看了贺老一眼，恐怕爷爷此举也是有着示好的意味。毕竟，贺家这一代，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才，他只能把延续贺家的希望寄托在贺莲身上。
“贺莲，你看这个方法如何？”贺老见贺莲低着头不说话，催促道。
“爷爷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贺莲故作平静地答道。
“既然这样，你先回去吧。”贺老挥了挥手，“明天，我会让人把调查报告给你，你看着办吧。”
“好。”贺莲转过身走出书房，却在将要跨出去的时候顿住了脚步，他停下来看向贺老：“爷爷，贺家传承到这一代，内部已经满目疮痍，您现在最需要做的事不是掩盖，而是改革。”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贺老闻言僵坐在椅子上，随后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只是，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当家人，已经老了，他现在只想把贺家稳稳当当地传承到下一任当家人手中。改变，还是需要年轻人的力量啊。
想到刚刚离开的贺莲，他笑了起来，他相信，贺家交给贺莲，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他喊来站在门外的佣人：“去把贺一叫来。”
“是。”
而另一边，贺莲回到青莲居，发现贺一并不在院内，了然地笑了笑，在院子里随意地捡了一块青石坐下。
青莲居的荷塘被封掉一半，另一半的荷塘虽未被封，但其中的荷叶都已经被拔尽，显得特别的突兀。
贺莲想到，自己当初作出这个决定，一方面是为了避免触景伤情，毕竟这是母亲最爱的荷塘，另一方面是为了给特殊的莲子寻一处地方。
只是他没想到，莲子会化成人形，也没有想过她会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自己身边，而专为她准备的荷塘也没有了用武之地。而现在，他们很快会有一场订婚宴，到那时候，青莲居也将成为他们共同的所有物。
这一段时间和莲子的相处，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其精彩程度却远超他过往的八年生活，遇到莲子，是他最大的幸运。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莲子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沉默地凝视这那一片荷塘，幻想着莲子嬉戏的模样，正在此时，他的肩膀冷不防被拍了一下。
他回过头，正好对上了莲子调皮的笑脸。
“你似乎心情不错？”贺莲笑着问道。
“那当然，我今天可是有很大收获的！”莲子笑着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贺莲。
“你的意思是，你收了一帮手下，然后一起去惹是生非？”贺莲用自己的话总结了一遍。
“哎呀，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们也只是为了好好玩，并没有惹是生非哦！”莲子努力把自己的形象摆正。
“所以，你只是交到了几个玩的不错的朋友？”贺莲问道。
“那是当然啊~”莲子蹦蹦跳跳地跑到那一半没有被封起来的荷塘，把水掬在手心里玩。
“那我呢？”贺莲又追问道。
“你？”莲子好奇地抬头来看他。
“对，我也是你的朋友吗？”贺莲解释道。
“当然啦。”莲子直点头，“放心啦，虽然我有的新朋友，但我绝对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你还是我的好朋友！”
“喜新厌旧是这么用的吗？”贺莲笑了笑，“不过，我对你来说，只是朋友吗？”
莲子放开手中的池水，托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贺莲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他给了自己人类所拥有的关怀，也教会了她许多在人类世界中的生存法则，他是她最依赖的人，也是最可靠的人，说起来，还真是特别，但若要明说，却无法形容。
莲子把自己零碎的想法通通告诉了他，一脸“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明白”的表情，让原本期待能听到什么甜言蜜语的贺莲失望极了。
不过，他并不灰心，转而把贺老给他们订婚的打算说了出来。
“莲子，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贺莲一边问话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莲子的表情。
“订婚？是什么意思？”莲子的脸上只有好奇。
“就是男女双方订立婚约。”贺莲解释道。
“哦~明白了。”莲子想起来，在天界的时候，某师兄和师姐据说是从小有婚约的青梅竹马，一起修仙并飞升的，那两人平日里比其他人显得更亲密一些。
“那……我们订婚的事……”贺莲试探道。
“随便啊，反正我们很熟啊，订婚也没关系啊。”莲子立刻就同意了。
贺莲心头一松，莲子同意了绝对是好事，但如果她的表情能够更加认真一点的话，想必自己的心情也会好很多，毕竟他也很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回应。只是，以目前的状况看来，应该是遥遥无期啊。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时间也不早了，快去睡吧。”贺莲强自压下心里的失落，催促莲子去休息。
“嗯，晚安。”莲子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因为只顾着玩闹而导致身体异常疲惫的莲子，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她虽然并不像人一样通过睡眠补充体力，但体力却是她维持人形的关键。
此刻，她神力被封，便不再能随心所欲地维持人形，于是她干脆变回本体的样子。
缩成一颗青莲子的她，却依旧不能进入调息状态，意识里一直在回想刚才贺莲说话的样子以及——订婚。
她起初并没有多想，只是长时间与贺莲的相处，让她内心对贺莲产生了极大的依赖。如果彼此之间有了婚约，她是不是能够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呢？她实在贪恋这份温暖。
只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所在，她的心又沉下去了。
她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要完成历练，自己就会进入下一个小千世界继续自己的历练，自己，终究只是路过这个世界而已啊，离开时早晚的事，而她也再也见不到贺莲了。
想到这，她的心就不自觉地发酸，她安慰自己，也许只是自己本体的莲心出了什么问题而已，逼着自己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强制自己入眠，此时天色渐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九是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