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奋♂勇的淋浴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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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汀小汀，你会写字吗？哇你的字为什么会和我的一摸一样！快帮我写历史作业，只要照抄答案就好！”
“小汀小汀，你知道吗，今天新来的物理老师作为一个长相纯爷们身高一米八的汉子走路居然扭腰摆臀诶！简直不忍直视！”
“小汀小汀，你要看书吗？我不在的时候看书可以打发时间哟！这些是我的课本，嗯，没什么意思……这些是我从小柏家借来的世界名著，这是从邻居家借来的《手工制作大全》和《睡前小故事》……咦这是什么？《日兼芯哗——】文合集》呜哇这个是哪来的！这些小黄书不是都已经送回家了吗！”手忙脚乱地想把书扔到一边，书却翻了开来，上面赫然几个大字，《鱼哥木有小叽叽》？
“小汀小汀，你的身体是花洒变的，那重量是不是和花洒一样啊？是不是你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可以喷水啊？”看到小汀欲语还休地羞涩点头，小原疑惑地把目光转回自己手中的书上。翻开的《世界地理志插图版》正停留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的地标——光着身子的小于廉上，小男孩雕像的【哗——】处喷出一道水流……
“小汀小汀，我在裤子上给你剪的那个洞还合适吗？有没有感觉不舒服？”为了打破越来越诡异的气氛小原脱口而出问出这句话，可是刚问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
总之，虽然气氛总是往莫名其妙的方向变化，但自从小原意识到小汀被困在浴室中那令人心（愉）疼（悦）的状态后，就开始各种粘着小汀。回家之后，小原基本上除了睡觉之外所有的活动都在那一方小小的浴室里。她兴致勃勃的地和小汀分享自己在学校的各种日常，为小汀搜罗打发时间的各种书籍，好奇地询问小汀的身体状况……
而不管她说什么，小汀的目光都不会从她脸上挪开一分，脸上带着红晕羞涩地微笑着，偶尔以一副贤良淑德的表情说出令小原想自插双目的话。
一想起小汀，小原就觉得心里洋溢着温暖与满足。每次面对小汀，她好像总有永远都说不完的话。也许真的是孤独太久了，一旦有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关心着她，无论听她说多久都不会不耐烦的人她就怎么也不想放开。他们两个，说不清到底谁更需要谁。
回想着自己和小汀的日常，小原的嘴角无意识地勾起了弧度。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小柏那张怎么看怎么逗比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想什么呢壮士，表情这么春情荡漾？”
“想昨天那个跟你表白的妹子。”小原回神，顺口说道。
“去你的。”小柏风情万种地横小原一眼，“最近你的状态很不对劲啊壮士，咱爸咱妈中秋扔下你一个人，你一点没不高兴，还每天精神亢奋，时不时就走个神偷笑。老实说吧，你是不是背着我谈恋爱了？”
“瞎说什么呢你？”小原下意识地就否认了，可是转念马上又心虚起来。自己这个状态还真是恋爱中的少女。一天中的空闲时间不是和小汀在一起就是在回想和小汀相处的一点一滴，两个人住在一起，还相互看过对方的【哗——】（大雾），这不仅是少年少女的恋爱，简直已经发展到很重口的程度了啊。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小原先是一惊，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小汀现在对她来说不是恋人胜似恋人，而且小汀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男朋友。
白皙的皮肤，蓬松的头发，湿漉漉的大眼睛，还有胸前的两个颜色鲜嫩的小红点，这种小正太的扮相狠狠地戳中她所有的萌点；性格温柔羞涩，连偶尔诡异的脑洞打开方向想想也是种蛮特别的情趣呢；每天在家里等待着她，这个也好棒！将来自己赚钱养家，一回家就看到小正太温柔的笑脸这种画面想想毫无违和感呢。
这么想着小原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小汀从身上喷出水流，温柔地帮她洗澡……
“难道是隔壁班每次都帮你打水的小黑？还是住在你家楼下的大黄？”小柏一脸狐疑地看着小原，打断了她越来越猥琐的脑洞，“或者是风度翩翩俊逸迷人的我？”
“滚蛋。”小原笑着推了小柏一把，却见小柏突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总不会是你家暗恋你的花洒吧？”
小原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小柏哈哈大笑，“你那是什么表情喂，蠢死了！”
小原终于反应过来，又推了小柏一把，“都多长时间了，你妹的还拿这个开玩笑！”心里却因为小柏如此肆无忌惮的拿小汀开玩笑而隐隐不大开心。
不知不觉中扔掉了自己的三观和下限的少女放学后愉悦的回家。刚推开门，就听到热水器轻响的“兹兹”声。小原难得人来疯地扔下书包就冲进浴室，“小汀小汀！”看着手足无措，有些招架不了小原热情的小汀，小原一把抱起小汀原地转了两圈。小汀尾椎后的软管把两个人捆的紧紧的，一点动弹的余地都没有。小汀无措地环着小原的肩膀，“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看起来好开心啊。”
小原笑着抱着小汀又反方向转了几圈把软管松开放他下来。“我今天……”她实在没脸说自己今天下定决心要包养小汀，“也没什么，只不过只要想到家里有人在等我就好开心啊。”
小汀眼神暗了暗，眼睛乱转的小原却并没有注意到。她仍旧抱着小汀舍不得松开，“说起来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在折纸。”小汀回答着，偷偷用手臂松松地环住小原的腰。
“诶？是手工制作那本书上的吗？蓬蓬船、千纸鹤、百合花，这是……皮卡丘？小汀你手好巧啊！如果你做饭的话，一定比我做出来的黑暗料理好吃多了！”看着小汀突然淡了很多的笑容，小原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被一根软管禁锢在狭小空间里的事实，于是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没有办法吗？”
她没有说什么办法，但小汀明白。他的脸庞上浮起忧郁的神情，“我不知道……如果强行挣脱会带来生命力的大幅减弱，很有可能就直接消失了。”
“为什么？”
“因为我的意识赖以产生的物品是淋浴器，如果物品不再完整，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出现。”
小原沉默着抱紧了小汀。小汀因为被抱得太紧而闷闷的声音传来，“没关系的，我的生命本来就是因你而生，只要有你，只要有你就好……”
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最后小原像往常一样拉着小汀坐下来写作业，临睡前把小汀折的所有折纸都系上绳子挂在床头，一抬头就看得到。
这天晚上，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小原独居的家。他拨弄着锁，很快就打开了忘记上保险的门。他翻遍了客厅没有翻到什么东西之后，走进了卧室。
黑暗中，小原仰面躺在床上，屏住呼吸，手里紧紧攥着一块镇纸。
晚上她辗转反侧，脑海里小汀忧郁的表情挥之不去，于是几乎门一被打开她就听到了。家里没有什么值得拿的东西，所以她祈祷着那个小偷翻完之后能够离开。幸好她因为独居没有安全感，总是在枕头底下放一块镇纸，因此她还有可防身的东西。
然而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小偷翻遍卧室也没有找到什么。他意识到这座房子里只有一个女高中生，于是恼羞成怒之下靠近了床。
小原的心脏砰砰直跳，手也在不停的颤抖着，几乎要拿不住那块镇纸了。黑影走过来粗暴地掀开了她的被子。她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狠狠地用镇纸朝那人头上砸下去，并扯开嗓子嚎道，“救命啊——”
然而过于紧张使她没有拿稳镇纸，镇纸从她手中脱了出去，擦着那人的头飞到了一边。她全力的打击也只擦伤了歹徒的额头，甚至激怒了歹徒，使那歹徒更加凶残。
孔武有力的男人轻易地就捂住了她的嘴，躲过她死命扔过来的各种东西，把她摁在床上。她的挣扎没有丝毫用处，歹徒用膝盖牢牢压住她的背部，扯开了她的睡衣领子。
小原愤怒而绝望地瞪着眼睛，泪水模糊了眼眶。一瞬间她甚至有了轻生的想法。她打定主意只要一转身就咬住那个禽兽的颈动脉，死也要同归于尽。
一只手伸进了她的领口。就在这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混蛋，你放开她！”
接着有什么击中了歹徒的后脑，歹徒倒了下去。小原颤抖着翻身坐起来，泪眼迷蒙中看到了小汀。他没有穿衣服，全身都湿哒哒的往下滴水，手里还紧握着沾满血迹的镇纸。他的大眼睛里满是怒火与痛苦，甚至还残留着一丝绝望；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他的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对不起小原，我……”
小原双腿抖着，艰难地从床上到地上。她抄起桌子上又大又厚的牛津字典，死命地朝歹徒的脑袋上砸下去。砸到脱力，她才膝盖一软坐了下来。
好一会儿，她的大脑才重新开始运作。她迟钝地转头，才发现身边聚了一大摊水，小汀坐在那儿，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
她挣扎着打开床头灯，这才发现那摊水都是从小汀身上流下去的。小汀颤抖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那绝不是因为愤怒或是其他激烈的情绪，更像是高烧不退。
小原一惊。一瞬间她的迟钝全都消失了。她爬过去紧紧抱住小汀，小汀的身体冰的吓人。“小汀，小汀，你怎么了？”
小汀眼睛微微睁开，动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小原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颤抖着把小汀翻过来。果然，他的尾椎处一个黑漆漆的洞。她一下子就哭出来，“你怎么这么笨啊！”
小汀全身痉挛着，但却还是努力抬起一只手放在小原手背上，无声地抚慰着她。小原哽咽着，惊慌极了，心砰砰的跳着几乎要跳出胸腔。“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小汀，小汀你不要闭眼啊，我想办法，我想办法……求求你不要消失啊……”
她踉跄着抱着小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一路跑进浴室。软管垂在那儿，她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了它，把小汀侧放在椅子上，颤抖着把软管接在他尾椎上的洞上。
她六神无主地环顾一圈，站起来打开了淋浴器开关。水流顺着软管流进小汀的身体，在他的体表溢了出来。
小原紧紧抓着小汀的手，流着泪。似乎过了很久，可也只是过去了几分钟。小汀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眼睛也睁开了，凝视着她。
小原惊喜地抹去眼泪，然而下一瞬发现了一个令她绝望的事实。小汀的身体边缘在渐渐变透明。之前她泪眼模糊以为是重影，然而现在才不得不承认，那显然不是。“小汀，为什么……”话堵在嗓子眼里，怎么也问不出口。
小汀望着小原，似乎要把她刻进自己的灵魂，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感觉得到，生命力在流失……我……没有遗憾，能见到你，被允许陪着你，就……我很幸福……”
小原呆呆的看着他，泪再次流了下来。突然她一把将小汀抱入怀中。“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直都在一起！我今天都已经想好了的！我要跟你说的！为什么要有这种事啊！”她的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求求你，不要走……”
她泣不成声，“为了我，不要走……你走了我会恨你的！你给了我希望，可是又不坚持，那算哪门子喜欢，你幸福了，要留下我一个人难过吗！”
小汀苦笑着，“我……没有办法啊……”
小原抱着他，只是不断重复，“不要消失……不要……”
小汀手脚虚弱无法动弹，只能努力抬起头，蹭蹭小原柔软的脸颊。他继续说道，“我……还没有变成人形的时候……每次听你为我唱歌都是我最幸福的时刻……能不能……再为我唱首歌……”
小原又笑又哭，表情怎么看怎么扭曲。“傻蛋……你怎么能这么傻……”那只是她随意哼的歌，连曲调都不成，却被他视若珍宝。
她一边哽咽着，一边开始唱歌。歌声断断续续，声音更是扭曲地不能入耳。然而小汀却静静地听着听着。他感觉着自己的意识一点点消散，终于生出了不甘。她终于和他表白，然而他却要消失了。他奋力地伸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小指，然后意识终于灰飞烟灭。
小原的歌声还在继续，她抱着小汀越来越紧，小汀的身体无越来越透明，最终消散在空气之中。
当被动静惊醒的邻居终于来到小原门户大开的家里，就看到卧室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歹徒。小原一动不动地坐在浴室的地上，四周全是水，还有一只断掉的花洒。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只花洒上，像是被吓得不能回神。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奋♂勇的淋浴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