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AKIRA》裴嘉

22、他的战衣

　　陵南毕业式那天，仙道去学校之前就把胸前第二颗扣子扯下来避免麻烦，半敞着领口步入校园，一如既往地散漫。

　　百惠那边也到了临近期末时，加上准备签证及出国的资料等繁琐事项，她已有多月未回陵南“探亲”，以至于陵南众女生都认为仙道又回归到任人采撷的单身状态。

　　许多人都瞄准了他毕业这一天告白。

　　仙道没有积极地辟谣，倒是悠闲地靠在窗边等着他的小女朋友出现。

　　只不过拍毕业照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他们班班主任是个严谨到龟毛的老派人物，五十多岁的年纪，开始谢顶的头发仍朝着一个方向梳得一丝不苟。

　　他留意到站在最后排的仙道，不悦道：“虽然我知道仙道同学你很受欢迎，但是在特殊情况下也要矜持一点嘛。”说完，指了指仙道缺了一颗扣子的胸口。

　　全班哄笑。

　　“你这家伙不会想让百惠前辈误以为你的扣子被别的女生拿走，等她吃醋吧！”事后，越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仙道不置可否。

　　首先，就算他有这个想法，以百惠的智商也不会看不出他的伎俩；
　　其次，百惠根本不会那么容易吃醋。

　　就在两人交谈的空闲，三三两两的女生已经走了过来。

　　即使明知将要得到的结果是拒绝，也要鼓起勇气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这样，青春里才不会留下遗憾，也不枉自己用他身影填满了整个三年的时光。

　　再次踏入陵南校园的百惠远远望着仙道被数个女生包围的盛景，甚至还能看到她们发红的脸颊和转身时的泪光。

　　自己该是何其有幸，还未付出这样的勇气，便等到了他向自己伸出的手。

　　想到这，百惠转身离去，走向另一个方向。

　　陵南获得冬季赛冠军时的大合照她也有，而且是好几张，它们每一张都被裱在不同的相框里，因为是来自不同朋友的礼物。

　　有鱼住、池上、越野、彦一……

　　“每收一张，我就觉得多了一份愧疚……唉，我太自作多情了，好像你们都在怪我没有现身一样。”

　　后来百惠坐在鱼住的店里吃拉面，吸着一根面条碎碎念。

　　“我猜仙道没有给你。”鱼住在面无表情地洗碗。

　　百惠应道：“啊。”

　　“所以他应该在怪你。”

　　百惠：……

　　虽然她觉得鱼住的推断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但她还是当真了。

　　不曾与那个时候穿着陵南球衣的他合照，的确是个遗憾。

　　……

　　等她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充斥着欢笑与哭声的陵南校园突然寂静了一瞬。

　　校门前，身材娇小的少女穿着一件深蓝色的4号球衣，亚麻色的卷发辫成了活泼的发辫垂在闹哄，整个人站在春日的樱花树下，亮眼到发光。

　　百惠手上还托着一只篮球，没有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她歪头笑看着仍被困在原地的仙道，娇俏的眉眼间绽出几分帅气。

　　虽然未经同意就擅自征用了他的球衣，但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仙道抬起头，讶异随着睁大的双眼扩张了一倍，宽阔的视野里只能看到小小的她。

　　而在其余人的视野里，少年平素如春阳清淡温暖的笑意也在这时变得耀眼，让人挪不开目光，移动不了脚步。

　　穿着他的战衣宣誓主权，亏她想得出来。

　　“天知道我光是站在这里就需要多少勇气。”百惠侧头，掂了一下手中的球，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