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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廿二 莫临失踪 ...

  •   傍晚,我们抵达龙都城。

      一进客栈,公尝玉箫就把我和六月关进房间让宫青在外守着,他和苍梧则匆匆离开。

      “爹爹要去做什么?”临别前六月拽着他衣领问道。

      “乖乖睡一觉,醒了爹爹就在了。”

      六月嘟起嘴,“你要去做什么?”

      我上前两步,打算偷听。

      公尝玉箫自然不放过机会,瞪了我一眼,拿我转移话题,“晚饭没吃饱?”

      我撇嘴,晚饭根本就没吃好不好!

      “让她带你吃晚饭,想吃什么尽管叫,爹爹等等就回来陪你一起吃。”

      “爹爹就是不肯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吗?”

      六月还真不是一般的执著。

      公尝玉箫摸了摸他的脸,满脸慈爱的吐出两个字,“青楼!”

      我啊了一声,下巴掉在地上。

      公尝玉箫放下六月,看也不看我一眼便和苍梧走了,走得那么急,像是怕青楼的头牌被人抢了似的。

      我鄙夷地甩甩头,拾起下巴,发现六月正在看我。

      “青楼是什么地方?”

      呃……这个我该怎么跟小孩子解释呢?公尝玉箫这个衣冠禽兽,哄小孩还真是三不政策:毫不隐瞒!绝不敷衍!撒手不管!

      我嘿嘿笑着,脑袋飞速三百六十度旋转,“可能大概也许就是,青色的阁楼!你看过《红楼梦》吗?那里的楼是红色的,还有黄鹤楼,那是黄色的,而这里恰好是青色的,所以…”

      “那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噢,那是因为,因为我没有见过青色的楼,只见过红色的楼嘛。”

      “你骗人!青楼不是这个意思!”

      六月叉腰指控我。

      我连连摆手,“你不饿吗,非离,我们去吃东西吧。”

      “我不要!你告诉我,青楼是不是很危险,所以爹爹才不带我去!”

      “青楼…”我究竟该说危险还是不危险呢,呀呀,我磨牙霍霍,这坑儿子的公尝玉箫真是岂有此理,青楼当然很危险,里面个个都是陷阱,一不小心掉进温柔乡,恐怕一辈子都出不来!

      “青楼里卖了小少爷最爱吃的青饼,少爷是去给您买青饼去了,因为人多,不方便带您去,所以小少爷先用晚饭吧!”宫青适时替我解了围,看我一眼,便带着六月下楼用饭。

      六月倒是对宫青的话深信不疑,转头就来笑话我,“你也很喜欢青饼吗,所以那么激动?”

      我那哪里是激动了小屁孩!

      宫青看我一眼,我立马点头,“因为很多年没吃过了……”

      “那红楼就是做红饼的了?我还尚未尝过红饼,下次再让爹爹买给我!”

      六月自己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抹了一把汗,小孩果然是小孩!自己果真不是带孩子的料!

      点了一桌菜,宫青用银针偷偷试了毒,才让我和六月吃,他则去往门口守着。

      我头痛得厉害,什么也不想吃,所幸戴了帽子不那么惹人注目。刚来这里就这样,也来不及抓药,掩嘴咳了几声,六月忙停筷问我怎么了。我笑着摸摸他的头,让他赶紧吃,

      再往向门外,我有些担忧。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夜十三香带来的那伙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而龙都城人多眼杂,不知他们又惹上了什么麻烦。

      我正在沉思,不想小二突然冲上来,抱起吃得正欢的六月就跑,我回过神来大喊宫青,宫青飞身前来,一个扫堂腿将小二摔倒在地,顺势接过六月,小二爬起来转身就跑,宫青顾不上他,忙查看六月,六月却已昏睡过去,脖颈间插着一支金针……

      我和宫青对视一眼,心急如焚。

      若我去找公尝玉箫,宫青不肯;若宫青去找公尝,我和六月他又放心不下;若一起去找公尝,六月经受不起颠簸;若都留在客栈,只怕那店小二不是一人,定有同伙众多……

      现下才觉得自己真的无用。

      “还是我去找他!”我突地站起身,“你好好照顾六月,我快去快回!找不到就立马回来!”

      宫青望着金针,表情很难看。针不能拔出,端端扎在血管上,若拔出则波及动脉,血流不止……这样拖下去确实不是办法。

      “少爷他们在兴光楼,客栈直走,见桥便过,往北数里的最高楼便是。一定小心,找不到便立马回来,我们在这等你!”

      我点头记下,“你和六月也当心!”

      说完便带上门,四下看了看,快速闪身下楼,从后院小门出了客栈。一上官道便立马狂奔,店小二是个坏蛋,那整个客栈不都是贼窝?

      越想越觉得宫青和六月很危险,不行不行,公尝玉箫你快回来,不然你儿子的命就快要保不住了!

      待气喘吁吁的跑到兴光楼,我才发现这是一座高档酒楼。跑到门口往里张望,尽是客流如海,上下五层,满满都是人。

      我抹了一把汗,向门口招揽生意的伙计询问,那人说见过。我一喜,忙问在哪,他竟好心的要带我去寻。

      没嫌弃我扮相怪异打发我走便是好的了,除了感激觉得运气好没多想,随着伙计往里走。

      我以为公尝玉箫会在楼上,伙计却带我在一楼转圈,嘴上说着,“你不懂,我们这兴光楼呀,越是尊贵的客人,越是在楼下喝酒尽兴。诶,不过你说的那两位客人方才还在的,现下怎么不见了…”

      一听这话我就急了,赶紧要往外走,却听站在暗处的伙计一声惊呼,“在那呢!”

      我一喜,跑到他那里,顺着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正要扭头问他在哪,后颈一酸,顿时昏死过去。

      伙计忙从黑暗中招来两个黑衣人,“抬下去,好生看管!”

      黑衣人领命,将我迅速抬离,伙计走回灯光下,对着客人招呼,“各位尊贵的客人吃好喝好,玩得尽兴啦!”喊完便走回门口,若无其事的继续招揽客人。

      某个包厢的客人却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

      右手两只玉龟被磨得光滑亮泽,纤长的五指包住玉龟绰绰有余,此刻被他转在手心。

      手上突然停止动作,他身后侍从忙俯身下来,“公子?”

      “把她救出来!”

      侍从微颔首,“是。”

      人影一闪,再不见踪迹。

      玉龟又转动起来,他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半响叹息一声,抚上右眼,那个戴着眼罩的地方,玉龟被紧紧攥在手心。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寻你许久,现今老天可怜我,终于让你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了。

      “公子,您认识那人吗?”身后侍女不免察觉到主人的异样。

      “走吧!”

      侍女虽疑惑,却不敢打探主人心思,只得推动轮椅,和主人离开兴光楼。伙计忙招呼,

      “封缄大夫要走了?不再多待会儿?”

      “我家公子累了,麻烦让个道。”侍女不客气道。

      “西非!”封缄笑笑,“家仆无礼,还望海涵,先行告辞。”

      “不敢不敢,封建大夫慢走!下次还给您留那个雅间!”

      望着那人的背影,伙计不免对同事唏嘘,“封缄大夫也真是的,好好的青年才俊,偏偏瞎了只眼,还折了腿,明明医术了得却只让人称他区区大夫,不过也就是这样的人才让人打心底敬佩,不管对谁都温润有礼,哪怕是我们这些伙计…”

      “别叹气了,封缄大夫下次来好好招呼他,现在要紧的是打起精神干活!今晚上钩的鱼儿可不多,机灵点,不然没好果子吃!”

      “知道了知道了!”

      到了河边,封缄举手,西非便停了下来。

      “在这里等北柘。”

      “好。”

      两人一坐一站,对着河水,倒映月色。

      “方才楼里的人…公子认识吗?”

      “西非!”

      “公子,西非不是问北柘要救的人,而是那两个男子……”

      “不认识。”

      “那公子为何说谎?”

      “我何时说谎过?”

      “明明方才问你可认识迎珂冬,你却说不认识……”

      “我确实不认识。”

      “公子!”

      “我只是封缄。”

      “……”西非沉默了,望着一样沉默的河水,没有一丝涟漪。

      不一会儿,北柘回来了。独自回来。

      封缄眉宇紧蹙,“人呢?”

      “公子,人已被救走了。”北柘有些难堪。

      封缄抿唇,愁眉不展。

      “是,是那两个人救走的。”

      封缄微眯起眼,半响推动轮椅,“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送上门了。”

      ***
      我揉着微痛的后颈,骂娘的睁开眼时,被公尝玉箫那张怨气脸吓得差点再晕过去。

      仔细一看,公尝和苍梧回来了,宫青受了重伤,几近奄奄一息,而六月……

      “非离呢?”我一下坐起身,动作太大,说得太急,牵动喉咙猛咳起来。

      公尝正在给宫青疗伤,苍梧垂下头,“我们回来时,小少爷已经不见了。”

      我二话不说,掀被子下床,“我去找!”

      脚刚着地偏偏站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苍梧想来扶却又看了眼公尝玉箫。

      我从地上扶着椅子脚爬起来,一路攀着桌子椅子屏风往门口去。

      苍梧急得跺脚,再看公尝,后者仍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专心给宫青疗伤。

      终于到了门口,打开门,刚迈一只脚出去,胳膊被一阵猛力拉住,我还没反应过来天旋地转间我已被人拦腰抱起,他薄唇紧抿,面色生寒,

      “闹够了吗?”

      我攥紧双拳,“我要去找非离。”

      “他与你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找他?”

      “他是我的孩子!”

      公尝冷笑一声,斜眼睨我,“花招真多!”

      他欲放我下来,我忙搂住他脖子,“带我去找大夫,我头晕。”

      他冷眼看我半响,便吩咐苍梧去请大夫。

      “你不下来?”

      见我没有松开他的意思,他干脆放了手,我就这样吊在他脖子上。

      我只得松开,“你身上有非离的味道,所以我…”

      公尝伸出手制止我继续说下去,将我放在床上,眉宇凛然,“他不是你的孩子,待你的风寒好了,你就……”

      “你想赶我走?”

      他看着我,神色古怪。

      “你若想赶我走,那我劝你死了这份心吧,不找到非离,我是不会离开的。”

      公尝皱起眉,有些无奈,“我是说,待你风寒好了,你就与我一同去救六月。”

      我愣了片刻,好好消化了这句话,惊喜看他,“你说的是真的?”

      公尝扭头要走,我忙拽住他的手,“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吃药好好睡觉,听医嘱,说不定风寒明天就好了。”

      他看向我拽住的他的手,我冲他大笑,干脆把他胳膊抱进怀里,“你真是太好了,我好喜欢你啊!”

      “……”公尝玉箫猛地抽回手,一脸吃了苍蝇的诡异表情飞快远离我。

      恰此时门被叩响,公尝清了清嗓子,“进!”

      门吱呀一声打开,苍梧站在门口作了请的姿势,接着便是器械转动的声音,我好奇地伸头看去,一个轮椅缓缓推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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