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普林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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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霍格沃茨在初阳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边，鸟儿们停留在霍格沃茨的高塔上，时不时地扑棱翅膀，羽毛划过空气拍打的声音让古朴宏伟的城堡显得更加接近小巫师们的心。
“西弗，现在真是太早了。”穆洛难得地拿着书本和西弗勒斯走向餐厅。
“比平时要好。”皮肤苍白的黑发小巫师面色突然一沉，想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直直的望着穆洛。
“我不忍心打扰你睡觉，”语气诚恳，“睡好觉才能集中精力。”
“呐，我是在为你着想。”补充。
“……你不用解释了。”我对你很了解，所以你完全不用解释！
“好吧……”穆洛无奈地耸耸肩，并不在意。
霍格沃茨的餐厅里没有多少人。
几位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优雅地用餐，拉文克劳长桌上坐着十几个小巫师，他们的餐盘旁边放着厚厚的一堆书。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长桌则更是空空荡荡的。
西弗勒斯快速地吃完早餐，看着动作优雅的洛尔加的餐盘上的食物以不科学的速度消失，他的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便打开了书。
不一会儿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又多出来十几人，拉文克劳的长桌上几乎坐满了小鹰，这时才有几个人揉着眼睛，慢慢走向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长桌。又过了一会儿，长桌上才坐满了小巫师。
猫头鹰们从霍格沃茨的高窗上飞进来，带着报纸信封或者是一些其他的物品。
一只灰色的猫头鹰犹豫了一下，停在了西弗勒斯面前。它歪着脑袋抬起右脚——小家伙还带着信。西弗勒斯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放下了书本，将信取了下来。猫头鹰停留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狠狠地向穆洛的餐盘里啄了一口，然后迅速飞走。
“……我还没有试过猫头鹰肉，突然有点好奇了。”穆洛面带微笑地放下手中的刀叉。
“你还可以更幼稚。”西弗勒斯头也不抬。
——字体圈圈绕绕的一张便签。
“亲爱的西弗勒斯，”
“愿意来校长室吃点甜点吗？”
“最近我喜欢柠檬蜂蜜糖。”
“你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穆洛凑了过去，“他能有什么事？”
“——不知道。”西弗勒斯折好便签，将它夹进书里。
“看来我需要先走一步了。”他说道。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宿舍了？”
西弗勒斯瞥了一眼穆洛，转身就走。
“……就算你这样也还是改变不了我的决心，午餐在宿舍解决，别忘了。”穆洛勾勾嘴角，眼底含着星光。
“好。”
守门石像缓缓退开，校长室的沉重大门也裂开了一条缝隙，西弗勒斯顿了顿，伴随着石料摩擦的声音迈开了步伐。
白胡子的老人坐在办公桌前，像是在思考什么一般。
“哦，西弗勒斯，到这里来。”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
“亲爱的，来点柠檬蜂蜜糖？”老人敲了敲桌子，桌子上出现了满满一个餐盘的糖果，“我想你用不着太拘束，来，孩子，坐到这里来。”邓布利多做出请的手势，他对面的椅子自动拉开。
西弗勒斯显得有些局促，他犹豫了一下，向前走去。
“教授，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事实上也的确有事，来，先坐下，吃点糖果。”邓布利多半月形的眼镜闪了闪，最后反射出一片白色的光。
西弗勒斯坐了下来，双眼紧盯着邓布利多的花袍子，他觉得气氛有点沉闷，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缓缓升起。
“哦亲爱的，如果你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的话……”
西弗勒斯屏住了呼吸。
“斯内普先生似乎希望你能回去一趟，他有事想要告诉你。”
黑发小巫师生出一种扭头就走的想法，可是心底的不安压制住了它。
“还有事吗教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
“艾琳去世了。”
一瞬间的空间凝滞感，西弗勒斯的身体有些僵硬，他抑制住自己的冲动，语气平淡地说：
“……我知道了，那么我……”
“去吧。”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半月形镜片闪了闪，最终归于平静。
黑发小巫师的步伐急促，到最后他甚至奔跑了起来。
——艾琳死了。
他觉得他的眼睛分外的干涩，然后有一些温温的液体涌了出来。
面色苍白的少年站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门前，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画像上的美杜莎似乎有些担心，她侧了侧身，让门打开。
“——教授，我能借用您的壁炉吗？”
老八宝灯笼圆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让他的五官挤在了一起。
“请随意。”
蜘蛛尾巷
西弗勒斯静静地站在拥挤的小巷里，空气里是熟悉的廉价的烟酒的味道，还有男女笑闹的刺耳声音。他抬了抬脚，又忍不住收了回去。
西弗勒斯隐隐记得他们曾经在亮堂的小屋里居住过，艾琳脸上挂着温柔又幸福的笑，托比亚则一脸傻样的拥住他们。
可是这样的生活没能够继续。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道不可逆转的轨迹让一切都偏离了原位。
托比亚好赌酗酒，艾琳懦弱却又坚强。托比亚将他们的小屋输出去了之后，他们搬到了蜘蛛尾巷。
男孩有时候会偷偷跑到附近的广场上去，那里有一群白鸽。他对他们很熟悉，甚至比对托比亚还熟悉。看着那些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扑腾的白色翅膀，他的思绪总会飘得很远。
他幻想着在天的那边，有一片蔚蓝的大海，有一座小小的但却很温馨的小屋，他能像那群白鸽那样自由。
但这只是幻想。西弗勒斯懂事很早，他知道，有些事不得不做。
男孩的生活像钟摆，枯燥乏味却又非走不可。
在潮湿的市场里挑肥拣瘦，和狡猾的商贩们讨价还价，在清冷的屋里和母亲吃晚餐。这就是他的一天。偶尔他还能去去广场，看看白鸽，还有那个玫瑰色的女孩。
那个红发绿眼的少女像是一簇阳光，射进了他的内心。他认为自己这样阴沉的人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所以他默默注视着他的百合花，直到那个唯一一个向他伸手说“我们能一起玩吗？”的小姑娘的离开。
西弗勒斯推开破旧的大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几块木板拼凑的大门有些沉重。他走了进去。
不大的客厅里摆放着一个黑色棺材，原本就显得很空荡的客厅里面几乎是没有了什么东西。一个头发乱蓬蓬的男人倚在棺材旁，他听到声响，然后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望了一眼那个少年，随即他低下了头。
“西弗勒斯……”男人沙哑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慢慢开口。
西弗勒斯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男人，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对不起。”
“真抱歉，”西弗勒斯抿抿唇，“我认为你并不需要道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知道。”男人有些痛苦地抓住了脸，微微颤抖着。时间仿佛停顿了很久，男人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缓缓起身，拿起棺材盖上的一个小盒子。
“艾琳给你的……”他伸出手。西弗勒斯犹豫了一会，接过了盒子。
“她说，普林斯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想和艾琳在一起。”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
“好。”他说道。
他答应的并不是托比亚的请求，而是因为他的母亲……无论怎么，她是爱着托比亚的。
对于幼年时期的西弗勒斯来说，所谓的父亲，不到凌晨两点是不进家门的。回来时，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总是头发蓬乱，满眼血丝。
父母的争吵再次撕破夜空的宁静。西弗勒斯抱着枕头缩在床脚，静静地听着。
砰！重物砸墙的声音。
西弗勒斯浑身抖了一下，推门走出房间。满地冰凉的烛光，像湖水浸泡了整个世界。
艾琳坐在地上，哭弯了腰。西弗勒斯默默搂过母亲的肩膀。母亲的肩膀很瘦弱。
托比亚还在骂骂咧咧。他脸色发黑，像个魔鬼。西弗勒斯冷漠地看着那个男人，像是看一个不相干的疯子。
依偎在少年怀里的母亲压抑不住，哭出了声。父亲暴怒，随手操起椅子砸了过来！少年一惊，本能地挥手挡开。椅子落地，而少年的手骨却快裂开了。剧痛一直灼烧到少年心里，他猛地跳了起来，将托比亚扑倒在地。
“相不相信我有一天会杀了你！”
少年的声音里透着寒意，冰冷的视线直直地望进托比亚的眼底。
西弗勒斯闭上双眼，停下回想。
现在托比亚死了，而他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他望了望狼狈的托比亚，然后费力地将托比亚和艾琳放在一起。
西弗勒斯坐了会儿，最后看了一眼艾琳苍白的脸，然后盖上了棺材。托比亚温热的血液沾满他苍白的手掌。
穆洛站在门外，静静地等着。他能够感知到西弗勒斯已经离开了霍格沃茨，他有些担心，于是努力感知自己的鳞片的所在。
“需要帮忙吗？”
西弗勒斯回头，一眼望进自己小室友的金色眼眸，然后他看见那个少年向自己走了过来，满满地给了自己一个拥抱。那个黑发少年用温和的嗓音坚定地说。
“你还有我。”
是啊，我还有你。
西弗勒斯闭上眼，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普林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