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
陆羽雪在救援难民一事，可谓是帮了云川一大忙。
几年的战乱，不知有多少儿郎埋骨他乡，又不知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导致在众多的难民里，孤儿寡母是几乎占了一半。孩子病了伤了，只要有大夫便可看。但寡母病了，若是普通的伤寒倒还好，可若是伤或者病在难隐之处，这男大夫就不方便诊断了。可在这样的年代，多是男子行医，女大夫几乎是微乎其微，全燕城能请的女大夫，堪堪只有四个，根本不够。于是，李复广亲自去请了曾为政史大人治伤的陆大夫。而这一请，就帮了有半月余。
对于这两份恩情，云川自然要重谢。
这一日，云川放下了所有公事，穿着私服，带上母亲坐着马车和护卫一起前往陆大夫即将开馆的医馆。
虽然云川说过贺礼要自己备，不过她母亲自己也备了一份。
母亲的用心，云川很感动。为了不让母亲在车上无聊，便给她讲了自己在燕城所见所闻的一些趣事。
政史府离陆羽雪所开的医馆并不算远，只是自难民进城后，往来的人流一下子暴涨，导致城内街道有时甚至出现了拥堵现象。而马车在这样走走停停的情况下走了有两炷香，才终于到了医馆。
云川率先下车，和笙儿一起扶着母亲下车。
云柳氏一下马车，便被医馆前如门庭若市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这陆大夫第一天开馆，就有这么多人来看病。”云柳氏又惊又叹。
“娘，你不知道啊，这陆大夫还没开医馆前，就帮助了许多无钱看病的穷苦人家。这般高尚医德，大家自然喜欢来陆大夫这儿瞧病。”云川含笑解释道。
“原来如此。”云柳氏听罢，对这位尚未谋面的陆大夫，越加的有好感。
“笙儿，你进去帮忙吧，我照顾着娘就行。”云川让笙儿进去帮忙，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的主人家缺人手。
云川所言正是笙儿所想，向两位主子行了礼后，就急急忙忙地跑进去。
“娘，我们也进去吧。”云川护着母亲，以防来看病的人撞到自己的母亲。
云柳氏点点头，同时心里也是一阵暖意。自己的女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
“大人！”
就在云川护着母亲要进医馆时，被身后的声音喊住。
挤在医馆门处看病的百姓，听到这声大人，停止了喧哗，齐齐看向那人口中所喊的大人。
“那不是政史大人吗！？”
人群里有人激动地喊道，而他的这一喊，让停止喧哗的人群再次骚动了起来。
一名侍卫短打的侍卫急匆匆赶了过来，在云川耳边轻声低语。
听完侍卫的报告，云川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她歉意地看向母亲。
“去吧，陆大夫这里还有娘。记住，凡事要多加小心。”云柳氏看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小川的脸色也不会这么难看。虽担忧，但她能做的，是无声的支持和关心。
“谢谢娘。”云川忍着发酸的眼眶，叮嘱那几个跟随来的护卫好好保护母亲，然后和前来禀报的侍卫一起急匆匆地离开。
政史大人突然匆忙离去，立马就引起了不少议论。但由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家只是各自揣测着。
云川还未进政史府，就看到三位幕政早已在门口等候她。
“文易生，你把王定义将军叫来。”云川快步进府，边走边吩咐道。
“是！”文易生不敢马虎，几乎是跑着出去。
剩下的两位幕政，跟着政史大人来到书房。
“砰—”
一进书房，云川一拳就砸在书案上，“李复广，消息可是真实？”
“回大人，消息千真万确。两日前，江城、太城、峰岭，同时出现了三拨流寇，一天之内，总共屠了六个村！”李复广面色涨红，没了往日的文人斯文，言语偷着难掩的愤慨。
云川轻咬下唇，紧紧握着拳头。她本打算先将难民安顿好，再找时机剿灭北郡内猖獗的流寇，没想到这些亡命之徒竟是猖獗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竟然屠村！
“回禀大人，王将军到。”文易生带着王定义匆忙进来。
“末将参见大人！”王定义躬身敬道。
“王将军不必多礼，事情紧迫，本官就不多言。江城、太城、峰岭发生流寇屠村，你从军营里挑出两千精兵，最好是骑兵。将他们分三组，一组由你带去江城，我让文易生同你前往。另一组你找个信得过的下属和李复广去太城，最后一组随本官去峰岭。郑荷你留下，政史府的大小事务暂交于你来处理。”云川冷静地作出人事分配。
“是！！！！”
如云川所言，时间紧迫，若是那群流寇继续丧心病狂地屠村，那得有多少无辜生命惨死。
在王定义调集三组骑兵后，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离开燕城。
云川用了一天时间快马加鞭赶到峰岭，另外两组自此分开，前往江城和太城。
峰岭是北郡内流寇最多的城，山多人少是流寇藏身的最佳地，就算朝廷派兵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剿。
这是云川第二次来峰岭城，城内景象比第一次来好了不少，虽没有燕城那样往来络绎不绝，好在还有些人气，大街上能看到不少出来做买卖的摊子。
“王侍卫，你安排一下，带几个随我进城。”云川吩咐道。
“是。”王侍卫调转马头去安排。
王侍卫点了十名侍卫跟着政史大人进城，还未到峰岭府衙，就有捕快出来相迎。
“卑职马益，参见政史大人！”为首自称马益的捕快带头向政史大人鞠躬抱拳道。
马益，云川从李复广那里听过此人的名字，峰岭发生屠村一事，就是马益上书给政史府。
“带本官去被屠杀的村子。”云川没有下马，当即就要去现场。
“是，大人！”
马益也早有备好马匹，几人上了马，引领政史大人前往事发的村子。
村子离峰岭城有十里远，在一座山的半腰上，远看更像是寨子。
云川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半点血腥味。
一旁的马益注意到政史大人的动作，解释道：“村子遭屠杀那晚正好下暴雨，卑职赶到时，血迹已无迹可寻。”
“村民的尸体呢？”云川问。
“卑职将村民的尸身全部安置在村内的屋子里。”马益恭敬禀道。
“我们去看看。”云川下马，将绳子交给身边的侍卫。
其他见政史大人下马，也纷纷下马。
走进村内，静谧的诡异，这让两旁简陋的土房子，看起来荒凉阴森。
云川站在村子中心，眼前仿佛能看到村民们虽日子过的穷苦却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有感于政史大人的情绪，大家默契的不发任何声响。
抒发情绪，有各种各样，云川安静的站了一会后，收起脸上的悲伤。
“马益，你熟悉峰岭这一带的群山吗？”
“大人，马益自小在峰岭长大，年幼又跟随父亲上山打猎，对峰岭尤为熟悉。”
“很好。”云川点点头，“你派人好生安葬死去的村民，另外的村子也一样，本官就不去了，本官先回衙门。”
“是，大人。”
安葬村民的事交给马益去办，云川带护卫返回峰岭衙门，开始着手剿匪的事宜。
屠村一事，自是震惊朝野上下。正娴帝更是下令，要北郡政史府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扫平郡内所有的流寇。
云川知道皇帝这是想立威，于是从军营里又抽了两千精兵，分调到另外四个城，开始清扫北郡流寇。
流寇纵然大大小小无数个，可说到底也只是群乌合之众，遇到这些曾追随正姬帝收复天下的精兵，简直遭虐杀。
至于那些屠村的流寇，被抓之后按照皇帝的旨意，个个被五马分尸。这样严酷的刑罚，在大正建立之后被正始帝废除，如今正娴帝重新使用，整个大正上到朝廷百官下到民间百姓全都噤声了——被吓得。
云川当时负责执行监督，把北郡大小官员全叫过去一起陪监。
据说当时除了政史大人和将领面无改色，陪监的官员全吐了，而且还吐地相当惨，有的甚至被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等北郡内的流寇清的差不多，云川这才带着所有精兵回燕城。
流寇除了，北郡内自然太平了不少，百姓们出门再也不用担心人生安全问题。
不过，老天并没有给云川喘息休息的机会。渐渐变冷的天气，昭示着冬天的来临。
北郡是难民重灾区，虽然难民暂时有了栖息之地，可温饱问题还得依靠朝廷，而每日庞大的开支，久了朝廷也吃不消。云川从那些官员们坑来的银子虽然不少，但和朝廷比起来那是九牛一毛都不如，况且那些银子是用来为日后谋发展所用，是断不能拿出来。
所以怎样让难民安然过冬，成了北郡接下来要面临的又一大问题。
瘫坐在政史府书房内的云川，心中忍不住一阵哀嚎，她又缺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