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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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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知道梁乐予和顾惟沁在一起的时候,高中同学群瞬间就炸开了。
“什么什么什么?????”
“???????????”
“我没看错吧?她俩???”
“我去……”
“什么时候的事啊?还有孩子了??”
“不对呀!梁乐予跟谁生的?她难道离过婚吗?”
“我三观炸裂!她俩什么时候搞上的?”
“这么多年没有她俩的消息,这突然间的!”
“难怪她们从来不参加同学会!我以为顾惟沁不乐意搭理咱们呢!”
“……你这话说的,就算没这事,顾惟沁也不会搭理咱们啊,人家什么阶级。”
“哈哈哈哈哈,就是啊……”
梁乐予自高中毕业后,就没有跟同学联系过,用清泉的话说,她就是标准的见色忘友。只忙着跟顾惟沁谈恋爱,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
好容易想起同学,结果就看到这些。她放下清泉的手机,显然作为传说中的她已经不适合再出现在同学面前了。光是同学们探究和审视的目光她就承受不来了。
给顾惟沁送饭的时候,医生刚查完房。说顾惟沁一切正常,只要情绪上不再有波动,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梁乐予总算放下心了。谁能想到,叱咤风云的顾家新任当家……现在成了个病西施,哎呦那一脸青白的可怜劲儿,把梁乐予心疼的不行。
顾惟沁的过呼吸症是半夜发作的,一向没心没肺睡得跟死人一样的梁乐予被她吵醒,开灯后就愣了,眼泪都吓出来了。
顾惟沁一直都以为自己的病好了,身边也没准备纸袋子,发病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梁乐予给他哥打电话的时候,浑身都在抖。
梁乐青那个时候刚躺下,还没睡沉,一边指导梁乐予怎么操作,另一边一脚把方集踹醒去打120。
医生说,千万别让病人再焦虑,需要静养。
金贵病。
梁乐予口若悬河的跟顾惟沁说她在同学群里看到的话,说到情绪高涨的时候,也忘了喂顾惟沁吃放,甚至她还吃起了顾惟沁的饭。
“现在好了,我们这也算是省心了,少了好多份子钱呢,这可是一大笔开销。他们都知道你的身价了,你是给多还是给少啊?给多了,也不值那交情;给少了吧,他们说你小气。所以啊,就都别联系好了。”
顾惟沁笑盈盈的看着她,甚至还有点心疼梁乐予妈妈给她做的饭,她就吃了三口。
梁乐予说的正起劲儿,一回头看到顾惟沁病恹恹的冲她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下句话是什么就给忘了。
顾惟沁身体一直都很好,感冒都很少,她还坚持锻炼,怎么一个小病就像是去了她半条命似的。
梁乐予觉得就是她之前抽烟抽的。
“你是不是嫌我吵了?这饭还没吃两口呢。”梁乐予赶紧凑到她身边。
顾惟沁心情挺好的,一直笑着,说:“没有,一点都不吵。你继续说。”
梁乐予也没有兴致,强撑着笑脸,说:“你先吃,我去一趟卫生间。”
看着梁乐予关上门,顾惟沁的笑脸才维持不下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她这病早就好了,这次这病复发的没头没尾的。
然而越是这样的情况,说明问题越严重。说不定哪天突然就……
梁乐予也没有去卫生间,她跑出了医院,在院子里坐着,刚才,她也差点窒息了。
好难过……
梁乐予得知顾惟沁的病后,背着她找过戚筠,详细了解了顾惟沁的病情。甚至让戚筠把顾惟沁的病例邮寄过来,托梁乐青的关系,找了个国内著名的医生看。
医生说按照以前的记录来看,是很严重,可是后来也渐好,本人也积极配合治疗。按理说是算痊愈的,但是这又说不准。过呼吸症依赖精神状态,最近是有什么事让她很焦虑吗?
梁乐青看着妹妹,梁乐予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梁乐青不乐意了,好好的日子,顾惟沁这又开始作什么妖了?
梁乐予不知道顾惟沁为什么焦虑,是真的不知道。可按照顾惟沁以前的病例来看,能让她犯病的主谋就是梁乐予了。
梁乐予觉得自己很冤,该焦虑的人是她才对,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会出轨的都是顾惟沁啊……她有什么可焦虑的?
医院就不是好人能待的地方,每天看到的基本都是生离死别,既然顾惟沁没有什么大问题,最好也赶紧出院才好。
梁乐予看着树下那对儿老夫妻,慢慢撅起嘴,有点羡慕,也有点嫉妒。
再回到病房,顾惟沁的律师也在,看到梁乐予回来了,主动起身走了。
梁乐予有点奇怪,他来干什么?
顾惟沁年纪渐长后,有点近视,梁乐予嘲笑她是老了,现在就老花眼。其实是真的近视了,也就一百度,她日常工作都会戴上金丝眼镜。
梁乐予以前不喜欢金丝眼镜,觉得土,黑框的和无框的都帅,干嘛一定要金丝边的呢。后来顾惟沁戴上了,晚上给她送水果,梁乐予愣在门口半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看的顾惟沁背后都起毛了。
梁乐予这才知道金丝眼镜的妙处——谁不爱衣冠禽兽呢?尤其是表面禁欲的衣冠禽兽。
顾惟沁摘下眼镜,手里还有一沓文件,对梁乐予说:“你来看一下。”
“这是什么?”梁乐予拿起来看。
她愣了一下,随后双眉拧紧,抬头看了看顾惟沁,脸上神色严肃。顾惟沁没有说话,梁乐予就接着看,她看的也不仔细,一目十行快速扫过,但是合同上的意思和数字她心里都有数。
“你这是什么意思?”梁乐予问。
顾惟沁把眼镜放在一边,倒也没什么表情,说:“这次突然生病让我想起来的,要是以后我有个万一,财产什么的来不及公证,那你什么都没有了。”
梁乐予生气了,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你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你有个万一啊?哪来的万一?你这次生病我不就在你身边的么?你还怕没人伺候你吗?”
顾惟沁安抚她:“是人总有那么一天,再说这也是有备无患,你生什么气?”
梁乐予忽然不生气,有种无力感和委屈,她一眨不眨的盯着顾惟沁,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我手上,就把我套牢了,我就放不下你了,我就必须要带着你一辈子了?顾惟沁,你怎么回事?你要是觉得我不爱你了,你直接跟我说,我来告诉你我多爱你,你自个儿在那边瞎猜有什么意思?当初分手的事,也不能怪我啊,你自己承认说有点喜欢白术了,我,我又不能死缠着你啊!我又没怨你,你怎么能生我的气呢。”
梁乐予思前想后,顾惟沁的心病可能就是这个事儿了。她妈当初说复合以后就不能再翻旧账,所以梁乐予从来没想过要追究这件事,也没问过顾惟沁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就想着,大家稀里糊涂的把这页翻过去,以后好过日子。谁成想,她是给翻页了,可顾惟沁还一直惦记着呢,而且这么多年来还给发酵成别的味儿了。
被说中心事,顾惟沁瞬间显得疲惫了,她搓搓脸,声音闷闷的,说:“……你为什么不能?”她一直都很想问这句话,为什么不能?顾惟沁知道自己在强词夺理,可是她就是想让梁乐予缠着她,握着她,不放开,不把她让给任何一个人。
梁乐予有嘴难言,这人……这人不讲理!难不成还是她错了啊!
“你……我……”梁乐予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怎么这样啊。”
“你为什么不能?别人都行,为什么你不行?因为我不值得吗?”
面对无理取闹的顾惟沁,梁乐予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了,自己气的眉毛着火,可看了顾惟沁难受的样子,又不忍心苛责什么。
梁乐予委屈,“那我……勉强来的感情也没意思,我……”
顾惟沁抬头看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红通通,梁乐予一下子就扛不住了。她也讨厌自己没出息的劲儿,可是她也看不得顾惟沁这个样子。
她不想顾惟沁伤心难过,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行行行,都是我不好,我的错,我的锅,我不该提分手,保证以后都不会。你可别哭了。”
“真的?”
“真的,真的,纯金的真。你以后就算在外面有一个加强排,我都不走。”
顾惟沁破涕为笑,“那你把这个签了。”
梁乐予不想要,要了这个就真的背上了一条人命,顾惟沁的全部身价都在她手里了。如果将来哪一天,她们过不下去了,顾惟沁也会赖着她。这一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
梁乐予还是犹豫,顾惟沁脸色微变,梁乐予立马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算了,就这样吧。
梁乐予不会知道,顾惟沁也不会跟她说。
自从顾惟沁姐姐走后,顾惟沁的生活就天翻地覆了。她的姐姐挣脱了家族的枷锁,过上了自由的生活,这些枷锁就全部铐在了顾惟沁的身心上。她不怨她姐姐,如果她能选择的话,她也会逃离原生家庭,给自己全新的人生。
可是她逃不了,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她的爷爷,她的姓氏,把她牢牢地圈在了家族上,她不知道,如果离开了这个家庭,她是谁。在自我与家族的撕扯中,她从一开始就倾向了家族。那是侵入了血骨的归宿感,她逃不掉。
扭曲的环境,塑造了她扭曲的内心,不择手段肮脏卑鄙的劣性。
高中的生活大概是她仅有的好时光吧,梁乐予像阳光一般照进了她的生活。
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的人。
卑劣的心思像春草般疯长,因为没有,所以想要。想拉她入沼泽,看她笑脸沾染上污秽的样子。就像将大天使拉入地狱。
顾惟沁永远不会说,她见过太多阴暗,连她都是阴暗处一个丑陋腌臜的鬼。所以梁乐予不知道,她这样的人对顾惟沁的诱惑有多大。
最初,肯定不是爱。顾惟沁不会把自己的感情包装的那么神圣,她只是带着龌龊的心思,想要这个人。当成宝贝、珍品,把握在手里。至于梁乐予的爱,她只需要享受就好。
一个养在污秽地里的圣物,日日用虚伪的爱情浇灌,看着她盛放,却照耀了顾惟沁整个人生。
“看我干什么?”梁乐予问。
顾惟沁不会说,这辈子都不会说。她伸手抱住这个人,这个人是她这辈子唯一做出选择的人,握着她的命,生死都让这个人做主。
顾惟沁不想被抛弃,她错了,她后悔了,她不想往事再来一次,她用自己的命威胁梁乐予,分手这种事,一辈子只有一次就够了。
从此以后,顾惟沁的人生只有梁乐予。
顾惟沁拍拍身边的位置,梁乐予放好了合同,脱了鞋上床。顾惟沁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闭上眼睛安心的睡了。
梁乐予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想着,赶紧出院吧,这人住了一回医院都变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