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时之矢（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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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更强，还有更强的招式，但那如薄冰般的一线，却总是无法突破。
杀生丸抚过青冥仭锋利的剑身，心中涌起淡淡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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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第一次击杀黑啸是因为运气，那么后续的无数战斗就是血铸成的存活。
一次次，浴血而战，与那些妖力强大的妖怪们殊死搏斗，站到最后的，就是杀生丸。
就是在这种战斗中，杀生丸慢慢地冷酷起来，强大犹如最精密的器械，如果没有身后那个少女的话，也许他已经彻底迷失在纯粹的力量与战斗中了。
这片旷野有多大。不知道。
这条通往禁地的路有多长。不知道。
有多少来袭的妖怪死在他手下。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少女。
全心全意信赖着他的少女。
偎依在他怀中小憩的少女。
为他温柔清洗伤口的少女。
每次回头，四目对视的瞬间，少女嘴角的温暖笑意是抚慰沸腾妖血的唯一良药。
＊＊＊
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禁地，这片土地上突兀出现的庞大石制建筑物。
踏上一个个时间久远、布满青苔的厚重石头阶梯，才走到那扇巨大的绘有双蟒的石门前。
菡微微抬头，杀生丸愈发冰冷的眼中是无情的肃杀之气，让她背脊阵阵发凉。
她已经越来越后悔来到这个地方了，这个遍地妖怪的修罗场。
杀生丸的手贴上石门，石门无声无息地向里打开，露出漆黑不见光的内室。
“谁。”嘶哑粗粝、仿佛千百年没有说话的声音从内部传来。
穿着轻铠的人类男人慢慢走出，连关节都好像锈蚀掉的男人，却拥有着惊人的气势。
犬妖和少女都没有出声，任男人从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这是对强者的尊敬。
男子越走越近，渐渐显露出他的全貌，头发乌黑而略凌乱，额间是黑铜护额，但护额上的字迹早已磨损难辨，护额下是毫无生气的深紫色双眸，眸色黯淡，毫无精神，却丝毫不敢令人小觑。男人的腰间同样配着长剑，但连刀鞘都已锈迹斑斑。
杀生丸身侧的利刃轻轻颤动，发出嗡嗡的剑鸣声。
“这是…”男人双眼一亮，宛如看到许久不见又再次相逢的恋人，周身一振。
杀生丸眉头微皱，将一直温驯的佩剑从腰侧拔出，剑身划过一道青芒，渐渐浮现出如龙似的云纹，纹理微黯，却不掩其锋芒。
“青冥…”男子喃喃道，爱惜地抚过剑身，第一次正眼看向犬妖，“你的剑？”
“过去是，现在不是了。”杀生丸第一次开口道，高傲如他不屑去夺他人之剑。
男子笑着摇摇头，对杀生丸说道，“叫我冢吧，妖怪，你叫什么名字。”
杀生丸没有计较男子的无理，这是强者的权利，“杀生丸。”
“看在你把青冥带来的份上，出剑吧。”冢随意地说道，姿态一如先前的闲散，但脸上早已沧桑尽退，隐隐显露出曾经的傲气和霸气。
杀生丸闻言，干脆地举剑一挥，最强的妖气剑压带着雷电之势向男人扫去。
冢矮身一避，从容悠然，仿佛并不在避杀生丸的伤人之剑。
杀生丸皱起眉，这个男人，至此，连剑都没有拔出。
看着杀生丸脸上淡淡的不满，冢终于拔出了他腰间的佩剑。
剑如其鞘，同样锈迹斑斑，但是杀生丸却丝毫没有小看。父亲的铁碎牙，在没有妖化之前，也是一把看似生锈破烂的铁刀。
杀生丸抬剑劈去，被冢轻易挡下。那把锈刀仍然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见男人用这么一把破刀挡下了他的攻击，杀生丸眉峰更是紧蹙，下手更加凌厉。
“剑式不错。”来回挡过几次杀生丸的劈砍，冢才轻轻赞叹道，“只是，远远不够！”悠闲的语气瞬间凌厉，手下只守不攻的锈剑也开始慢慢出招。明明是肉眼可见的动作，却依然让人觉得避无可避。
这是杀生丸从未见过的剑术。不是至强的妖力与至强的招式的配合，而是一种全新的剑术。“用你最强的攻击！你的攻击只到这种地步吗杀生丸！”冢大声喊道。
青冥剑在杀生丸手下不断散发出青色的光晕，不只是见到主人的兴奋，还有痛快淋漓战斗的兴奋。这是一把战斗之剑，只有拥有至强战意之人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战场从地上跳至半空，又从空中边打边坠落。
从自称为冢的男人身上，菡没有感觉到丝毫恶意，冢的剑势虽然不凡，但却没有杀意。
所以，菡并没有出手，只是看着杀生丸单方面艰难地战斗着，而冢仍然游刃有余。
“到此为止了吗！”冢不停地激怒杀生丸，“你的极限就是这样吗杀生丸！”
杀生丸没有理会冢的挑衅，剑意从心中喷薄而出，妖力与雷之力在体内疯狂流转，杀生丸尽情体会着这种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的极致战斗之感。只是，仍然有所欠缺。那一层屏障，仍然在那里。那么遥远，却又触手可及。仿佛下一秒就可突破，却永远停留在上一秒。
“连我的防御都无法突破，杀生丸你太弱了！”冢犹在大声道。
太弱了么…这是，对他杀生丸的最大侮辱！
脑海中的那层屏障瞬间破碎，汹涌而来的力量充盈了他的整个身体。手中的剑仿佛化为他身体的一部分，那磅礴的妖力要借手中之剑全部释放！
“苍龙破！”举剑挥下的瞬间，苍龙从杀生丸周身腾起，带着破竹之势向冢扑去。
冢轻笑着挥剑，轻易将苍龙破的雷霆万钧之势打破，挑掉了杀生丸手中的青冥仭。
“怎么样。”冢看着沉默地站在他身前的杀生丸，微笑道，“你自己的剑意，杀生丸，找到了吗。”
“我的剑意。”杀生丸犹自看着自己的右手，刚刚，力量就是从这只手中涌出，打出了他的第一个奥义。没错，他杀生丸的奥义，苍龙破！只是，果然还是太弱了，竟然被轻轻挥开。但是，剑意，他杀生丸的剑意，到底是什么。
“不要被他人的剑道所迷惑。”冢轻轻一笑，带着看破一切、举重若轻的潇洒与从容。
“我的剑道…”杀生丸微微闭眼，那一刻，自己的心情，不容置疑的强大，前所未有的超越，无限力量的渴望，成为站立于强者巅峰的至强存在！
“原来，如此么…”杀生丸嘴边轻笑，被父亲的剑道所禁锢的剑之心第一次焕发出无与伦比的自信光芒。
父亲，我不会走你指引的路。
所谓的守护之道，不是我杀生丸的道。
我杀生丸的道，由我杀生丸自己走出！
“受教了。”杀生丸对那个看似人类的男人说道。
冢释然一笑，微微摇头，“不必如此，你自己剑道，终会被发现，或早或晚而已。”
杀生丸向冢微微点头，这个男人的一剑之情，他杀生丸收下了。
“最后一句话，剑道的奥义是你的，不是你手中之剑的。有时不必太过执着。”
冢抬头看向这个世界中永远灰紫色的天空，轻轻对杀生丸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时之矢（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