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一千年以后》序清风

6、Part.6

　　翌日。
　　“妈，我的朋友听说我的病好了，都说今晚要给我搞个part，庆祝一下。”小翠对虞夫人说。
　　虞夫人笑道：“好啊，叫他们都来我们家，我们大大地搞一个庆祝part。”
　　“唔……”小翠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想在家里搞。”
　　虞夫人一怔，然后一想就明白了，笑着说：“怎么，担心不懂得怎么介绍元丰？”
　　“哎呀，妈，你要不要这么懂我。”小翠说。
　　虞夫人说：“你就说他是你的新男朋友，不就行了？”
　　小翠撇了撇嘴，说：“男朋友？他像？”说着忍不住看了一眼正蹲在楼下的草坪上跟金蕊养的那只小白兔玩的王元丰。
　　虞夫人说：“好，我也不想强迫你。你跟元丰，还是慢慢来吧。今晚你是该好好去庆祝一下了，祝你玩得愉快。”
　　“谢谢妈！还是你最好了！”小翠高兴地在虞夫人脸上亲了一口，逗得虞夫人好不开心。
　　小翠得了允许，心情愉快地下了楼，隔着落地窗，看见外面就只有一人一兔，心想：“今天金蕊绿枝她们都上班去了，灵儿也去上学了，一会儿妈也要走了，那今天岂不是只有他和保姆陈妈在？”
　　正想着，王元丰也已经看见她了，站起来高兴地冲她大叫：“小翠！”
　　小翠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马上转身就走。就听得王元丰在身后又喊了她两声，声音渐弱，她很快就听不到了。但她还是不敢耽搁，直接一口气就跑出了家门，“彭”地一下关上大门，将王元丰的视线彻底隔绝她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马上有点后悔：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伤人了？又一想：“哎，我傻了三年，有好多朋友要见，好多话要讲呢！我现在要去找秀秀叙旧，哪能带上他呢？反正他傻，回来再哄几句不就行了？”这么一想，她就心安理得地截了辆的士，往何秀秀家去了。
　　她在外面疯了一整天，开完part回来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喝了不少酒，是何秀秀扶她回来的，一回来就遭到了陈妈的唠叨：“哎呦，小姐，夫人就知道你这么晚才回来肯定喝多了！我已经给你备了醒酒汤，我帮你端到房间去吧。还有，元丰少爷他为了等你，这会儿还在客厅里呢……”
　　“王元丰？”何秀秀惊喜地问，“他在客厅里吗？”小翠跟她交情最好，今天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了，对王元丰，她可好奇了，正好见见！
　　“去去去，上楼去！我要睡觉！”小翠靠在她身上说。
　　“好好好，我先扶你上楼，来，慢点儿。”何秀秀说。
　　“小翠，你可回来了！”一个男声忽然在她们身后响起，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哈，说曹操曹操到！何秀秀一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灰色针织衫和牛仔裤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个色彩鲜艳，又长又扁的东西，跑到她们面前，对小翠献宝似的说：“小翠，你看，我做了个风筝！”
　　小翠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敷衍着说：“嗯嗯，很好看。我现在很累，我想去睡觉，我们明天再去放风筝好不好？”
　　“啊，我们明天可以去放风筝吗？好啊好啊！”王元丰笑得无比开心，但是忽然想到自己脸上有“坑”，他马上不敢笑了，反倒有些局促地看着小翠。
　　小翠没注意他的神情，催促着何秀秀赶紧上楼。何秀秀和陈妈一左一右地扶着小翠上楼，王元丰则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何秀秀和陈妈一起在小翠房间里伺候了她好一阵子，直到小翠终于躺下休息了，何秀秀才走出房间，马上看见了拿着风筝站在门口的王元丰，讶然道：“咦，你还在这儿？”
　　王元丰往小翠房间里看了看，问：“小翠，怎么了？”
　　“她没事，只是喝醉了。”
　　“喝醉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头晕，恶心，想吐，想睡觉。”
　　“哦……”王元丰似懂非懂，又问：“你是谁？”
　　“我叫何秀秀，是小翠最好的朋友。”
　　“哦，我叫王元丰。”王元丰笑着说，那笑容很天真。
　　我的天……
　　何秀秀被这样的王元丰闪了一下眼睛，随即心里叹道：“可惜是个傻子。”只好说：“很高兴认识你，王先生。”
　　“呃……”王元丰不解，“‘先生’……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何秀秀忍不住笑了，“你真好玩！‘先生’不是什么东西，是对男性的一个称呼而已，懂吗？”
　　“哦……”王元丰点了点头，又问：“‘男性’……又是什么？”
　　“天！”何秀秀哭笑不得，“没完没了了你！”
　　“没完没了”的意思王元丰也不懂，只好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何秀秀扶额，“搞得像是我在欺负你似的。”
　　正因为王元丰傻，心无杂念，所以眼神比一般人更加清澈，纯净得仿佛天池一般。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善良的人都会产生罪恶感。
　　王元丰眨巴眨巴眼睛，很诚恳地说：“你没欺负我啊。”
　　事实证明，王元丰和何秀秀的对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苍天啊！大地啊！何秀秀恨不得仰天长叹：难怪小翠要躲开你呢！你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啊？！然后说：“对，我可没欺负你，是你欺负我呢！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再见。”
　　陈妈说：“何小姐，我送你下去吧。”
　　何秀秀点点头说：“谢谢陈妈。”
　　陈妈对王元丰说：“王少爷，你也快去睡吧。”
　　“哦。”
　　“睡之前记得刷牙洗脸。”陈妈又不放心地叮嘱道。
　　“哦。”王元丰无比听话。
　　他傻也没傻到极点，普通的生活自理教多几遍他还是能懂的。
　　等陈妈和何秀秀都下楼之后，王元丰又看了看已经紧闭了的小翠的房门，攥紧了手中的风筝，唇角微微上扬，目光坚定中又带着欣喜：“明天，就能和小翠去放风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