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一千年以后》序清风

22、Part.22

　　“我们就要走啦，拜拜！”小翠回头对自己的一干姐妹们笑了笑，还很兴奋地摆了摆手，把她们弄得哭笑不得，说：“你以为你现在是去旅行吗？是去灰色空间拿Brionac啊！”“严肃点行吗！”
　　“哎呀，太严肃了会吓到元丰的嘛。”小翠赶紧把王元丰搬出来当挡箭牌。虽然知道那个什么灰色空间也并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但是天生就具有叛逆特质和冒险精神的她却对未知的旅程充满了期待！
　　萧晴见小翠那充满干劲的样子也暗暗惊讶，真不知道她是天生乐观还是盲目乐观，对她说：“你别得意，待会儿看到那些没有脸的人、会钻地的章鱼、有乌龟壳的老鼠、在天上飞的猪的时候可别大惊小怪，最要紧的是，遇到妖精袭击的时候不要哭出来！”
　　“喂，我哪有这么不顶用啊！”小翠说，“昨晚面对那只臭蝙蝠的时候我也没害怕啊！”
　　切。萧晴不屑地撇了撇嘴，伸手在胸前结印，口中念动咒语，很快，大厅里就凭空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从里面散发出阴测测的风来。
　　“走吧。”萧晴向王元丰伸出手来说。
　　王元丰吃惊地看着那个黑洞，伸手拽住了小翠的衣角。小翠牵起他的手说：“来，我们走吧。”
　　“我不想走，我身上好疼。”王元丰略显痛苦地说。
　　小翠说：“坚持一下，到了那边就可以坐车了。”
　　“走，我们俩扶着你。”萧晴也走过来说。
　　“……好吧。”王元丰无奈地点点头。
　　其实如果有得选择，小翠和萧晴又何尝想让重伤未愈的王元丰进行这样的奔波呢？可是如果他们不抓紧时间，等蝙蝠精恢复元气再杀回来就糟了。
　　小翠回头对灵儿她们说：“这屋子已经设了结界，很安全，不过你们出门要记得带萧晴给你们的护身符哦！”
　　“知道了，走好！”
　　“拜拜！”
　　黑洞的出口在一条具有西欧风格的街道上，这边也正是清晨时分，不过天色却灰蒙蒙的，空气里也有一股潮湿的味道。
　　萧晴一声口哨，冷清的街道上顿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马车“哒哒”而来，很快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哇，这是什么？八条腿的马？！”小翠说。
　　“是啊，跑得比汽车快多了。”萧晴说。
　　“这车是谁的？”
　　“元丰的呗。”
　　“What？！”小翠大为惊讶，“这车是他的？！”
　　“你不信啊？来，看着。”萧晴扶着王元丰走到那两匹“马”面前，对王元丰说：“元丰，你来跟它们说：送我们去三界银行。”
　　“山街银横？”王元丰反问。
　　“三界银行。一定要说准哦！”
　　“哦。”王元丰转头对“马”说：“送我们去……去……”
　　“三界银行。”萧晴在旁边小声提醒他。
　　“三界银行！”王元丰说。
　　两匹“马儿”听完之后，马上发出一声嘶鸣，萧晴说：“好了好了，它们知道了，我们上车！”
　　“元丰！”
　　一开门，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情况，一团黑影“呼”地一下就扑到了王元丰怀里，王元丰往后一个趔趄，在后面的小翠赶紧一扶，却见王元丰疼得脸都白了，她赶紧推开那团黑影，关切地问王元丰：“没事吧？”
　　刚才那玩意刚好撞到王元丰胸口那个刀伤上，王元丰疼得只顾吸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话都说不上来。
　　“快快快，先扶他到房间里！”萧晴说。
　　“你带路！”
　　她们把王元丰带到房间里，让他躺到床上，解开他的衣服一看，他胸口的纱布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很明显，伤口被撞裂了，不过幸好只裂了一个。她们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纱布和药帮王元丰处理伤口。
　　“元丰！元丰！”就在她们手忙脚乱的时候，刚才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小翠一边忙活一边往地上一看，一个圆乎乎、毛茸茸的白色球状物正在地上蹦跶，除了一双酒红色的大眼睛，它的其他部位都藏在了绒毛里，脑袋上有一双长长的毛耳朵。小翠不由得脱口而出：“滚球兽？！呃……不对，滚球兽没你这么多毛毛。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她问萧晴。
　　萧晴说：“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反正是元丰在宠物市场买回来的，我们管它叫雪球。”
　　“雪球？哈哈哈，好可爱！”小翠夸了一句，但低头一看脸色惨白的王元丰，她又马上改口了：“不对，一点都不可爱！”
　　雪球不理她，一蹦蹦到床上，又想扑到王元丰怀里，小翠一把抓住它的长耳朵，说：“不许捣蛋！一边玩儿去！”
　　耳朵好像正是雪球的弱点，它马上“嗷呜”了一声，整个身体都软了，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漉漉的，一副委屈极了的小样儿，然后它把耳朵收了起来，变成一个球滚走了。
　　“元丰，怎么样？还疼吗？”萧晴一边帮王元丰盖被子一边问。
　　“疼……”王元丰眉头皱得紧紧的。
　　“忍着。”小翠说。
　　“哦……”王元丰沮丧。
　　萧晴看到小翠那严肃的脸色却一怔，说：“你这是……”
　　“没错，我必须教会他一些事情，他不能总是这样依赖别人。”
　　“我明白了，你是对的。”萧晴点点头。
　　小翠看了看窗外的景象，问：“这车已经在开了吗？好平稳啊。”
　　萧晴说：“是啊，八脚马跑起来又快又稳，我们傍晚就可以到三界银行了。”
　　小翠问：“你刚才说……这是元丰的车？”
　　“对啊，既是车，也是家。”萧晴说。
　　“哇，那在外面真的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有这么大啊！这简直是一座移动的房子！”
　　小翠好奇地站起来环视这个房间：基本是暖色调的，床对面的墙上是一副巨大的地图，上面作了许多星星点点的标记。她走了过去，看清那些标记乃是一个个星星状的小飞镖，她问萧晴：“这是灰色空间的地图吧？那些标记是做什么的呢？”
　　萧晴说：“是元丰去过的地方。”
　　“哦——”小翠点点头，低头看了看地图下面的书柜、书桌、椅子，椅子不远处就是房门。小翠把门轻轻一关，就看到门后挂着一个飞镖靶子，靶心插了三支飞镖。她仔细地看了看那个靶子，发现除了靶心，其他地方都没有飞镖扎过的痕迹，而靶心的地方因为被飞镖扎过多次，都已经被飞镖贯穿了，那三支飞镖根本不是钉在靶子上，而是钉在了靶子后的门上！她讶然道：“镖无虚发！元丰这么厉害？”
　　“当然，你忘啦？”萧晴举起右手，伸出拇指和食指做成“手枪”状，对着靶子虚放了一枪，“元丰可是神枪手。”
　　“神枪手？”小翠哑然失笑，“他？”
　　“怎么，你不相信？”萧晴瞪她。
　　“不是不是……”小翠边笑边说，“只是……实在是太难将他现在的形象跟神枪手扯上关系了。”
　　“哼！”萧晴头一抬，说：“我告诉你，神枪手算什么！元丰除过妖、铲过魔、参过军、打过仗、当过官、行过医、经过商、下过田、看过相、卖过艺……反正三教九流、士农工商，所有行当他几乎都试过了，足迹遍布三界，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脑残粉又开始了……
　　小翠在心中默默地吐槽，不过也不禁羡慕地说：“那他的人生经历也太丰富了吧！”
　　听她这么一说，萧晴倒是一滞，随即看了看在床上已经快睡着了的王元丰，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说：“他总是说，如果不找点事干，如何能继续走下去呢？”
　　小翠一怔。
　　萧晴苦笑：“还有，元丰记忆力太好了，恐怖到过目不忘的地步，对一千年前的事还记忆犹新。杀过的妖、走过的地方、遇到的人……满满都是记忆！他有时候会说：再这样下去我的脑子就要爆炸了。我就说：那你把其中一些记忆丢掉啊。他总是说：丢不掉。所以……”她看了一眼小翠，说：“其实他变傻了也不能全都怪你，也许这正是他的夙愿。现在，他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记，多好。”
　　小翠心中一阵触动，看向床上的王元丰。他此时侧转了身子，双手握拳放在自己面前，蜷着身子，像个小婴儿一样睡着了。小翠过去帮他盖好因为翻身而掉落的被子，抬头低声问萧晴：“他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从来没见过，你给我说说，好不好？”
　　“这个啊？”萧晴笑了笑，“那可是十天十夜也说不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