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们]Black Rosevil》皓月无影

83、八十二

　　下午6点左右。
　　金元到的时候已经看见Chris在坐。
　　他们约在一家普通饮料店见面，不知道的人肯定猜不到现在正在看手机的丫头会是呼风唤雨、运筹帷幄的一个集团专务理事；是有财阀后代十八岁就成为重要子公司本部长的事情，不过那些都是男生，也因为各种不可抗拒的理由；而她这样积极进取，同时兼顾学业和事业的丫头不多。
　　“您好。”Chris看见他入内，起身微微颔首。
　　金元落座，随便点了一杯咖啡。
　　店内还算比较安静，她选的位置也不惹眼。
　　与她对视，金元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气势；没错，与自己势均力敌的气势。
　　也许是二人都是自小自强自立的类型。
　　气势相近。
　　“欧巴气色不错。”Chris点的是玉竹茶。
　　金元只觉自己被她有些凛厉的目光盯着“基金会，可以；全贤珠，不行。”不敢也无法小觑她。
　　“欧巴和我一样的人，就算有这样那样的不同；但在企图心上，都一样。”Chris收回自己的目光“这个约等于大概也适用在你我长辈身上。”
　　金元不是很喜欢她这样的女子，说话比较斟酌，听话也得听音“有话就直说。”
　　“就因为有您这样能力强、干劲足的继承人，金会长才会可以在家养病，过着悠闲的日子。”既然他这么说，自己也不用藏着掩着“不被琐事所扰，能够沉心思考，但有时想的过多……而祸事会有一次兴许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对被琐事所扰的人就不是好消息了。”
　　金元觉得自己的心更硬“文会长不也如此。”
　　“小女不才，却也不想劳烦长辈，所以……还是让金会长过点有意义的事，譬如颐养天年、安逸弄孙。”淡淡“多晶欧尼是优秀的前辈，不过全老师才是我心目中贤妻良母的完美代表。”
　　“别这么自信！”金元看着她深邃迷人的眸，这双眼在外人面前太过透彻，好像能把人看穿似的“我，从来没想过和她会有什么样的将来。”
　　“现在想不迟，各种结局都好好思虑一下，挑选一个她满意你也不会心痛的新开始；或者欧巴很愿意让体弱多病的金会长换个环境休养。”依然淡然“譬如XX监狱医院。”
　　“Chris尹——！”金元怒喝“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自以为是？或许吧，不过也是向前辈学的；操控人的人生、甚至是生命这种事，都要好好学习。”端起杯子喝水“再说，这样不对吗？斩断操纵你成为傀儡的线，我在帮你，欧巴。”
　　金元尖锐揭穿“你只在帮你自己。”
　　“彼此双赢又有什么不对呢？”干嘛纠结这个，不否认“欧巴真是太过有目共睹的优秀了，你这么好身边却一直没有绯闻，干嘛要吸引长辈的眼？”淡然中散发出凌厉。
　　金元盯着她“难道优秀是我的错？所以呢？我和BS通讯的联姻不是正好解决了。”
　　Chris手拖下颚“解决帝国集团下属没有通讯电子的缺憾？欧巴是想江山美人同得？”
　　“刚才还在学习操纵别人的人生，立刻就学以致用了？！”金元讥嘲她小小年纪的狂妄，双手做出防备的环胸动作“这种风格，还真是和崔代表相似。”自以为是都让人受不了的讨厌。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然也可以是解除现在的婚约，就让我们二人‘好好相处’。”喝了一口茶，挑眉“欧巴，这样好吗？”
　　金元撇头，呼吸有些重“好啊，这样可以，我同意。”有意思，敌人不是父亲，不是金叹，只有自己吗？
　　“那就可以这么做了！理由，借口。”娇笑“庶子的事一次就够了，我还没修炼如理事长那般宽宏，成为帝国集团未来的会长夫人，那么除此以外的的女人就得用自己的手段将她抹去！”
　　金元双腮紧绷“那么某人也会乐极生悲！”难道你没有这样的弱点吗？
　　“好啊，就这样做，让我们看看结局是如何两败俱伤；是无毒不丈夫依然挺立，还是被蛇蝎缠绕的恶魔花儿最终孤独盛放。”从容。
　　二人对视、对峙。
　　他让她有话直说，竟然直接将话题引入绝境。不过金元毕竟是历练过的人，也明白她如此直接袒露恶毒面目不过是一种提醒，事情闹到最坏的地步也不是她所想要的。
　　“欧巴，双赢才该是我们选择的。”她先给出可怕的一种结果，再利诱“别人的家事、感情不敢妄言，不过令尊令慈的遗憾，不想弥补吗？还是自认，做不到？”做不到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男人的底线是不能轻易踩的，家人、事业，但如果真是他所珍惜的，那就是双刃剑，用好了会有更大的效果，就看分寸。
　　“这样的你，崔家父子知道吗？”金元冷嗤怪笑。
　　“这个圈子的规则是任何事不能牵扯家人，这还是金叹告诉我的；怎么儿子知道的事父亲反而不懂？”冷淡喝茶“被人打了右脸送上左脸才是耻辱。”
　　“你想要什么？就只有基金会和……”金元不想与她周旋了，太累“这些就够了吗？”
　　“是，讨好告饶不如直言相告。”在他眼中这些不过也要是自己的诡计，他要直接，那就直接“欧巴生气可以理解，我也依然在对抗‘对身体不利’的情绪。”
　　“我没有义务帮你，自己情绪该学会管理，这些道理家中长辈不该懈怠。”金元嘴里是这么说，但心里因为这些话有了些许变化。
　　“义务？前辈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义务和权利对等。”Chris一直含笑，不理会他的挖苦“至于情绪管理，是，我正向欧巴学习中。”
　　金元看着她不由想起看到过的一段话：过普通的生活，会遇到普通的挫折。过上最好的生活，就一定会遇上最强的伤害。这世界很公平，想要最好，就一定会有最痛。所谓成功，并不是看有多聪明，也不是要出卖自己，而是能否笑着渡过难关。深深呼吸一下又叹口气“那么我能得到什么？”他是故意这么讲的，就是想说出来平息一下心中郁闷。
　　“一位和自己两情相悦的美丽女性。”你又还想要什么“金元前辈，真的觉得我是在求你吗？”目光盈盈。
　　金元喝了口咖啡“嗯，还是第一次遇到用这种方式谈合作的人。”有种打了一场硬仗的疲惫，但也值得；二者相斗，得利只有旁人；这位曾经因为他的车挡道就直接撞过去的文专务用最可怕的话语演绎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结果。
　　“万事皆有开始。”微笑喝茶“合作愉快，前辈。”
　　——
　　同一家饮料店。
　　金元离开很久后，尹瑟匆匆入内。
　　“去见他母亲了？”尹瑟有些清楚，女儿就这个‘礼物’征求过她的意见，希望她以母亲角度提供一些意见；她和Chris是母女，在某种情况下也是敌人，更是朋友。
　　点头，托腮，嘟嘴“他和他母亲一起，我当然也要和自己妈咪在一起。”
　　尹瑟轻笑“那，走吧。”她们约了一起逛街，但不是去那些百货公司买东西，是真正的逛街；尹瑟筹备中电影需要取一些街景，助理们选的几处她都不太满意，所以她决定自己选取；前期做过一些调查，今天是实地去看。
　　首尔南大门某条热闹普通街市上。
　　“这么冷的天还吃冰？”尹瑟嘴里说着，但也挖了一大口放入嘴里。
　　Chris也紧接着吃了一口“和英道一起他不许我吃，至于其他的，不想吃。”
　　不是不想吃，是不敢吃。尹瑟有些内疚，女儿的过敏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虽然影响不大，但她还是觉得是自己不对“你阿爸也是。”不让她吃冷的。
　　母女俩默契吐吐舌尖。
　　虽然嘴馋，不过二人也都自知，只是要了一个冰淇淋球分吃了。
　　“这张如何？”二人还是正事要紧，讨论起取景的一些事。
　　尹瑟用不同视角拍下照片，然后当场查看；Chris还充当了一回人物模特。
　　剧情里需要热闹街市的镜头，也需要相对幽静的街景。
　　“Chris，你看这张……”尹瑟的注意力都在照片上，但照片和摄像机镜头多少有不同的；发现女儿的注意力似乎没有和刚才一样，抬头。
　　是一家关门贴着转让告示古意盎然的小店，里面的东西还没有完全处理掉，但因为外面的天暗了，店里又黑，所以看起来让人不太舒服。
　　尹瑟定睛看，是风铃？挂件？女儿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有兴趣？但又仔细一看，暗色的店面玻璃上倒映——转头。
　　是金叹。
　　他身边还有一位挺漂亮但有些土气的女孩子，感觉有些像过去的那位妯娌。
　　Chris也不由转身。
　　金叹向尹瑟颔首“您好，伯母。”
　　车恩尚也颔首问好“您好。”头一次见Chris的母亲：好年轻漂亮的妈妈，金叹的母亲很漂亮，可和Chris的母亲相较高低立现；更不用说自己那位被生活折磨的母亲了。她真是，漂亮妈妈、英俊的父亲、富有的生活、还有互相喜欢的恋人，什么都不缺的丫头。
　　尹瑟微微回了个礼“哦，是阿叹啊；好巧，也来这里玩吗？”
　　“是。”他是来散心的。车恩尚见自己颓丧提出的，自己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没想到……目光最终还是落在她身上“好久不见。”
　　“嗯。”Chris神色如昔。
　　尹瑟看出一些：不知何时起他们二人如此陌生起来，莫名的生出一些尴尬。此时，她的电话响起，是自己秘书，往旁边走了二步接听。
　　其实他们二人是刚看完一部免费的老电影后出来，要去车恩尚推荐一家小吃店。
　　三人都不说话
　　还是金叹先开口了“今天是英道生日。”
　　“中午一起吃过饭了。”她还是回答了。
　　金叹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她不够浪漫，所以不会有烛台蜡烛之类，至于花也应该不会有吧，但饭菜一定很好吃，不知道英道吃下她亲手所做的料理时是不是也会有他那样的幸福和满足感，蛋糕也一定不大，不会很花哨“就算是试验品，也都是第一次；不知道他在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东西或许试验品也吃到过。”
　　车恩尚微微侧眸。
　　“是啊，因为有试验品，所以今天的午餐很成功。”Chris不喜不怒顺着他的话说。
　　尹瑟接到电话“Chris，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不要迟到。”
　　“是。”Chris明白“抱歉，我还有些事要处理；那祝你们玩的好。”
　　……
　　“不行。”金叹站在原地突然说出这句。
　　恩尚有些不明白“什么？”
　　金叹突然露出了一个苦涩又无法停止的笑容“不行，我，还是不能放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