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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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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秀咬着鱿鱼干,走过火堆边,看见惊人的一幕:崔英道和可怕女气氛融洽的坐在一起说笑;看崔英道的表情,认识他这么久真的没见过这样温柔到能滴出水的和蔼笑容(其实这只是赵明秀的个人看法)。
“呀,这是什么?”赵明秀大大咧咧的走过去“你们是‘十天初恋肯定分手’交往吗?”
这是什么标题?
“这里是无人区,还是黑灯瞎火小树林?”真要那样就不该在大家都能经过看到的地方,崔英道对他突然出现忿忿无奈,手指指周围“这么亮的地方适合交往男女吗?”
“那我们该去哪里找尹灿荣和李宝娜?”Chris斜眸:说说又没好听的了。
赵明秀看看周围:倒也是,怎么看不太像“好香,什么?”
“别说。“崔英道抢先阻止Chris“是你的谢礼,所以要我这个恩人处置。”
“一大罐呢。”Chris不理他“如果真是有谁能说是你朋友,这个!”起身给明秀也倒了一杯“明秀欧巴,我煮的红枣茶!”递给他。
明秀接过:温暖。在这冷的夜晚能喝上一杯暖暖的枣茶,幸福啊!睨眼崔英道“还是天使妹妹好。”这声欧巴叫的他骨头都酥碎了“你啊,崔英道,有异性没人性。”
崔英道手撑住下颚:异性!没错,她是。
明秀也坐下“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聊的那么投机。”
“什么?干嘛要想知道?”崔英道反问。
明秀嘟堆起一下嘴,不问他“天使妹妹,在聊什么?”不知道可否借鉴,以后也方便他和其他女孩的说上话“音乐?财经?”
“面。”
“面?”
“荞麦冷面、炸酱面、阳春面、蝌蚪面。”
怎么都是面?
“我喜欢吃面!”说的她真是饥肠辘辘了“可是他好过分,不告诉我地址。”不经意间有些撒娇口吻。
赵明秀随口“那就让英道带你去嘛!”这有什么。
崔英道这次有利“地址换号码。”
“不-用-了!”Chris做了个怪脸,起身“走了。”
崔英道坐着,白了赵明秀一眼“所以说,你干嘛过来。”没看到他们气氛正好嘛。
赵明秀也知道自己灯泡了,可也是不甘心的辩驳“不是最厌恶小三,干嘛呀!和要订婚的丫头谈的这么好!”说话就走人,逃跑。
崔英道看向他离开的方向“呀,臭小子,还不站住!”
——
Chris走回营区。
看见姜艺率和其他二个女生正从水桶里捞出自己的鞋子,坏人自有坏人磨。
全校学生怕的是崔英道。
刘Rachel的克星是金叹。
那自己呢?谁是能克自己的人?是还没出现……
伸脚绊倒……轻轻咬唇。
强吻……抚摸咬住的下唇。
不经同意的拥抱……单手捏住另只手臂。
好幼稚!
在便利店里满脸的伤上落寞的表情……
被父亲当面掌掴时的不甘与伤悲……
自己说喜欢金叹后红了的眼眶……
“在干吗?”李宝娜和尹灿荣不知从哪里出来,李宝娜不放心多看了她一眼“想心事也回去想,站在这里干嘛?”
“没事。”面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比任何时候都乱;乱成了一团麻,线头在哪里?找不到。
尹灿荣也觉得她神色有些许不对“马上就要熄灯点名了,回去吧。”
Chris什么都没说,往和车恩尚一起的帐篷走去。
帐篷里的灯亮着,但恩尚不在,也许是去洗漱了。
坐下,夜晚的营地有些冷。
在找那个线头,理清乱麻的线头。
有些坐立不安。
恩尚从其他地方走来,她也很低落,脸上好像还有被打的指印。
不同于Chris坐在外面,她一头扎入了帐篷寝区。
转头,现在没有办法安慰谁;那个线头还在被寻找……
仰头望着星空,心中却想起了曾经读过心理书的一些话: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斯德哥尔摩效应,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者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征,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人质会对劫持者产生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感。他们的生死操在劫持者手里,劫持者让他们活下来,他们便不胜感激。他们与劫持者共命运,把劫持者的前途当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视为自己的安危。于是,他们采取了‘我们反对他们’的态度,把解救者当成了敌人。
起身。
让冷冽的寒风吹去自己的烦躁。
崔英道是犯罪者吗?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学校恶霸。
自己是他劫持的人质吗?当然不是。
所以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病了。
她没疯。
可是眼前晃悠着他那个悲伤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自己又不是慈善家,哪里来的为别人担心难过情绪?!
是啊,会安慰被金元伤害而无法疗伤的寂寞金叹也是住了大半年后才会发生的事,现在回韩国才多久,半年都不到;认识崔英道才多久,才半个学期。
订婚。
还有不知是谁的那个人,没有模糊轮廓的影子。
告诉自己无数次,不要期待,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婚姻对自己根本无关紧要,家人什么的,除了自己父母,没人会为你付出任何东西;可自己还是不能克制住心里常存的不信任感,任性的伤害他们。
明知道那是不对的,却又想用他们被自己激怒后的宽容证明他们对自己的爱。
她比崔英道更可恶!
但今生的父亲崔佑英母亲尹瑟却用无限的宽容和爱包容了自己。
——
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恶作剧般碰了下她的脸颊。
“啊——”饶是Chris也吓的够呛,身体快速转过,也同时往后退。
这次拉住是她的双手,抓住的同时往自己怀里猛的一带。
娇小的身躯就在惊恐中被抱满怀。
“每次吓你,然后都会这样安慰,愿意吗?”
沉底浑厚的声音让人安心。
“崔英道!”他今晚要干吗!阴魂不散的。
但他的双臂犹如铁箍,完全挣脱不开。
“一个人在营区里瞎逛什么。”他是偶尔看到她才跟在后面,没想到她根本没注意到周遭,连尹灿荣刚才点名叫她,都没抬头,只顾着自己一个劲的叹气;所以决定要吓她一下。
Chris停下了挣扎,任由他抱着,放在衣兜里的手紧紧抓着内袋布料,不敢拿出来。
心脏的跳动声在这时清晰的讨厌。
扑通!
扑通!
好像喜庆时节连绵不断的快速打鼓节奏。
“不要动摇我。”
这种话软弱无力,是不该说出口的。
头靠着他的胸膛,他的手臂包裹着她的身体。
声音闷闷。
崔英道鼻间充斥着清新女性的气息,都说女孩子有自己特有的香气;冷香一样迷人。
“那就不要被我动摇,K集团的年轻专务。”
刚才的对话里他特意挑选了门萨会员之间常有的模式,也许她的IQ不足以进入门萨,但她敏锐的洞察力、对大局的掌控力、善于捕捉细枝末节的仔细、对事情前因后果的超群分析能力都足以让自己侧眸。冷静、耐心、敏锐,能成为K集团的专务,并不是只靠着家族裙带,虽然不知她负责什么事项,但相信她的对手一定很头疼。
已经点过名了,也熄了灯。
不想让她回去。
——
自己真是疯了,怎么会相信崔英道的话呢。
提着不亮的油灯,走在一条小径上,周围都是黑漆漆带着恐怖氛围的树林,有几次都想放弃。呀!他到底要干嘛?又是什么新花样的恶作剧吗?听文秘书说他对文俊永的欺负手段多种多样,高智商都用在恶聪明上。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我,走了。”
“往前走。”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
“前面是阴森黑暗的地方,我,不喜欢!”油灯不亮只能照自己脚前一点点的地方“回了。”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电话?”他突然转了话题。
还好他不在,Chris有些心虚:一直都有,就是设置了限制功能而已“你好像也有我的,是不是扯平了?”
他带一些命令的说“过来,最黑暗的前面就是光明。”
Chris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英道,不能往前了。”原因你知道,不管今晚会发生什么,他们二个都注定没结果不是嘛!再走下去,受伤害的……
“可我看见了你,而且今晚不会放你走。”电话里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
Chris在黑暗中抬头,看见他听着电话,站在自己停步的前面。
崔英道微笑,过来拎拿过油灯就往前走“不跟上,会出现什么,可不管。”看准她怕黑的弱点。
Chris原地跺脚,转身就要回去,却发现来时路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方向;而身后他似乎也要走远,咬牙,转身追他而去。
崔英道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弯起嘴角。
走过那片黑暗,眼前豁然开朗。
二部小型面包形状的旧车厢改装成的度假小屋,应该做雨篷用的杆子上现在一串七彩小灯,还有几盏油灯照明,不过最大的光亮来自小屋的篝火。看着火势不大,应该是他刚才弄的,怪不得撇下自己先过来了。
小屋前有度假用的木椅子,还有几个皮箱的装饰物。
这如梦境一般的地方,每个女孩子都会喜欢的。
“过来坐下吧。”他用转头示意。
走过去,还有盆花,种着紫蓝色的小簇薰衣草“怎么知道的?”他应该不是会注意这些细节的人。
“明秀说的,有这么一个地方。”也是来碰运气的,如果有人,如果没电,都不会有现在她的靠近;看来自己今天运气不错。
抬手将她和自己一样的厚棉衣领口拉紧些“幸好你穿的够厚。”
“喂?”脸上控制笑容的肌肉不受控的往上“会脱外套给我?”偶像剧的情节。
崔英道指指度假小屋“那还是到里面,再脱。”
白他一眼,说着就又歪了,推开他自己走向篝火边的木椅子。坐下,能够仔细的看到周围的文艺范,不管再如何,看到这些,都会有所动容的;今夜,只有今夜,容她放纵一下,就一下!
“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抬眸,身体微晃着,好像有些许薄嘴,眉眼弯弯,篝火映衬中目光盈盈“很多,说不清的东西,很乱;不过现在想想,好像都是你!”
崔英道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Chris用手捂住双颊“未来的那个人、你崔英道、我阿爸偶妈、看起来很美的晚上,不想向这些道歉。”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这句话是她说的。
“噩梦都会看上去很美。”明知不能这么做,自私心又占上风“我不会放你走,现在就想做个最坏的丫头。”弯起嘴角,不带算计,就显露‘喜欢’的情绪。
“唉,很坏。”毫无预兆的突然让他明白了她的内心想法,哪有这样犯规的。他的脸部肌肉也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微动。
“英道,就今晚。”目不转睛,紧盯不放“就当是不能对任何人言说的秘密,我们俩以后可以互相威胁或者憎恶的秘密。”
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不行;可自己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刚才满脑子的乱麻起因就是他——崔英道!
她现在就是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病人,没有理智、完全无法理喻。
伸手拍拍身边的座位,伸手。
崔英道看着她伸出的手“我也要订婚了,12月底;所以,不要道歉。”
“谁?”轻声也是脱口。
落座她身边,双臂放在把手上“和你一样,不必管她是谁。”
Chris耸肩“所有人都极有可能会成为罪人。”原来他也要订婚了!被一个不知是谁的女子占有。这个消息……
“今晚之后就都会忘记。”所以不必为了对谁的负罪感道歉,今晚他们只是互相喜欢的年轻男女。
可恶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伤人,但此刻也宽慰了她的心。
“那想怎样都可以吗?”
崔英道伸手用力一搂,让她靠在了自己肩头。
“手怎么了?”Chris看见他手上的红痕划伤,拿起他的手。
崔英道收回“没事。”
Chris从口袋里拿出湿纸巾和创可贴,拉过他的手“有没有事,现在我说了算……都划开出血了。”低头给小伤口擦拭“先用纸巾擦一下,回去再去找营地医生看看。”然后贴上创可贴“只要是伤口就别看成小问题,我现在也会跟着疼,心疼!” 应该是他刚才烧篝火被木块弄伤的吧。
崔英道眼睛里都是眼前的小异性“我的话成真了吧。”
“是,了不起的门萨会员。”她再度笑了,笑的这般光耀,只对着他一人。
莫名的甜,不熟悉的暖充斥内心;他还不是很适应,看着她低头仔细为自己包扎“怎么随身都带着?”好像是第二次了吧。
这种被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欢喜来的太快。
“小时候养成了习惯,妈妈要工作,自己又跌跌撞撞的,就随身的带着。”她的童年因为缺少父亲而很寂寞。
他初中失去母亲,她从小在没有父亲的环境里长大。说的轻描淡写,也能感觉到她的不易。
用贴着创可贴的手再搂她靠近自己“怕黑呢?”
“美国的保姆约瑟芬被杀时,天黑、断电、打雷闪电。”Chris安心的放任自己靠住他,转头可以看见头顶上的星星,也转了话题“其实都是没有光彩的石头,可离的这么远看却又那么漂亮。”
崔英道也难得有这样的夜晚“所以不要说给你摘的话。”也抬头,手却搂的更紧了些。
“为什么要你摘,我想要的都由我自己争取。”Chris挽住他让自己依靠的胳膊。
崔英道轻打她额头一下“不要随便归范围,想死啊。”他是她不想要的嘛!
“这里是不是有种恐怖片的感觉?车恩尚很喜欢那些黑色星期五之类的。”好像这个营地只剩下他们二人。
崔英道可不想让别人打扰他们“呀,你,闭嘴。”哪怕只是一个名字。
“英道,明天都会忘掉,对嘛?”
“嗯。”
“好幸福。”这偷来的幸福,不在计划之内的出现;Chris靠着他的姿势不是很舒服,但听到他回应就枕的更安心,眼皮子一直往下搭,终于抵御不住睡神的召唤。
崔英道转头看着她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