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如梦逝》陌上卿卿

10、第九章 千禧

　　美好的日子在眨眼间就这么静静的溜过，而万众瞩目的千禧年也即将到来，各种跨世纪的纪念活动如火如荼。但对于埋头苦读的高三学子们来说，这两个世纪的交替也不过就是日历那静静翻过的一页，然后便会去到曾经觉得遥遥无期的二十一世纪。所有的一切在高考面前仿佛都变的不再那么重要。

　　12月末的晚上，7点多的天就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J中校园中的高三教室还是灯火通明，却没有任何嘈杂，只有笔触纸张的沙沙声。这是自从升入高三开始就未有间断过的、J中传说中的一月一次绝对比例假都要准时月底模考。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牌更加渲染了紧张的气氛。

　　8点一到，交卷铃声准时响起，教室也开始嘈杂一片。
　　“我说就快元旦了，作为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新年，又恰逢千禧年，各位是不是该安排个活动啊？”郭少峰开始拉人组织活动。
　　“学校不是组织参加元旦长跑了么？难得的一天假期啊！”如梦有点小郁闷的响应着，还打算好好补个觉呢又泡汤了。
　　“这是官方活动不算。咱们自己得要组织组织啊。想想咱多久没搞活动了？这上吊还要喘口气呢。你们这些学霸不能一个个的就顾着学习放弃大好的生活啊。”峰子继续洗脑。
　　于是在峰子提议，余下四人附议下大家一致决定12月31日晚去爬城墙看新年烟火表演，然后嗨到早上直接去长跑。

　　20世纪的最后一天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到来。是夜，古城墙上。
　　“人真是多啊！”如梦看着随着零点的临近而愈见拥挤的人群叹道
　　“就是！还好我们到的早，不然连站的地都没了。”小可颇为庆幸的说。
　　“就是，就是。”郭少峰连声附和，“你说怎么这么多人，不会把这破城墙给挤塌了吧？”
　　“我呸！你这乌鸦嘴，会说点好的不？”小可边骂边给了他一巴掌。
　　几人正笑闹间，但闻一声钟鸣，周遭突的一静。接着就是人群自发伴着撞钟的倒计时数数声：“9、8……3、2、1！”钟鸣声止，烟花绽放。“千禧年快乐！千禧年快乐！……”人群中爆出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倒计时结束的一瞬，如梦只觉右手一暖，愣愣的抬眸、撞进大神含笑的黑眸。“千禧年快乐！”大神唇角微勾，愈发疏眉朗目。
　　漫天烟花、绚烂了天空，也点亮了心房。
　　“千禧年快乐！”如梦灿笑出声，回握住大神，只感觉右手又紧了紧。但见大神愈见深幽的黑眸、倒映出满满的璀璨烟花。
　　两人身后一步之遥，宁昊看着眼前悄悄牵在一起的两只手，低下头眸光一暗。

　　烟火渐渐散去，人群开始涌动。大神和如梦一行人顺着人流被动的挪着步伐。“大家小心，别走散了！”大神提醒着，正准备牵住身边的如梦，却见前侧一人被挤的一个不稳眼见就要跌落在地，便赶忙抽手去扶住。只这一瞬，大神便和如梦等人被人群冲散。如梦微愕的看了看牵空的右手，未及反应便被紧随其后的宁昊、小可拉住走下城墙甬道。隐约听到大神的声音“峰子、昊子，带着如梦、小可在城门那的停车场外等。”

　　熙熙攘攘中如梦一行人好容易移到停车场那，等了十几分钟，方看见大神扶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慢慢走近。“老大，这里！”郭少峰连忙招手。
　　“咦？这不是余悦，她怎么也在这？”小可疑声道。
　　“刚在城墙上拉住个差点摔倒的人，结果一看是她。”大神指指身边的余悦，解了众人的疑惑，“虽然没摔倒，但脚好像扭了。”
　　余悦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和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大神说：“和我一起来的人都走散了，我在这再等等。时间不早了，你们要不先回去吧。”
　　如梦几人面面相觑，总不好真把人丢这吧，人貌似还受了伤？几人有志一同的望向大神，大神略尴尬的摸了摸头，“那个，你们几个先去拿车。帮我也拿一下。我在这再陪余悦等会。”说完，把车钥匙抛给峰子。
　　几人磨磨蹭蹭取了车回来，又等了几分钟，却无人开口，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大神看了看表，对余悦道：“马上快一点了，这人都走差不多了。估计你朋友已经先走了。不行先送你回去，再和他们联系。”
　　余悦闻言看了眼大神的山地车，眼睛一亮道：“嗯，那麻烦你了。我坐车来的没骑车。”
　　“嗯，你这样就是有车估计也骑不了。等着啊！”大神边说边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转头又把余悦扶送上车。一系列麻溜的做完回来骑上自己的自行车：“都傻愣着干嘛啊？再不走烧烤摊就要撤了。”

　　“老板，先来100串羊肉串，再拿一箱啤酒。”好容易找到一家还没打烊的烧烤店，郭少峰车还没停稳就急吼吼的喊道。
　　“拿3瓶好了，明天还要早起呢。”大神阻拦着。
　　“别啊，千年一遇的跨年还不好好庆祝下。”小可抢白道，“至少来5瓶一人一瓶啊。不带这样瞧不起女生的。”
　　大神微微一笑，给如梦和小可一人倒了一杯，“就一杯！”
　　“专制！”小可小声嘀咕，端起被就喝了一大口。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得，勾着如梦的肩嘀嘀咕咕：“哎，刚大神那手真帅！看那余悦都呆掉了！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呢，就被塞上了出租车。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害我开始还担心大神要送她回去了。哎呀，这下你可放心了吧啊？”
　　“什么啊？”如梦抱着杯子小口的啜着，“我有什么好放心的？”
　　“少来啊！别以为我没看见在城墙上看烟火时你俩偷偷摸摸那样。给我从实招来，不然大刑伺候！”小可说着就上手呵如梦。两人笑做一团，如梦求饶的抓着小可的手，脸色红扑扑的娇喘：“好了！好了！我招！我招还不行么？”

　　“招什么？”郭少峰闻言放下酒杯，“你俩嘀嘀咕咕说啥开心的呢？也不大声点，带爷们也乐呵乐呵！”
　　“关你屁事！非礼勿听懂不懂啊？”小可一记白眼扫过。转头又拉过如梦低声催着：“快说！快说！”
　　如梦轻瞥了眼右手边，眼波流转、如娇似嗔。但见大神拿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旋即咳了一声掩饰，转头对郭少峰笑道：“吵着要喝酒的也是你，这会怎么又停下了？她们女生说她们的悄悄话，我们只管喝我们的。”说完拿起杯子塞进郭少峰的手里，和宁昊三人又喝了开来。

　　这厢如梦收回眼波，贴着小可的耳朵轻笑道：“要招咱们一块。你那个可比我有料多了啊。”说完又扫了眼对面喝的兴起郭少峰。小可闻言脸噌的一下也红了，结结巴巴着：“什么……什么么？说你的事呢，干嘛扯上我？那个疯子一向这么热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当时那么嗨的氛围，好多人都抱做一团了。我们只是礼节性的庆祝一下而已”
　　“都抱上了还礼节性，那我这更没啥说的了。”如梦打趣着，刚零点的时候她余光可是扫到小可和少峰两人抱在了一起，虽然只是一下就分开了。
　　小可支吾了半天，咬牙道：“算了，说不过你。不说话，只喝酒。”说完站起来举杯高昂道：“来，为了我们这跨越千年的友谊干一杯！”
　　“嗯！希望明年跨年我们还在一起。”如梦也笑着举杯。
　　“是每年都要一起！”小可伸出空着的手搂住如梦道。
　　“好！每年都一起。”“友谊万岁！”“友谊万岁！”……五颗年轻的心激荡飞扬，并不知道前途漫漫，聚散无常。真个少年不知愁滋味。

　　回去的途中，不知谁带头唱起了“友谊地久天长”，凌晨空空的街头回荡着歌声笑语，银白的月光泄了一地，拉长了五个摇晃的身影，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