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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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术如神韩大夫，劳心劳力不怕苦。
心怀慈悲救众生，妙手回春把病除。
白河村本就不大，加上尸妖事件闹得人心惶惶，村中在门外活动的村民也是屈指可数。老渔翁所指之处又是一条宽直的长路，加上银杏树为标识，月如三人向前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韩村长的家门口。
“哎哟我的天哪……咳咳……这是着火了么？！”红葵皱着眉头用手不停地扇风：“怎么这么大的烟？”
与村里只有一树之隔的尽头的韩村长家颇有桃花源记中武陵人初现桃花源时‘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的奇妙感觉。明明中间只是横着一棵老树，但这医堂口熙熙攘攘或大声呼嚎、低哼呻口今的村民；口中不停扯嗓子大叫点号药童；整齐划一列在树下堆砌着燃烧着的药罐子以及手中不停垂捣碾压草药学徒们与一片安静又压抑的村中村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看来那老人家所说当真不假，恐怕方圆几十里的伤号现在都在这里了。”月如叹道。先不说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药味以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走了水的巨大白烟，单说韩医仙的这处医馆的地盘看起来就相当的不小，粗粗地估计看来最少也有三分之一白河村的大小的这处地界，已然被塞得满满当当。
林月如与红葵此刻只是站在院口处，韩家屋舍距离她们尚且还有个几十步之遥，可就这样远远地看来，却觉如此短短的距离，却恍若中间相隔了千山万水一般，明明就近在咫尺，却难以到达。
人，到处都是人，挤得满满当当、委委屈屈。
好容易空闲出来的一处，那也是在屋子左侧被特意开辟出来捣药熬药容不得空的一小块儿。先前没有细看，此刻一打量，那些咕噜咕噜的药罐子竟然是从屋侧列到了门口的树下，整整三大排，几十个药罐子，底部无一例外的都燃着熊火，三四个药童被这股燥气熏得满脸通红，却依旧坚持着穿梭在那熊熊烈火之中，不停地拿着扇子这个使劲扇个风、那边用厚布垫手掀盖子起来观察药况。
如果不是因为尸妖事件，这幅欣欣向荣忙翻天的景象，足以让任何做医馆生意的老板满足的笑掉大牙。
“这大夫，也算是个奇人。”红葵咂舌道。以一介凡人杏林之术对抗尸妖的尸毒，哪怕是治标不治本，这份魄力与医术，就以然让人心中生佩。
“所以我才特意来找他。”月如回答道。“走吧，进去看看。”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些伤号都已经挤满了院子，估计屋内的情形会更加的不堪。
果真如月如所料，医馆内的伤者似乎受的伤害更重一些，先前她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些人大半只是小小外伤，似乎也并没有被僵尸咬过，而屋内的这些，有的看起来似乎已经脱离了控制，整张脸都已经扭曲发黑，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呼喝，甚至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因此都被粗绳混了细铁丝牢牢地固定在了床板上，整个大厅这样的病号比比皆是。
中药味、血腥味、酸臭味混合在一起，加上各种叫声做配，仿佛这不是一间医馆，而是某处刚刚打完仗的战场。
一个身着蓝色布衫，长辫及腰的灵秀少女正穿梭在这群伤患间，仿佛那些狰狞的面孔与血淋漓的伤口是她手下正在飞针走线的秀帕。她的动作是那样地敏捷而灵巧，再凶狠的伤者在她的诱哄下都会乖乖地咽下瓷碗中的汤药；再恶心的伤口都被她包裹的整整齐齐；甚至某些怪力发作挣脱了束缚的病号她也能够用娴熟地手法重新将他们固定好，她的蓝布衫无论包扎了多少喷血化脓的疮口却依旧是干净如初；灌了人家多少碗漆黑黑的汤药却奇迹般地没有溅到她身上哪怕是一星半点儿；仿佛她只是一个养在深闺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千金，而非月如与红葵眼前所见，仿佛一个灵敏的小战士一般地大夫。
“啊？！你们好！”正蹲在地上帮一位伤者擦脸的少女一抬眼看到了站在门口发呆的月如与红葵，她赶忙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盆架中仔细地洗干净了双手，这才走到月如二女跟前说道：“两位姑娘，是要给这位小哥儿求医么？他是哪里被尸妖咬了？”她皱了皱眉打量了一下昏迷中的李逍遥：“似乎……没有看见他哪里有外伤呀？”
红葵不做声，这种编瞎话的事情从来都是林月如出头，她可懒得费这个脑子。只听月如笑着回答道：“这位姑娘可是误会了。我这朋友倒是没有被咬，只是他先前受了点惊吓，所以脑子有点糊涂了。不得已我们值得把他给敲晕。听说白河村的韩大夫医术卓绝，这才来此求医的。”
少女点了点头，裂开嘴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就好说啦！最近送来的被咬伤的人越来越多，我跟我爹爹已经愁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难得来一个其他的病症，爹爹多少会开心一点吧！”
林月如与红葵面面相觑，无论是她还是红葵都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送来的病号是不同病而觉得开心的大夫。不过仔细想想也就说得通了，就好像读书久了需要休息一个道理，一个大夫天天对着同样病症的伤患，哪怕这人善心再大，耐性再好，恐怕也是会觉得疲累的吧。
“哦，原来姑娘是韩大夫的女儿，真是失敬了。”扛着李逍遥顺着少女往里走，月如搭话道。
“不要这么客气，两位姐姐叫我梦慈就好了。”领着二女走到内室，这里是韩大夫专门看诊开药的地方，房门一关，总算是安静了许多。韩梦慈正指挥月如与红葵把李逍遥放在小榻上，只听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说道：“小慈啊，又有病人来啦？这次是哪里被咬的啊，严重不严重？”
“爹爹。”韩梦慈回答道：“这小哥儿是被魇到了，却可是没有被咬的。”
“哦？”门帘被掀开，一个身着与韩梦慈同色长衫、慈眉善目的中年老者走了出来。道：“自从尸妖的事情开始闹了这么些时候，老夫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其他的病人啦！”
“所以啊，爹爹。”韩梦慈笑道：“您这也算是可以歇一下啦！”
韩大夫捻了捻胡子笑笑没有理会女儿的打趣，他径直走到李逍遥的跟前，先是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随后转身冲向月如与红葵：“可是两位姑娘把这小哥儿送来的，老夫看他面色红润，显然气血充足，体内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但是具体怎样还是要老夫把把脉才能够知道。不过看他身上似乎还有很多外伤啊？当真跟尸妖没关系？”
“大夫多虑的有理。”月如点点头：“不过您也应该看得出来，这些伤口都不是新伤。是他与仇敌争斗时落下的。当时我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为时已晚，赶到时他已经浑身是血，救下他以后就昏迷不醒。我们带着他匆匆逃离之后找了个地方避风头跟养伤，这外伤养了好些天也总算是好了，只是人醒了之后不知怎地不认得人，不得已才一直让他昏着。”
“嗯……”韩大夫咂了咂嘴道：“这疯魔的魇病实在是说不好，老夫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办法。先把脉看看再说吧。”说着就坐了下来，伸手捏住了李逍遥的脉。
韩梦慈给月如和红葵还有自己老爹端上了茶水，随后又到门外去忙活。而老韩大夫自从摸上了李逍遥的胳膊之后就变得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眯着眼睛脑袋晃来晃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摸出来了什么名堂。林月如跟红葵倒也不去打扰，这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一圈，她们也渴了，于是就静静地喝着茶水，室内一时无话。
如此一炷香之后，韩大夫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松开了把脉的手。
“唔嗯……”
“韩大夫，怎样。”
老韩大夫摇了摇头，一脸的高深莫测：“怪啊……怪！”
“你这老头，又不是和尚，别学和尚一样说话成不成？赶紧告诉我们，小李子到底怎么了？！”急性子的红葵催促道。
“姑娘别急。”韩大夫倒也不计较红葵说话失礼，依旧慢悠悠地回答道：“老夫是医者，当然不会学出家人说话。只是这哥儿的情况实在是很奇怪。”
月如瞟了红葵一眼，失忆她不要乱插嘴：“大夫您不要生气，我这嫂嫂的性子就是急。那么这李哥儿到底是？……”
“姑娘啊……”韩大夫叹了口气：“恕老夫无能，实在是……实在是老夫看不出来任何问题啊！”
“怎么会？！”月如与红葵登时心里一咯噔，莫非李逍遥真是被当时的女娲灵力重创了脑子，没救了？！
“这小哥儿脉象平和，气血充沛，状况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老韩大夫解释道：“尤其姑娘你们说他似乎受到了惊吓，但在老夫看来，他的精神似乎也颇为正常，纵观他所有脉象都是平平缓缓毫无异常，根据老夫多年号脉的经验，实在是不像受到惊吓的人啊！”
林月如咬了咬唇，“那么，如果正像大夫您所说，他并没有收到惊吓。那么当初他为什么一醒来就攻击我们？！”
韩大夫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抬头回答道：“老夫也不敢肯定。可老夫这几十年来行医也算是见过了无数的病人，要说推断，倒是也有一些。只是不知姑娘肯不肯信了。”
“但说无妨。”
“若姑娘能够确定，这位哥儿确实是受了刺激，可老夫又确实号不出来他的病症的话，那么第一种可能就是，但只是针对特定的、是当时把他刺激过的东西或者人，而他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又刚巧看见了那东西，所以才发疯；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不肯接受自己曾经亲眼所见的物事，所以借机装疯卖傻。”
“那如果是第二种，那小李子不就是在装疯吗？！”
“非也非也。”摆了摆手，大夫对红葵解释道：“姑娘要知道，这受了魇之类的毛病是最难治的。生病了，有脉象可循，可受了刺激是虚无缥缈的。行医讲究的是对症下药，除非老夫是天上的神仙，能够掐指一算就知上下千年，不然这病人送了过来就是这个样子，老夫没有亲眼所见当时的情景，实在是无法凭空猜出来当时的情况。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时候我们就只会开安神的汤药，是因为实在是没法子，抓不住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啊！”
林月如心中佩服，没想到这韩大夫倒是个实诚人。能治就治，没把握也不乱画大饼。不过他的推论倒也与自己先前的想法颇为契合，因此她又开口问道：“那么大夫，我何不现在就解了他的睡穴，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如此您看到了症状，再号脉，岂不是手到擒来？！”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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