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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九十一章 ...

  •   甩掉背包、鞋子和外套,进藤光满身疲惫的走进了房间。

      打开窗户,让外面的风充分的吹进来,暖暖的风抚在脸上,进藤光才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虽然已经在新干线上睡过一觉,但是长途旅行的后遗症还是让他觉得身心俱疲,急切需要休息来恢复体力。

      因为昨晚sai跟绪方的对局,他怕被绪方看出什么,便提前结束了交流活动的行程,一大早就坐车回到了家里。

      自从塔矢名人宣布退役后,绪方就变得很奇怪,即使他夺得了十段的头衔,也没见他有多高兴,反而忧心忡忡。而且他突然变得对sai很感兴趣的样子,这让进藤光特别担心。所以即使昨晚的对局是在绪方酒后发生的,进藤光也不敢多在会场逗留,直接就包袱款款,急匆匆的赶着最早的班车回来了。

      “阿光,我们来下一局吧。”sai期待的说道,他有种就要失去一切的错觉,他想要下棋,立刻就下。

      “唉~我都快累死了,你也稍微照顾下我的身体嘛~”进藤光揉揉肩膀,微微抱怨道,不过对上sai的目光,他还是答应下来了,“就一局哦,下完我就要睡觉了。”

      进藤从床上下来,摆好棋盘,“开始吧,sai。”

      “嗯。”sai静静的走到进藤光面前坐下,用扇子指了指棋盘中的某个位置,进藤光根据他的指示,紧接着将棋子放上去。

      两人一来一往的下着棋,不过进藤大概是真的累坏了,眼皮一耷一耷的都快要睁不开了。

      “阿光?”sai发现等了好久,进藤光都没有放子,便轻声唤道。

      进藤光垂着头,一手托着下巴,虽然眼睛还半睁着,但是却呼吸均匀,发出微微的鼾声,他显然已经睡着了。

      sai慢慢的伸出手,他的掌心好像逸散出七彩的光点,融入到空气里,被风吹得了无踪影,手掌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就要消失了。

      那次跟着阿光到爷爷的仓库,看到那个棋盘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寄生的棋盘上原来浓重的血迹好像消失了,寡淡的颜色几乎就要看不清上面的痕迹了。

      sai抬头看着进藤光,这个孩子是他见证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从一点不懂围棋,到成为院生,然后成为职业,一点点的发掘天赋,绽放出明媚的光芒。如果说140年前将身体完全托付于他的虎次郎,是为了他而存在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就像是为了阿光而存在的,而阿光又是为了某个谁而存在呢?sai轻轻的叹息。

      掌心的光点慢慢的扩展到全身,sai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虽然知道自己就要消失了,但是他真的好不甘心,他还想下棋,一千年,两千年,他都想一直一直的留在人世间,下棋!

      但是神好像不愿意再给他机会了,当感觉全身都轻飘飘浮起来的时候,sai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阿光,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sai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却再也没有人会回应他了。

      不过,他很快乐,真的。

      谢谢你,阿光!

      “为什么还不出手?”看着屋里的灵魂挣扎着,就要慢慢消散了,工藤新一忍不住问道。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佐为的一部分灵魂,工藤做不到熟视无睹。

      “他不愿意离开。”朽木白哉淡淡的说道,“他还留恋着这个地方,强行带走的话,他的灵魂又可能分裂,这样的结果也是你要的吗?”

      “那你帮帮他啊,在这样下去,佐为的这部分灵魂就要变成灵子消失了,那他以后就再也没有恢复的希望了。”工藤新一很着急。

      “嗯。”朽木白哉应道。

      对付灵魂,他当然有办法,连穷凶极恶的大虚都不是他的对手,像sai这样的灵魂虽然灵力比较强大,但是经过千年的消耗,也已经不足为惧了。再说现在的任务也不是要消灭,而是只要完整的带回去而已,就更是小菜一碟了。他现在这么慢腾腾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而不插手,也不过是想要打破下工藤新一一贯的自信脸而已,就像工藤一直破坏他的冰山形象一样。

      朽木慢慢的释放出灵力,将sai包裹起来,不让他的灵子再继续逸散出去。

      sai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像是被暖暖的温度包围着。他这是已经上了天堂吗?所以才会觉得温暖。

      只是不知道天堂可不可以下棋?

      他睁开眼,发现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多少改变,并没有如他所想的进入天堂,这里仍然是在阿光的房间,不过刚才他是在房间里面,而现在却是飘在房间的外面了。

      “你们是谁?”这大概是他最狼狈的时刻了,却不想被人看个正着。是的,他很确定眼前这两个人看得到他,因为他们跟他的状态是一样的——灵魂,一样的漂浮于半空中。其中一个人他还有点印象,上次在藤原佐为的身边出现过,对藤原很是维护。

      “跟我走吧,我能帮你摆脱消散的命运。”朽木并没有多做解释,直接道。

      “你是神吗?我不想离开,可以让我继续留在阿光身边吗?”sai觉得看到了一点希望。

      “不行!”朽木拒绝的干脆,“我不是神,我们只是死神而已,我们只负责灵魂的接引,并不负责满足你们这些喜欢滞留人间的灵魂的愿望,请不要让我为难。”

      “真的不行吗?”sai的眼光瞬间黯淡下来。

      “嗯,不行。”

      “那我还是选择消散于这个天地间吧,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以后不能下棋,也不能跟阿光在一起,不如就这样散去来的痛快。”sai开始想要挣脱朽木灵力的包围,他是真的心死了。

      “喂,你别冲动啊!”看到sai的动作,工藤新一真是急死了,连忙阻拦,“你别听这个冰山脸瞎说啊,谁说你以后不能下棋的?谁说会看不到进藤光的?我保证这些都可以满足你的,只要你跟我们走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

      “嗯。”工藤用力的点头。sai的目光跟佐为的还真是很像,这种被信任的感觉,新一觉得很不错,还是说不愧是同一个人的灵魂吗,都是那么单纯的可爱,容易相信别人。

      “那我走了,光怎么办?我先跟他打个招呼再跟你们走吧。”sai弱弱的问道,他不想放过这个可以重获新生的机会,但是也不想不告而别地离开阿光。眼前两人的目光很正,不会是坏人,sai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但是这么走了,光肯定会很伤心的。

      “不用道别了,因为他看不见你了,也听不见你的声音,你们之间的联系已经切断了,今后他就是个普通人,再也看不见鬼魂了。”朽木说道。

      “这样啊~”说不伤心,那是不可能的,sai只要一想到今后即使他站在阿光的眼前,也会被阿光忽视过去,就止不住的难过起来。

      “走吧,你的灵魂坚持不了多久了,失去了外物的依托,就只有消散这一途了,我们尽快赶回去吧。”朽木说完,就率先跃起,离开了进藤光的家。

      “走吧,会有机会回来的。”工藤说道。佐为那个家伙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进藤光,等一切回归正途以后,相信他肯定会回来这里的,到时候自己就再没有阻止的理由了。

      工藤带着sai往医院方向飞跃而去,灵魂状态时的行动总是特别迅速的,他们没多久就来到了东京综合病院。

      “这是之前塔矢名人住院的地方?”sai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解救你自己,同时也解救别人。”好吧,那个别人也是你们自己,同一个人,灵魂却被分开两半,现在这种情况可以算是自救吧。

      工藤带着sai走进病房,朽木已经在里面坐着等了,佐为静静的在病床上睡着,表情安然。

      “藤原佐为?”sai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带来见藤原佐为,他之前跟阿光几乎用尽了办法,都接触不到藤原,没想到现在却轻松的站在他的病房里了。

      “佐为怎么样?”工藤问道。

      “他很好,我就是使了一点小手段,让他睡着而已,等他醒来,一切就结束了。”朽木说道。

      不过他可不保证,灵魂融合以后,佐为还对此一无所知,毕竟那个叫sai的灵魂是知道真相的,等灵魂合二为一之后,相信记忆也是共享的吧。

      sai看着病床上的佐为,不自觉地走近了两步,问道:“我要做什么吗?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这样问着,但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底了,这么强烈的想要靠近的感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跟藤原的关系很密切,密切到了已经超越了跟阿光的关系。想想之前出现过的棋神宝贝,那个棋路跟他一模一样的高手,只有同一个人才能下出这样的围棋吧。虽然有一点不可思议,但是这是唯一的解释了,所以他才可以轻易的离开阿光,来到这里。

      要怎样做才能平复他心中想要不断靠近的欲/望,他现在只想要走近一点,再近一点,但是他不能继续前进了。因为sai看到随着他的接近,病床上原来平静的藤原佐为,突然变得呼吸急促起来,脸色一阵苍白,一阵通红,并且额头冒出冷汗,显然身体状况并不理想。

      “我要怎么做?告诉我!”sai求助的看着两人,已经离开了阿光,他没有退路了。

      “跟着你的心走,没有人可以帮助你,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该怎么做。”朽木在旁边看着,说道。

      跟着心,是我的心吗?

      sai一步步的向前走着。

      我的心是围棋之心,是不断追求神之一手的执着的心,是等待了千年的不屈的心。

      我要留在世间,我还想见到阿光,我还想要下棋!

      工藤和朽木看着一切发生,看着sai一步步的靠近佐为,看着sai的身影慢慢融入到佐为的身体里,一切就在瞬间发生,却好似过了千百年之久。

      病房里静的可以听到风吹过花瓣的声音,待一切过去后,佐为的呼吸平复下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的红润。他慢慢睁开眼,然后靠着枕头坐了起来。

      低着头,静静的坐着。

      “你.....”新一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佐为抬头看着他们,眼里突然掉下泪来。一滴一滴,重重的砸在手背上,被褥上。

      工藤想过很多种佐为醒来后的情形,惊喜的,高兴的,震惊的,却独独没有想过,他会对着自己默默地掉泪,他做错了吗?

      “谢谢你,新一。”

      谢谢你们,所有给过他爱,为他付出过的亲人和朋友。

      他回来了,隔了一千年的距离,他重新回到了人世间,完整的!

      ————

      而sai走后不久,进藤光迷迷糊糊的醒来。

      “到你了,sai,怎么还不下?”进藤光打了一个大哈欠。

      没有人回应他,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窗外的鲤鱼旗在风中咧咧作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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