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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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星际间灰尘紊乱导致的内部系统一部分紊乱弄得很多星民也紊乱了。昨天新闻里说不少洛尔撒星民，当然，还有好多其他星的星民也是，因不慎吸入外来灰尘，突发怪病，截至播报时，洛尔撒星已有七百多人因为不同的并发症抢救无效死亡。
啧啧。
我绕过除尘机，低头看看脚底下，168层的乔戈太太戴着防毒面罩，也在正除尘。因为这次的人造灰尘紊乱，洁癖到了某些程度的乔戈夫妻已经憋在家里不出门两周了，尽管现代科技有着“不乱添加和制造就能保持绝对干净”的承诺，但我想他们两周都没晒到被子一定是恨不得睡在地板上了。
“噢，艾可！”底下传来乔戈太太的嚎叫，尽管隔着防毒面罩，听上去依然撕心裂肺，“不懂事儿的孩子！你怎么不戴防毒面罩！”
对了。我叫艾可·希伯里。
我从善如流地指了指其实什么都没有的鼻孔：“在用呀，这不是所里新研发的防尘鼻塞么。”
“那你的嘴怎么办？”
……我发现她变机智了。
扯谎的时候要勇于直视别人，我歪头看看旁边空中来来往往的飞行器，低下头大声告诉她：“研究所也研究出来了，这次的病并不从口入……”
“太好了！”防毒面具下传出欣喜的声音，我似乎能看见乔戈太太陶醉的表情。
……总系保佑你，乔戈太太。
诚然，这次灰尘紊乱所引起的，类似于星球瘟疫的疾病，十分可怕。
但是，我所在的研究所并没去研究什么病从哪儿入、鼻塞有多大的问题。
研究所在忙另一个大项目。
按劳分配到每个人的收益将使我能从这个300层的建筑搬到30层建筑的大项目。
300层，我总觉得300层就是个贫民窟。
我倒是比较迫切地想讲一讲为什么我会在这种贫民窟里。
我，艾可·希伯里，洛尔撒星普通居民一只。自由职业者。
洛尔撒星球上并没有孕育过文明。几万年前初步具有自我意识的总系感受到不远的几光年外一个炼狱的存在，便颇有决断性地将其改造。那炼狱就是有海洋森林地震海啸的洛尔撒星。
洛尔撒算是总系极早开发的一个星球了，几万年发展下来，人口越来越多，虽然按照总系的调控仍旧运行得有条不紊，地方却不如最初的荒原那么富足。总系严格不允许他的任何一个子民露宿街头，于是根据收入而建造的高层建筑拔地而起，最高的有五百层，也是最穷的。穷往高处搬，越高越穷。
再说每平方斯里的利用率也是极其高的。比如我推开门就能上大街了——没错，我住在169层。
看看这在空中运行的飞行器吧!一层又一层!
……越高越穷。
我毕业于艾芙里医学院。职业本该是个医生没错，但因为作为一个准医生我却没有觉醒系赋基因，在面试的时候被无情地PASS掉了。
觉醒了系赋基因的人在整个十全系里占了不到百分之三。
曾经我自豪又天真地以为精准地掌握医术便能行医，但万万想不到毕业那一年，尚在沉睡的总系主脑强烈地传达出一条指示：
十全系需要医生，但是宁缺勿滥。
说实话，我不明白——学医的人并不多，觉醒系赋基因的人也少之又少，如此还有几个人能行医呢？
……但是和我同届的同学就有好几个当上医生了。
觉醒系赋基因的人很有钱，他们可以住在20层的楼里。
没有觉醒不停工作的，就像我这样挣扎在这300层里。
没有觉醒怠于工作的，拿着总系给予的未觉醒补偿金活在500层里。
我觉得那不是活。
说到工作，现在我在洛尔撒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研究所工作。
就连这个工作都有不少人竞争，我还是花了些钱借了些钱欠了很大人情走了一些后门才勉强得进。
噢想想我当时是有多么可悲吧。
所谓的系赋基因，即是在孕妇临产之际，由直属于总系军统部的医队护士注入到孕妇体内的一种超越了遗传、给予新生儿一种潜在天赋的基因。系赋基因的种类可以由产妇自行挑选，总系保证任何基因都会被计算出编码赋予他的每一个子民。
总系赋予的基因究其根本是不公平的。
虽然总系的每个孩子最初会被赋予基因，但并不是每个人有觉醒它的机会。
总系规定，系赋基因在每个人领取到一等院校的毕业证书时觉醒或者永远沉默。
换言之，如果没有从一等院校毕业，就根本没有资格碰触身体里一直存在的基因。又或者毕业却发现基因未觉醒，那么这一辈子，差不多就要200层以上了。
穷的人没有钱上学，何谈一等院校。
富的人毕了业却不一定觉醒，总会慢慢没落。
富而有权的人则想尽办法一代一代把系赋基因唤醒。
如此，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时至今日，民众中反对的呼声越来越高，穷人要求总系将系赋基因统一消除，权贵坚持“血统和概率”。
觉醒的为何种基因是个人隐私。
相传约里殿下觉醒的就是帝王基因，菲利亚则是美貌。
一些上位者大多是统治、智慧、机敏的基因。
这些也是流传得比较普遍的。
我从麻亩一等院校考到艾芙里医学院时，全身机能无一改变。
那时我以为自己是失败的。
后来我果然失败了。
可是再后来搬进这三百层里，在每个不眠的夜晚看着窗外并不可见的人造灰尘，以及来来往往的杂牌飞行器时，我觉得，我其实已经渐渐觉醒了系赋基因，那次与充满金钱的岗位擦肩而过实属运气忒差。
最近我越来越肯定我已经觉醒了系赋基因，这个基因说出来虽然有点怂，但也是系赋的呀。
总系规定，领到一等院校的毕业证时，一个人脑海里与学术无关的数据都将被消除。生活环境中与其所选高等院校无关的数据同样将被消除。
打个比方吧，一个人从三等院校就和另一个人谈恋爱，他们每天写日记或是通讯，他们成绩很好好到年级前几，他们上了二等院校，又一起考入一等学校，他们还在恋爱，爱的死去活来。
然后他们的一等院校毕业证发了。
他们可能还在同一所高等院校，但是见面却完全不记得对方，他们恋爱的数据经过总系的计算已经全部被删除，包括照片日记讯息纪念品。
再比如，一个人被人捅了一刀快死了，这时一等院校给他发了毕业证……
耶！毫无记忆地原地满血复活去上高等院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