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浪月

5、凶兽出境

　　小玄把昨晚做的剩的点心拿出来，小心地装在碟子里，远远放在野兽身边，它似是立刻闻到了特别的味道，把头转过来嗅嗅，见是小玄推来的，没怎么犹豫就伸舌头把东西舔了过去，只一下就把所有东西席卷入肚，看呆了殷桥与小玄二人。见他吃完了还巴巴望着小玄，似是索要更多，小玄只好去厨房把能吃的都给它弄来，简直是风卷云涌的阵势，不用几下就把能吃的吞进肚了。万万没想到这野兽是只杂食动物，连蔬菜都没有放过。
　　季丹回来，就是看到两个孩子蹲着看吃饱喝足的图翼兽打了个嗝的画面，他嘴角微微抽搐，走过去踢踢殷桥的屁股：“还不去用功，一天到晚胡玩，就瞧师父这段时日忙，没人管你了是不。”
　　殷桥摸摸并不怎么痛的屁股，小声抱怨着离开：“我也就这几天玩了下，哼，以前怎么不见你管我。”
　　“它吃好多东西。”小玄向季丹报告。
　　“吃了什么？”季丹灼灼望向小玄问道。
　　“把我们昨晚吃剩的点心，还有厨房一切能吃的都吃了。”小玄侧头笑着回答。
　　季丹站着从这个角度看他，只能看见小玄上半边侧脸，但是他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密密长长的睫毛、以及小巧挺翘的鼻子，却正到好处地展示着，引得季丹有些不知不觉向他靠近，想更近距离地看清他，不料小玄正好回过头来，见到季丹忽然靠近自己，微微惊了一惊，只好略略退开一点问道：“这个野兽从哪里来的？以后要被养在府里了吗？”他有点担心，这头大肚量的动物，他会养不起……
　　季丹见他退开，心下有点可惜，也只好回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很有可能是从大荒逃出。暂时放在这里吧，待师父查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后，再看怎么处置。”
　　小玄听得是从大荒之地出来，有点心惊，但是又想到有紫微真人关注此事，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遂又放下心来。站起身来，踢踢腿，问季丹：“晚上你想吃什么？厨房被它扫光了，我去买些菜来。”
　　“你自己决定。”季丹酷酷的说道。
　　“哦，好吧。”小玄又看了看地上吃饱趴着的野兽，又说：“那喂他吃什么好呢？”
　　“照你说来，我觉得凡间的猪吃什么，就给它准备什么就可以了。”
　　小玄闻言不禁笑了，心想这个季丹还真是坏，虽然这野兽是丑了点，也没用了点，但是被季丹活擒到这里也挺惨的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野兽虽然胆小，其实也并不弱，只是遇到季丹，才三两下被制服。小玄想了想，说：“我看它也不是太坏，我就买些胡萝卜、大白菜这些炖一炖给它吃吧。”季丹闻言点了点头。
　　小玄正要出门，却发现季丹也跟在自己身后，不免好奇：“你也要去？”
　　季丹淡定解释：“怕你不安全。”
　　“呃……好吧，谢谢。”小玄有些汗颜地跟他一起走。
　　待二人回至府中已是傍晚，小玄走向厨房，却发现季丹还是跟着自己，于是直接把心中的疑问说出：“你怎么又跟着我？你又要帮忙？”
　　季丹低低嗯了一声作答，小玄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跟着，可是在厨房他不但帮不上忙，还碍手碍脚，最后被小玄赶了出去，只好摸摸鼻子回房，这才省起自己已经落下好几天没有用功修行，只好补上。
　　翌日，季丹收到紫薇真人消息，称人界确有几处地方有寥寥大荒凶兽踪迹，最让人信服的理由就是几日前竟有只法力高强的凶兽，不知如何闯进了天界，所幸众神將与其一番苦战后合力将其生擒。可以肯定，结界确确实实是遭到了破坏。紫薇真人便立刻赶往天庭告知如此惊人消息。

　　如此小玄便只好继续在云锦山上待下去，但因他心中牵挂敖倾，总想着回南海看一看，不免时时流露出担忧落寞神情，季丹心中暗自胡乱猜测，苦闷不已，是以两人在一处时会时不时气氛压抑，所幸还有殷桥活宝一样闹腾。直到有一日，小玄实在忍不住对二人告知想回南海一探的打算，季丹当下黑了脸，欲把人留住，又不知用何缘由，内心天人交战一番，最后只得让步，只对小玄说要他同往方才答应。
　　小玄感觉季丹越来越像老妈子一样总跟着自己，忍不住问他：“你怎么总像怕我丢了一样？难道现下有这么危险么。”
　　季丹心想让你回去南海见那敖倾可不是危险得很么，好不容易把人带上山来了，又跑了可不是理。嘴上却回答说：“自然危险，因为大荒结界的事师父往天庭报信未归，你一个人出行万万不可。”于是小玄只得跟他一起回了南海。
　　进到敖倾房里发现一切如故，让小玄放下心来，只是又未免更加丧气，巴不得敖倾有点动静才好。季丹见他如此伤心神情，面无表情的脸更黑了，忽的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小玄：“要是敖倾能够醒来，你打算如何。”
　　小玄闻言愣了愣，反问道：“什么如何。”
　　“就是他醒来了，你怎么打算。”季丹追问。
　　“呃，我的打算？没打算呀，还是照旧，像以前一样吧。”小玄老老实实回答。
　　季丹心想照旧岂不是还是跟以前一样跟敖倾在一起生？忍不住大失所望。自己好像有很多话要跟眼前的人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以什么立场说，最后只好恶狠狠问道：“你就不知道想想别的吗！”说完愤愤背过身去。
　　小玄摸不着头脑，看到他似乎又有生气的迹象，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总是回答些让他生气的话，还不如问他想怎样，于是就问道：“你觉得怎样比较好呢？”
　　季丹听他这么问，几欲把“你以后自然跟着我在云锦上住”脱口而出，但是又气小玄还不明白，于是拿乔说道：“怎样好，你自己都不会好好想想？”
　　小玄被他如此倨傲的态度气到了，这人总是三番五次不把话说明白，还责怪自己，不禁恼怒说道：“我自己怎么想？我自己想的都告诉你了，你还不满意！还要我再想，我怎么想得到该怎么说！”
　　“我……”季丹被堵的说不上来，又不敢凶他，只好愤愤转过头去，于是两人直到一起回到云锦山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最终晚上还是季丹没忍住，去敲了小玄的门。小玄开了门也不请他进，就门口望着他，季丹想没话找话说，又没什么话题，憋了老半天才说：“你今晚不做饭，我饿了。”
　　“……”
　　于是季丹又像跟屁虫一样尾随小玄进了厨房，然后又自然被轰了出去。
　　夜深时分，大家都即将歇下的时候，紫薇真人却在此时归来，告知季丹，不日他将携同太乙真人、天庭数名骁勇战将与几位老仙人，一行人即将一同前往大荒边界，寻出问题所在。而季丹则要负责协同天将到人间查探所有出逃凶兽的踪迹，大致吩咐完了要事后，紫薇真人便离开了。只剩殷桥与小玄二人因为不知情在担心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俩都去歇着吧，没什么事，明日我再安排。”季丹如此打发二人。
　　“师兄，你说嘛，我们又不累，就想听你说清楚师父找你什么事了。”殷桥不满季丹的敷衍赖道。
　　“你不告诉我们，我们都好奇到睡不着了。”小玄往火中再添一把柴。
　　季丹只好向他俩解释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并且也顺带告诉他们他的安排，他的打算是让殷桥留在府上，用功修行，并看好兼喂养几日前捕获的那只所谓凶兽，而小玄的话为了安全起见则是带在他身边。殷桥一开始持有不同意见，他认为云锦山有师父布下各种阵法，有法力守护最为安全，跟着师兄出去打怪比较危险，最后他在季丹的凌厉目光下下败下阵来，只好同意跟着高手不论去哪儿都更安全这个观点。
　　事实上，季丹除了想把人牢牢拴在身边以外，也有让小玄跟着历练的意思，毕竟上次面对图翼兽时就看得出小玄完全是个法力低下的小鲤鱼，只是上次实在幸运罢了。未免再发生让他独自面对危险的事，他想着既要少给他一人独自待着的机会，也要让他自己的本领有所提升。
　　凶兽逃脱大荒，如果按距离来说，理应就从这离大荒较近的云锦山附近搜起最为合理，然而从紫薇真人给季丹的提示看来，却并不符合此规律。凶兽越是逃的远，也说明是法力更高强。季丹带着小玄一路往东边四处查看，却连续几日一无所获。这几只凶兽每在人间为祸，总会聪明地迅速逃走，且行走毫无章法，无迹可寻，季丹只好耐心慢慢查探，只是忧心凶兽行之所处惹出大祸，忽然想到比起普通人，凶兽更喜欢吸食有所修为的生灵，于是便想着往灵力充沛的地方走，第一个想到就去了的地方便是灵台山。灵台山海拔较高，得力于阳光充足，水源丰富，有许多生灵在此修行，真正有所成的为数极多。季丹一来到这里，便果然立刻感受到一股躁动的气息，带着小玄飞过去，一看真是了不得，一大片山头都有树木被摧残的惨状，也根本没有鸟兽活动的迹象，以灵识确定大概方位后，遁地而去，发现地上的泥面居然有一大串暗红的血迹，居然也不渗入泥土。顺着这行血迹走，行至一堆乱石间，季丹耳听四周悄无声息，里面却有断断续续的喘气声，断定必有一只凶兽在此，只是不敢打草惊蛇，只以灵力悄悄地缓慢挪开巨大石堆，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