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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共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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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你手里的药定然是好药,正巧我也受了伤,还能普渡众生给我一颗?”
“这...”
方丈一时间有些迟疑,却听得冷傲淡淡一句。
“我和方丈是故友,他是不会害我的。”
说罢拿起那粒药丸就要往口中送。
蔚晴一把拍飞他的药,声色一厉。
“你跟他是故友,老娘跟他可不是!”
说罢一把抓起方丈的衣领。
“和尚!门外有多少埋伏,一时大意竟然中了你的圈套!”
伤药?笑话!哪门子伤药人体沾上竟会皮肤发黑?这方丈刚刚用指甲捏起的药丸,现在那黑气已经到了指甲盖,不细看的话,还真被他给蒙了。
谁知蔚晴的虎口一麻,揪着方丈衣领的手瞬间松了,那方丈一下站到实地,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你!我们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眼见就要得救了,你却要放掉这个老家伙!”
蔚晴见冷傲非但不警戒,反而点了她的穴道,差点气的背过气去,上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谁知那老和尚双手合十,对着冷傲鞠了一躬,咬舌自尽了。
这时冷傲才解了蔚晴的穴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是我的恩人,方才帮我医治时已有自绝之意,将一身的内功全部传授给我,他这样做,定是有难以启齿的缘由。”
蔚晴见她脸色不郁,脸上虽然平静无波,可双手却几不可见的颤抖,也压下了心中的愤怒。
看来这老和尚跟他关系不浅,和他相处这些日子,像今天这样情绪略微有些失控的,还是第一次。
她从来没有被亲近的人背叛过,但假如有一天苍狼背叛她,她一定也会十分痛苦。
安静地看着冷傲处理完方丈的尸身,蔚晴边观察外面的情况,边在房间内敲敲打打。
“估计我们现在被包围了,看样子你好像很熟悉这里,这个房间有没有什么暗门?”
“有,在蒲团下面,你跟我来。”
蔚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密道的气氛有些沉闷,这么久还没有追兵跟来,看来这方丈的确给冷傲留了退路,看着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冷傲,她不自觉地出声。
“对不起。”
密道内沉默半响。
“和你无关,我只是想让他死的有尊严点。”
之后就是一路无话,从共同逃亡到现在,两人间的气氛还没这么沉闷过。好在这密道不是特别长,很快便看到了出口,不然她真觉得像走了一辈子似的。
可一走出密室的出口,蔚晴却不由地惊呼出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在寺院之下的环寺湖水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涨,现在已经没过寺院下的门槛疯狂地往上增长,而凡是碰到湖水的生物,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都迅速地萎缩,直到慢慢沉入水中。
“我靠,尼玛这是硫酸吗?”
蔚晴低咒一声,转瞬间就已经在寺院最高的佛龛之上,这才看清了这水从何而来。
竟是将附近水道的水流直接引进了湖中,盛夏各河道都在汛期,尤其是靠近南湖的几条水道,更是水流凶猛,这才令环寺湖的水迅速上升。
这环寺湖明明不大,可如今却将两人围困的死死的,刚开始周围还传来动物和尚的惨叫,可是到了后来,就只剩下一片死寂,动物和人的尸首四处飘荡,格外凄凉。
“冷傲,你的轻功能踏着那尸体前行吗?”
蔚晴看着周围飘荡的尸首,脑中闪过一阵亮光。
“可以。”
“好,那你先走。”
蔚晴看此计可行,立马催促着他离开。
“要走一起走。”
“你脑子被门挤了是吗?以你现在的伤,可以带着我走吗?到时候我俩还得一起死,快,趁水位还没漫上来,你出去找人来救我。”
蔚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中尽是信任。
可她自己明白,以现在水位的速度,就算冷傲真的带人来救,那时候她早就缩成一团肉了。
只是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好,这些人不是想杀他吗?
我蔚晴就偏偏不让你们如愿,等他活着出去,自会将那些人都杀光,也算是为她报仇了!
只是老头子,哥哥们,还有蔚家那些枉死的亲人,蔚晴不能帮你们报仇了!
“还楞着干什么!快走呀!”
眼看着离佛龛越来越近的湖水,蔚晴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看着冷傲还没有什么动静,差点一脚就把他踹下去了。
一时间什么污言秽语全都骂出了口。
“圈圈你个叉叉的,还不给老娘走!”
“你在我在。”
冷傲黑沉的眸子望进了她的眼眸,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抱着蔚晴就朝离佛龛最近的尸首踏了过去。
果然,两个人的重量一压下去,尸船马上就往下沉了,接下来几次跳上尸船都是险之又险。终于离岸边越来越近了,可就在要踏上最后一个尸船的时候,却异变陡升。
那尸首竟被另一具尸首撞开,此时冷傲已腾在空中,马上就要落入水中。
蔚晴只觉周身一倾,耳边听到一句若有似无的话。
“别害怕。”
接下来,她的整个身子就仿若离弦的箭,直直朝岸边射去,而使出这奋力一抛的冷傲,整个人却由于巨大的后座力向后退去,直挺挺地朝水中落去。
“主子!”
一声响彻云霄的声音恍若一道阳光,猛地射入蔚晴的心间。
“救人!”
蔚晴用尽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吼出一句。
苍狼手中的绳索一把甩出,正中冷傲的肩膀,硬是将他拉了回来,而苍狼的指骨却因为压力过大,硬生生被折断三根。
“你终于来了。”
这是蔚晴在昏迷后说的最后一句话。
三日后
蔚晴是在叽叽喳喳的声音中被吵醒的,一群女官看见她醒了,立马涌了上来。
“蔚大人,你没事吧!”
“蔚大人,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头疼脑热肩骨疼痛的?”
一群女人吵吵闹闹的让她脑子一阵眩晕。
“你们这么吵,蔚大人怎么说话?都退下吧。”
面色严肃的内司从屋外走了进来,轻轻地在蔚晴的床边坐下,看着她眼中的神色渐渐清明,才担忧地望着她。
“蔚大人,好点了吗?”
“好点了,谢内司大人关心。内司大人?北晋冷王如何了?”
内司似乎早料到她有此一问,淡淡地回道。
“冷王没事了,他还在南疆王面前赞扬你忠勇可嘉,全靠你舍身相救,他才能安然无恙。”
“这就好。”
蔚晴重重舒了口气,一旁的内司大人却不由地皱了眉头。
“蔚大人,有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身为南疆女官,切不可和他国皇族交往过密,你是蔚家唯一的血脉,我不希望你出事。”
内司难得脸上出现痛惜之色。
“皇上一向多疑,你以后不能再留在禁宫,我已经请旨将你调入国学府,你一定要好自为之。”
蔚晴福了福身子。
“谢内司大人眷顾,只是以后宫内墨贵人就要劳烦内司大人多加照拂了。”
内司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墨贵人已经去了,不再需要照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