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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宫门立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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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南疆宰相南天一直同家主有联系,也是唯一知道您身份的人,今日启程,三天便可到南都。”
苍狼自小便跟在蔚晴身边,熟知她的想法,只要她一个眼神,便能瞬间领悟含义。
虽然主子十四岁从昏迷中醒来后性情大变,但不论主子变成何样,他只奉一人为主。
“三月后,南都!”
蔚晴策马而行,看着身后的逐渐远去的山峦,浑身散发的寒意剧增,可眼底却燃烧着炙热火焰。
“蔚家虽从未踏足帝都,但南疆王赐下的府邸不少,这次过去倒也有了落脚之处。”
“主子不准备去未来公公南疆宰相南天处?家主同南天交情匪浅,况且其子不久也会成为主子的夫婿,相信也会助主子一臂之力。”
苍狼紧随在蔚晴身侧,目光警惕。
“交情匪浅?宰相南天手握重权,老头子五万大军被围困,他手下的三万屯兵就在相隔不到十里的王家镇,若是同老头子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何以惨败至此!”
苍狼身子一震,手中缰绳瞬间收紧,堪堪令□□的汗血宝马呜咽一声。
所有欠下蔚家血债的人,一个都不会漏掉!
二人策马狂奔,不到一日便到达边境小城,就地寻了一间客栈休整,却见家家户户都挂着白布,蔚晴心中一悚,难道北域的骑兵仍旧冲进了这里?
伙计见到客人也不如平时那般殷勤,例行公事地登记了店家,满脸的如丧考妣。
”这位小哥,如今这是怎么了?怎么家家都悬着白布?莫不是那北域蛮子仍旧是攻了进来?”
谁知蔚晴不提还好,一提此言,那面黄肌瘦的小二眼眶一红,干瘪的小脸上尽是愤然。
“休得提那北域贱狗,就算是将我们边境诸城都屠尽了,我等也不会向他们摇尾乞怜!这白布,是为蔚家满门英烈而哀!是为南疆百姓而哀!”
“蔚老将军临死不屈,生生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北域的虎狼之师,还有那六位小将军,六位小将军,万箭穿心....万箭穿心...仍....”
说到此处,小二已是泣不成声,瘦削的肩膀止不住的抖动。
旁桌的食客拍案而起,满脸的怒意。
“去他娘的!蔚家忠烈英魂未散,竟有人当众甩蔚家的脸子。宰相之子南齐竟以同内阁大学士阮思云情投意合为由,在帝宴上当众请旨退婚!就算蔚家没有女儿又如何!一个小白脸能摊上蔚家,就应该终身不娶,以示对蔚家的尊敬!”
苍狼一听此言,顿时满面戾气,薄唇紧抿,浑身发出一股嗜血的杀意。
身旁的女子目光深且冷,似渊似冰,嘴角竟扬起一股嘲讽的笑意。
若不是得了南天的默许,一个娇生惯养的侯门贵子哪来的胆子,原本只以为南天此人趋利避害,想不到竟是如此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
也好,这样她也不用顾忌什么往日的情分了。
“苍狼,回房。”
冷厉至极的一句话,迅速将苍狼从爆发边缘拉了回来。
当第三天的阳光穿透云层,二人终于进入了南疆的权力中心——南都。
街道宽阔干净,两旁商户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流涌动,绣阁骏马在鳞次栉比的楼阁中穿梭,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脂粉味。
远处的南都皇宫,巍峨屹立在都城的中央,玉墙金瓦,亭台楼宇,在阳光中金光闪闪,尤为辉煌壮丽。
真是好一派安定和乐的景象呀!
蔚晴冷笑一声,朝着巍峨的宫殿前行。
宫门的守卫远远看见两人骑马前来,手中的长枪便挡住宫门,待二人行至宫门前,才看清两人的长相。
为首的士兵眼瞧蔚晴身着黑色甲胄,墨发似缎,面如冠玉,明眸似星,其间凌厉寒芒乍现,宛若出海腾龙,周身气度尊贵霸气。
紧随他身旁着灰衣武服的男子,眉峰陡峭,深黑的双眼让人仅瞧一眼就觉得冷意彻骨,犹如林中狼王,让人无端生畏。
两名士兵不禁对视一眼,难道是哪位刚刚回南都的边疆守将?思及此处,两人手中的长枪微微放下,紧张的面色也不禁放缓。
“不知是哪位将军?可有进宫令牌?”
“南疆蔚晴。”
其声犹如冷泉幽冰,倏地灌入守卫的耳中。
“南疆蔚晴?哪个蔚?”
纵然心中已确定了八分,守卫仍控制不住自己的声调,往日平稳低沉的语调竟带了一丝高声。
蔚晴下巴扬起,凌厉的眉峰扫过守卫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朗声道。
“南疆——只有一个蔚!”
长枪落地之声响起,竟是,竟是那个蔚!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到底是什么事?吵吵嚷嚷的?一大早上的,还让不让咱家清静了!”
尖利的声音宛若鬼叫,从守卫身后响起。
一名身着蓝底黑线宫装,油头粉面,面如枣核的中年内监,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缓缓向前,倒吊的三角眼冷冷地盯着守卫等人。
“禁宫内院乃是皇家门户,你们这些偷奸耍滑的,难道宫规还要咱家教你们吗?平日里躲懒便罢,如今咱家瞧见了,定要让你们好好记得规矩!”
说罢兰花指一翘,高声道。
“来人啊,将这两个不成气候的奴才拖下去,重打...”
嗖!中年内监的话还没说完,兰花指上精心保养的鎏金指甲便被削去了大半,零星掉落在大理石地砖上,叮叮当当地格外刺耳。
“我倒不知一个宫廷内监竟有处置皇城禁军的权力?还是说这位内监大人就是统领皇城禁军的都城兵马司?”
蔚晴眸子斜睨,双眸不怒自威,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跳梁小丑。
“你,你...”
本要杀鸡儆猴立威的内监被蔚晴反讽一句,气得七窍生烟,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精心休整过后的面粉抖落了不少,露出原本干枯皲裂的皮肤,东一块,西一块,显得格外滑稽。
片刻后才在宫女的舒缓下平过气来,用那吊丧的嗓子道。
“小小庶民懂得倒不少,守城兵卒擅离职守罪其一,私放闲杂人等罪其二,咱家同兵马司交情甚好,不过替兵马司扭送罪人。至于你们,对五品官员竟敢不下跪行礼,藐视皇上,藐视朝廷,罪大恶极,就地处决!”
内监噼里啪啦话一说完,胸口的憋闷也去了不少,阴测测地看着蔚晴狞笑,挑了挑眉。
“不过,瞧见你们样貌不错,处决了当真可惜,不如同咱家进宫,咱家定会好好对你二人。”
三角眼中现出隐晦的神色,左手猥琐恶心便往蔚晴身上摸,可还没碰到蔚晴的盔甲,那截干枯如死人的手便如同树枝一样飞了出去。
只瞧见那半截断肢上滴血未见,伤口在阳光的折射下泛出蓝光,仔细一看,竟有一层冰晶覆盖其上,正是苍狼独有剑法——冰魄。
“多了一寸。”
蔚晴皱眉。
“没算指甲的长度。”
苍狼垂首。
二人谈论天气般的对话顿时让在场众人石化,半响,内监刺耳的嚎叫声响彻宫门。
由于宫门位于闹市之前,内监杀猪般的叫声立刻吸引了街上的人流,不多时宫门前便挤了满满一圈人。
许是被蔚晴及苍狼身上的冷厉气息所震慑,二人身边却空无一人,同周围的挤挤嚷嚷形成鲜明对比。
“人都死了吗?袭击五品内监,斩立决,立刻处决.....”
内监此刻已经口不择言,忍住左手的剧痛,凶狠地左右张望,正准备用脚狠狠踢那两名守卫,让他们抓人,还没碰到守卫的衣料。
又一截断肢飞了出去,仍是滴血未见。
“又多了一寸。”
“下面没把。”
主仆二人的对话再一次让众人绝倒,这究竟是哪方的煞神,断人手足如割菜,还能面不改色说出讽刺之言。
先断一手,后断一脚的内监浑身没有支撑点,无力地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周围的宫人竟都慑于蔚晴的气势,无一人敢扶。
蔚晴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色苍白,浑身抖动的内监,如同在看蝼蚁,眼中尽是鄙夷不屑。
“你这人妖,根本就没有碰军人的资格。”
一句军人,原本还慑于蔚晴狠辣的守卫们的自豪感迅速凝聚。是啊,他们是军人,凭什么对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低三下四?说罢都从容地站起了身,不由自主地站到了蔚晴的身边。
“好!好!禁宫内院斩杀五品内监,众目睽睽,咱家看你如何能逃掉!”
蔚晴峰眉一挑,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
“逃?我为什么要逃?众目睽睽之下,区区五品内监对御赐征天甲指手画脚,你说,是我应该逃?还是你应该逃?”
御赐征天甲?那不是南疆开国帝萧鼎赐给南疆蔚氏的战甲吗?这少年身上的真是御赐征天甲?那么他的身份....
南疆蔚氏!
可蔚氏在三个月前都满门凋零了吗?难道这是唯一的遗孤?
看热闹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久居南都,哪见过真正的蔚氏将门。不过瞧见蔚晴周身的凌厉霸气,倒真像极了传说中的战神世家!
“一派胡言!蔚家早在三个月前灭门,你又是哪冒出来的蔚氏遗孤!你究竟是谁!竟敢冒充皇室贵族,罪加一等!”
蔚晴挑眉一笑,这一笑,二分英气,三分傲然,五分霸气。
“你听好了,我叫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