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师 （二）》韩破晓

38、尾声

　　周贤和赵钊的婚礼只能用混乱来形容了。
　　婚礼前一晚上，周妈担心第二天步骤出错，拉着周爸和周贤彩排又彩排，核对再核对。结果第二天全家人都睡过头了。直到夏雪过来敲门要帮周贤梳头。周家三口才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洗漱更衣。
　　赵钊打电话来说车队从新房出发来接新娘的时候，周贤头梳了一半，睫毛也才粘了一边。赵钊新买的婚房在北京西路，本来离周贤家就不远，车队再怎么龟速行驶也拖不了几分钟。更何况不能误了吉时。
　　夏雪当机立断，决定给周贤梳个简单大方的发髻。周贤梦寐以求的繁复的茜茜公主头就留到晚上宴会时候再用吧。
　　叔叔婶婶舅舅舅妈姑父姑妈小姨姨父，堂兄弟表姊妹，陆陆续续都来接新娘了。周妈妈炉子上的炖锅还没烧热呢。还好要招待客人的红枣银耳莲子百合汤昨天晚上就煮好了，今天只要拿出来热一下就好。
　　周妈一边顾亲戚朋友，一边关注周贤的上妆进度。结果一个不留神，炉子上的甜汤锅底糊了。周妈赶紧熄火，撇了上层的汤水出来给亲戚们都盛上一点意思意思。也只能马马虎虎就算了。
　　周贤这头妆刚上好，楼下新郎的车队就到了。
　　赵钊没有家人，在中国朋友也不多，范笳的死党们又不方便出面。于是新娘的朋友大方的借去凑数。夏子谦，郑爽，杨洋，李涛，墨海清，加上赵钊那个在政府工作长得跟范笳一模一样的朋友高步诚。六辆大奔，六个帅哥，六六大顺，真叫一个养眼啊。光是他们D大附中当年的F4再聚首就很有亮点了。只可惜小草们都有主啦。
　　过五关斩六将接新娘叫父母。虽然进行的有些仓促，后面的行程还是挺顺利的。其实从周贤家到新房是一条直路，但是照规矩车队要绕过富贵山，再穿过太平门，图个喜庆。这一绕几乎是半个南京城了。周贤累得不行，顾不得仪容姿态，上了车就往赵钊身上瘫去。反正开车的是夏子谦，从小到大她什么丑态没被他看过？
　　赵钊自由失怙。原则上周贤省了拜见公婆的程序。到了新家，二人避开亲友，还是恭恭敬敬地给呈放在隔间里的范爷爷的牌位上了香，磕了头。
　　周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酒宴完毕的。一整天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完全按口令运作。夜晚曲终人散回到家，周贤穿着婚纱，妆也没卸，倒床就睡。赵钊宠腻地哄着她：“就算不洗澡，妆总要卸吧。明天变成花脸怎么办？”
　　“花脸……就花……脸。”周贤困极了，一句话说不完，字还含在嘴里就睡过去。
　　赵钊无奈地浅叹一声。只能拿来卸装油和卸装棉帮周贤擦脸。油腻腻的卸装油敷在脸上比擦粉更不舒服。周贤极不情愿地爬起来去浴室洗澡，嘴里嘟嘟囔囔。“下次死也不搞这么复杂，还是私奔好了，生完孩子再回来……”
　　赵钊半靠在床头，看着周贤还没醒透跌跌撞撞朝浴室走去的身影，面容虽然疲惫，却洋溢着无尽的幸福。
　　历尽波折，周贤终于成为他的妻子。而他，就算名字不同了，面孔不同了，他还是他，从这一刻起，他范笳终于可以守住自己的爱情。
　　“你还想有什么下一次？这辈子你是没有指望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范笳调暗床头灯，闭上眼睛，微扬嘴角，轻轻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