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凌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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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车头打的灯光渐近，刘曦朝着车的方向看，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眯了眯眼，待眼睛适应后才看见车内的人正对着她笑。
刘曦走近车子，程瑨在车子里伸手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先进来吧，别淋到雨。”
刘曦坐进了车子，才把长伞关掉。
“伞给我。”刘曦把滴着水的伞递给了他，才关了车门。
看着顺着雨伞滴下的水滴布满了车上的皮艺，刘曦伸手就想拿纸巾去擦，要知道真皮可不喜沾水。
“不用理车子，你先擦擦衣服，刚刚伞的水滴到了。也擦擦手脚，虽然雨小了，可地上水多，鞋子一定都沾湿了。”程瑨伸手把车里备的面纸递给了刘曦。
刘曦看他额前的发沾着雨水，笑着把抽了两张面纸递给他擦擦，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左肩上整片衣服的颜色深了一度，连忙多拿了些面纸给他。“你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了！”
看刘曦紧张的神情，程瑨笑着安抚她，“没事，反正衣服也要洗的。”
看程瑨毫不在意，拿着面纸随便擦擦的样子，刘曦有些感动。她没有沾到半点雨，他却成了半只落汤鸡，这都是他的贴心。
车子缓缓划过雨夜的路子。
程瑨的开车的技术很好，稳当且不急，坐在舒适的车子里，若不是身上被雨水沾得有些黏腻，还真令人昏昏欲睡。
“你有驾照吗？”
“没有。”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刘曦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不考一个呢？而且你住得比较远，有车代步不是比较方便吗？”
刘曦住在离咖啡厅大约半小时车程的小区里，要说远，倒也不算。
“其实还好，这里打车也方便。”
听到打车两字，程瑨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你一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打车也不一定安全。”
“嗯……那我还可以坐公交车，刚刚那里就有一个站。”
“公交车太慢了，也不舒适。”
刘曦听到他的话，轻笑了起来，“那我怕是要买一辆车，还要找个司机了。”
“现成的司机和车子在这里，要不要考虑看看？”
刘曦微微侧身斜看着他，程瑨笑意挂在唇边，眼睛却盯着前面，目不斜视，抓方向盘的手却用力得令关节有些泛白。
他说那句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那句话的背后有什么意思吗？
想着这些的同时，刘曦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看到了来电的人，程瑨感觉刘曦像是微叹了一口气才接了电话。
“喂，李叔。好，你在小区门口等我吧，我快到了。”
“程瑨，在小区门口放下我可以吗？”
“好。不回家了吗？”程瑨用余光看着刘曦，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嗯，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刘曦看着前方发呆，而程瑨的目光在道路和她的脸上不断徘徊，那个司机的话题却再也没有被提起。
小区门口，雨已经停了，一辆劳斯莱斯像是已经等待了很长的时间，在黑夜里熄了火，静静的等待。
“程瑨，谢谢，路上小心。”刘曦对他淡淡的笑了，看着程瑨的车子缓缓地离去，她才缓缓地朝那在黑夜里发亮的车子走去。
“李叔。”穿着整齐西服的男子已经从车子走出。
“大小姐。”男子微微躬身示意，为刘曦打开了后车厢的车门。
坐在用金钱堆砌的豪华车子里，刘曦只觉得她忽然很想念在程瑨的车上那种舒适自在的感觉。
一盏一盏呼啸而过的路灯，刘曦闭上眼，准备好自己迎接即将到来的纷扰。
车子驶进了别墅里，刘曦踏上了阶梯，走进那所她从不想轻易走进的大门里，因为这里是她曾失去自由的地方。
“大小姐，少爷在书房等你。”管家恭敬地在一旁示意。
“萧叔，今天又下雨了，最近腰好点了吗？”刘曦微笑地看着这头发有些泛白的男士。
“谢谢大小姐关心，这也是老毛病了，经常都犯，不过用了小姐给的那支药油后好多了。”
萧叔看到这家里唯一的大小姐，内心欢喜得很。因为对着他们这些仆人，她不但没有小姐脾气，还很关心他们，怎能叫人不喜欢呢？只是他不明白，大小姐都能对他们这里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好了，为何就对亲生的如此淡漠。不过这些事又何时能轮到他们来议论呢？
“那就好，我先上去了。”
敲了敲房门，得到了房内的人示意，刘曦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动了精致的古董铜制门把。
“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呢？”此时的刘曦，眼中再也没有了温度，只是淡漠，清冷。
“小曦，你好久没回来了，你这孩子也不回来看看奶奶和爸爸。”坐在一旁的妇人，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岁月痕迹，依旧如青春少艾般光滑紧致，只是一头干练的短发加上成熟的套装透露了她的年纪。
“我们入正题吧，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我还要上班。”妇人看着刘曦，和蔼的笑有些僵硬，只因刘曦却始终没有看过她一眼，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无视她的存在。
刘曦的话引起了坐在一旁的另一个老妇人的激烈反应，她愤然拍了身边一红木桌子，因手指戴着首饰，那掌击在木头上时，发出了“咣”的一声，脸上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什么态度！这是你对长辈说话应有的态度吗！你的家教都去哪了！你这样走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凌家！”
长辈？家教？凌家？这几个词压下来，刘曦不禁冷笑起来。
“妈，你别生气，小曦可能就是累了，不是故意语气不好的。”听到那妇人调解的话，刘曦笑里的寒意更甚。
“凌老夫人，我的确是没家教的孩子，因为我自小就没有了可以教我的妈，不过这不也是拜您所赐吗？”
“你这什么意思！什么态度！你这是在怪我吗？”凌老夫人气得脸红气喘，立起来看着刘曦咬牙切齿。
“不敢，我怎么敢呢。”
凌老夫人看着刘曦那侧脸，那淡漠的样子，还有如出一辙的美丽，就如同二十七年那个可恨的女人一样。
那女人像罂粟一样，带着她的毒深入了凌家，夺走了她唯一的儿子。她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投在了刘曦的身上，像是能把那恨意投射在那个再也看不到的女人身上一样。
看着这三个女人的对峙，房里坐在黑色油亮的办公椅上的男人终于开了口，“别吵了。我和小曦有事要谈，你们先出去。”
只是短短几句话，凌老夫人便收敛了目光，不作声地在妇人的搀扶下离开了书房，可见座上的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掌权者。
“这个是新的发展案，你拿回去看看，然后给些意见。”
刘曦接过有些分量的文件，只用了几分钟看了个大概便头头是道的说了起来。“跟方氏可以合作，不过资金方面必须要各付百分之五十，不然这个方案就只能作废。凌氏的立场一开始必须表现得强硬一点，不然方氏会趁虚而入，占了上风。”
“好。”座上的男人看刘曦把文件又放在了桌上，他虽不解她为何可以只用如些短的时间便能像掌握全局般，给出针对性的见解，可因她给的意见从未出错，他便也无意去找寻背后的原因。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刘曦看了那个眉眼间跟自己有些相像的男人，两鬓依然如墨，魅力如旧，岁月只为他添了眼尾的零星的皱纹，还有沧桑的味道。只是那如初见的慈祥温暖，仿如梦一样，在记忆里被时间逐渐地冲淡不见。
“小曦……”他低沉的嗓音像带着点无奈。
“还有事吗？”
“最近过得好吗？”
刘曦听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心脏像突然紧缩了一下一样，眼里有酸酸的感觉，音调却依旧淡然，“不错，谢谢关心。”
“下个月你奶奶生日，一家人一起吃个晚饭吧，我会派人去接你。”
原来他的关心是为了这句的铺垫吗？“哈，一家人吗？”
“小曦，她毕竟是你的奶奶。”凌雨看着刘曦自嘲的神情，有些痛心。
“她有当过我是她的孙女吗？”自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那所谓的奶奶就是一副不待见她的态度，彷佛她就是她眼中不能容纳的一颗沙子，怎么都能硌到她的眼。
“小曦……”
“别担心，凌先生，我会去的，我答应过的事，我会做到，我先走了。”
看着刘曦转身离去的背影，凌雨眉头紧锁，脸上有着丝丝的苦意，“果然……还是始终不肯叫我一声爸爸……”
刘曦正打算离去，却看到楼梯上似有小小的人影。
“姐姐……”稚嫩的童音从楼上转来，孩子气的脸庞从转角处探出。
“谦谦，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看到那人的脸，刘曦语气也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刚刚那个与人冷言相对的人不复存在。
孩子从楼梯三两步就蹦跳了下来，小小的身影站在刘曦面前显得娇小怜人。“听到姐姐来了，想看你一眼。”
刘曦蹲下身子，让凌谦可以不用仰视着看她，她摸了摸他蓬松柔软的短发，温柔地说：“怎么了，想姐姐啦？”
凌谦一双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刘曦，“姐姐，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刘曦的心一颤，“姐姐很忙啊……你明天还要上课呢，快去睡吧。”
“姐姐，我想听故事。”凌谦用力抓着刘曦的手。
“凌谦，你都七岁了还要听故事？”刘曦伸出手指戳了戳凌谦的额头。
“我不管，姐姐你好久没有给我讲故事了，你今天难得来，一定要给我讲。不然我不给你走！”凌谦死死地抓着刘曦的手。
刘曦无可奈何地随他去了房间讲故事。
“姐姐，你还会喜欢谦谦的吧，不会讨厌谦谦的吧。”一个故事还没讲完，凌谦累得已经快睁不开眼了，模糊地喃喃低语，小手一直抓着刘曦。
刘曦一下一下摸着凌谦的头发，到底小小的年纪的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令他会如此害怕她会讨厌他呢？
“不会的，姐姐不会讨厌谦谦的。”因为你是无辜的，不是吗……
为何要去花力气讨厌一个无辜的小孩呢，她单是恨其他人，也已经花费了全部精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凌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