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狂病楼》矢车菊的断章

42、（DCEU/阿卡姆骑士游戏）镜像囚笼 2

　　阿卡姆蝙蝠/本蝙/亨超

　　Chapter 2

　　蝙蝠侠睁开眼睛。他眼皮酸涩，仍然被毒气残留的刺痛困扰着。他无视了这份不适，盯着头顶的无影灯，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儿。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默默开了口。

　　“你不该在这里，阿福。”

　　没有人回答，蝙蝠放任自己享受了一小段沉默而寂静的时间，才让自己继续对老管家的谴责。

　　“医疗束带并不能阻止我，你知道的。”他惬意的动了动四肢，听见骨头摩擦，发出舒缓的叹息。这男人浑身□□着躺在手术台上，却坦率的像一个母腹中的婴儿。布鲁斯左右晃了晃脑袋，把额前的碎发从眼皮上扫掉，又自在的闭上了眼睛。

　　他懒洋洋的，用瞌睡一样的声音抱怨。

　　“假如小丑从我的脑袋里逃了出来，你这样毫无防备，又怎么能阻止我杀死你呢？”

　　哪怕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里，他依旧感受到一道视线，像蝙蝠镖，笔直、锐利，致命，戒备的钉在他身上。

　　布鲁斯为自己的幻觉保持安静而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想听见再大分贝的声音，更不想对自己的脑袋解释为什么除了一个穿浴衣的蝙蝠侠，他的室友还有一个被关起来的小丑。说真的，有几个人会对自己的脑袋做这种事啊。

　　他累极了，想再睡一会。哥谭才被摧毁了一次，那些罪犯们也会安静的。这是哥谭人的共识。他们同样爱着这个堕落的城市，并不打算就这样让她毁于一旦。

　　每次快踩到线，不是蝙蝠侠，就是哥谭的超级坏蛋。总会有人教那些不懂事的罪犯们停手。

　　他的确迷糊了一会儿，直到有一个沉稳的伦敦音，把这不负责任的雇主唤醒。

　　“……所以说……”那声音叹着气，像一个恼火的长者对一个闯了祸、受了伤，又倔犟着不乐意把创口露出来的孩子。“……”停顿，沉默，又叹气。“布鲁斯老爷，醒一醒。”

　　他犯了什么错，让阿福听起来这样心碎？布鲁斯模模糊糊的挣扎着，和自己疲累极了的潜意识斗争。他做的不好，他总是犯错，受重伤，把人际关系搞的一团糟，将所有和他扯上关系的人都牵扯进危机里头去。他错了，阿福。

　　布鲁斯睁开眼，又一次。带着浅眠惊醒的惊悸，脑袋疼的像是小丑刚刚一锤子砸上去。

　　“嗷。”他小声的抱怨着，冲头顶上的手术灯眨着眼。“把灯关上，阿福。要么就审问我，或者快把我送进囚室。手术台很凉的。”

　　“而您还觉得自己是个听话的囚犯，老爷？”

　　阿尔弗雷德挑起一根眉毛，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放松了下来。

　　布鲁斯假装恼火的瞪他，不过并不十分生气。“又怎么了？”他气冲冲的问，“我叫你‘把我送进囚室’，并不是让你把我身上伤口全都包扎好的。”

　　“那可由不得您，”阿尔弗雷德淡定自若的回答，停顿了一下，又把之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您之前说，”他顿住，一个不着痕迹的深呼吸，“小丑。他怎么了？”

　　阿福不知道这件事？布鲁斯感到怀疑，不过又想到之前的一团糟。是阿福想要再确认一次吗？或许。是阿福没注意到吗？不可能。

　　“克莱恩用吉姆和提姆的性命威胁我。摄像头。直播。我摘掉头罩。身份暴露了。需要‘堕落骑士协议’。”他干巴巴的回答，因为记忆里的场景而感到背脊上一阵寒意，那真的很恶心，恶心而恐惧。“稻草人毒素。小丑病毒，重新占据我的意识。我和小丑战斗。我赢了。我把小丑关起来。再一次。”

　　他在医疗束带里动了动，试图做一个若无其事的耸肩。“我赢了，但无法知道下一次赢的人是不是我。”蝙蝠侠冷静的总结，“根据小丑病毒感染者的临床记录，不存在解药，被小丑占据意识只是时间问题。所以，能把我关禁闭了吗？”

　　给自己判了刑的蝙蝠侠等了等，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冷静的遵从他的指令，反而是那个幻觉走过来。

　　“或许你是对的。”幻觉说，灰蓝的眼睛毫不示弱瞪着他，“但这是另一个世界。你把我的存在给顶替掉了！快给我滚出去！”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从来没有和幻觉说话的习惯。

　　“你不信。”幻觉踱着步，浴袍下摆大大咧咧的开合着。“你不信。不仅因为你把我当做幻觉，还因为你不敢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力！妈的该死――你不能只消极的把你自己锁起来！这个哥谭还需要我！”他恼火的停住，用鼻子喷着气，把胳膊抱在胸前，一个充满刺的姿势。“你得听我说，我要你去蝙蝠洞看看！这个世界和你的肯定有不同之处，你不能把每个不一样的地方都当成幻觉！”

　　好极了。布鲁斯嗤之以鼻。这幻觉开始撺掇自己重新获得武装了，在他好不容易才让阿尔弗雷德把自己赤条条的捆在手术台上之后。

　　“该死的，总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幻觉咬牙，眼睛盯着他。如此鲜活的怒火，像真的一样。“韦恩公司的上市额，科技水平，蝙蝠侠的阿卡姆名单，哥谭警局部署，时间，日期，日程表，人际交往――你怎么就不能用自己的脑袋想想看呢！”

　　我的脑袋正想着呢。布鲁斯默默讥讽着，转开视线，去看坐在一旁的管家。

　　而幻觉并不放弃。他继续着，用一种他们都知道的那种恶毒，仅仅对自己的狠辣，抠挖着蝙蝠侠脓肿之下的血污。语言是把刀子，幻觉把刀柄拆掉，同时将刀刃插进两个人的心口里，流出腥臭的血液。

　　“……迪克宣布离开我，成为夜翼。……芭芭拉被小丑找到……”幻觉清晰的数着，从日期到事件，毫不犹豫。这些是烙印在舌头上的疤痕，每一秒都在苛责着这个罪恶累累的灵魂：你为什么不能做的更好？

　　幻觉复述着，面庞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空白。“……杰森。杰森被小丑……杀死，”幻觉第一次停顿，干干的张了张嘴，竟有些恍然的舔了下嘴唇。他目光没有目的的飘移了一下，才接着说，“第二代罗宾，陨落。”

　　这……这不对。布鲁斯对自己憎恶的皱起了眉。他的幻觉应当更新信息库了。作为他大脑的一部分，犯下这种错误是可恨的。可是，倘若作为一种激怒他的手段，这效果无疑杰出过了头。

　　布鲁斯对自己的自控力感到恼火，可如果不反驳这句话，他会觉得之前与阿卡姆骑士的战斗――与并肩，都是假的。是个臆想出来的美梦。好吧。他必须得说，跟一个幻想中的自己吵嘴，至少听起来比和小丑在大脑里聊天要好，好得多。

　　“你错了。”布鲁斯瞪着自己的幻觉，同时试图不去看阿尔弗雷德的表情。“杰森，他没死。他成为了阿卡姆骑士。虽然恨我，但是，”他冲着幻觉露出一个笑容，挑衅的，得意洋洋的，同时知道自己十分幼稚。“――杰森活着。”

　　还救了我。布鲁斯在心里补充。纯粹是因为不想和别人――哪怕是他的幻觉――分享这件事，而把它珍藏在自己的心底。

　　那幻觉震惊的向后倒退几大步，不再出声了。

　　布鲁斯赢得了胜利。他转过头去，指望能借此说服老管家：一把蝙蝠侠打不开的锁，当真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他已经疯的够了。是时候剥夺一个蝙蝠装怪物的人身自由了。

　　阿尔弗雷德古怪的将头扭向了一边。这老人深深将空气吸进肺里，再缓慢吐出来。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布鲁斯有一点奇怪，因为阿福与他的通讯同步，是同时知道阿卡姆骑士就是杰森的。不过这没什么，杰森没死，这是个喜讯。值得阿福为此激动。

　　他安静的等着，把足够的空间留给他的家人。

　　很快，阿尔弗雷德冷静下来。他用口袋巾揩了揩眼角，重新挺直脊背。布鲁斯敬佩的看着那份沉着重新回归老人的眼睛里。

　　“介意解释一下您刚才在对谁说话吗，老爷？”阿尔弗雷德问。

　　布鲁斯当然不介意。“幻觉。我的。”他用下巴点了点头，冲一个方向示意了一下。“原先还只有小丑。现在小丑被关起来，就又有一个我自己出来陪我了，我想。”那幻觉也回过神来，对这句话用鼻子嗤了一声。

　　阿尔弗雷德沉吟了一下，忧心忡忡的向半空看了一眼。

　　“现在，我有个猜想。”老人说着，拍了拍手边一沓剪报。“您来自另一个世界，而我家的老爷呢，真的实现了他恐吓别人的万圣节愿望，恐怕今年想看《灰幽灵》的小孩子要被他吓哭哩。至于您，先别急着反驳，”阿尔弗雷德对布鲁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也别急着从手术台上下来，麻醉药的药效还没退呢。”

　　他自在的捡起一份剪报。

　　“两个世界一定有什么是不一样的。既然我也相信杰森少爷还活着，那么，就从别的找不同开始吧。”

　　阿尔弗雷德慢悠悠念起了报纸。

　　“首先，――‘超人宣布，将制止蝙蝠侠的犯罪’。”

　　TBC

　　摸鱼补档
——2017年6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