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生存的空间》国老大

4、 别人家的红旗，你家的彩旗

　　苏越真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可恶吗？真是让人烦恼！
　　头疼得厉害。欧华扔得还真是彻底。雪彬自嘲地扁扁嘴。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
　　终于，家里余下的积储全输光光，还带了外债呢。痛快！欧华，你那样努力不是为了表现给苏越看吗？让你所有缺点都暴露在她面前，让你变得贫穷而无助，在苏越面前还高贵得起来吗？
　　记得那次，苏越家租的房子很偏僻，常有色狼小偷出没，苏越差点被非礼，欧华抱着钱命令许林生买房子，被拒绝。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念叨一夜“越越应该得到更好的”。
　　欧华，你便是更好的吗？可惜，苏越不需要。
　　齐静，这个她今天听得最多的名字。牌友们说，这个女人男朋友叫欧华，有个妹妹叫越越。男朋友对她好得没话说，出手大方。他们准备购买房子，并且装修公司也都找好了，可能是急着要结婚吧。真是讽刺！没有人比她更熟悉齐静这个名字。她们暗中较劲不止一两天。连自己对手是谁都不清楚，怎么能打胜仗？
　　她们都不知道李雪彬的老公叫欧华吗？她们不知道李雪彬家也有个叫越越的妹妹吗？故意说给她听的吧。什么牌友呢？其实都是骗子，她们串通起来骗钱，以为她不知道吗？
　　全世界都认为李雪彬是笨蛋吧！是啊，看疯子跳舞，不知道是正常人满足了疯子的表演欲，还是疯子取悦了正常人的同情心。
　　看来齐静是要把暗中的较劲明朗化。
　　李雪彬，别人家的红旗挂到你家最多只能变成彩旗。
　　欧华还真是可怜！爱不到苏越，却不停的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接近她的机会。
　　有一双笑起来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一双，苏越的眼睛。迫不及待要在一起吗？所有的积储都没有了，欧华，用什么去购置你的新家呢？泪再次涌了出来。伤心与幸灾乐祸纠缠在一起让她头疼得更厉害，呼吸困难。
　　齐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是，她让欧华有了家外有家的想法。这是决不被允许的。
　　原来自己有这样爱他吗？雪彬吓了一跳。
　　总是想起认识他的那个午后，阳光照在他身上，高高的，亮亮的，她站在他的阴影里，很伟岸，对，就是伟岸，这是欧华给她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安全，很安全……
　　但是这种安全感并没有多到让雪彬对欧华一见钟情，她的心里还思念着卢勇，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总是在她看到高高的男性就涌出来，涌得她心生疼，疼到她几乎忘记了不疼的滋味。卢勇，那个从高中就一直相爱着的人。他们应该结合就象人一定要吃饭睡觉才能活着那样简单。所以，她把父母唯一的财产——一套两室的套房，抵押给了银行，而他拿着所有的钱消失了近两年。后来他出现了，不是一个人，还有他的妻子和一个快两岁的儿子。多讽刺啊，雪彬使劲闭上眼。那个和她海誓山盟的人，那个要爱她几生几世的人。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信任和等待呢！
　　她一直知道欧华和自己结合不过是因为苏越喜欢，因为苏越喜欢他们结合在一起，于是，便在一起。
　　李雪彬是多么善解人意的女人，给了很多见越越的机会啊！比如昨晚，比如以前的每一次。欧华，不应该怨每次都让苏越看到你的狼狈，李雪彬从来都不是大方的人。李雪彬其实是个卑鄙的人。你的好只要我看到就足够。
　　这样的李雪彬让你感到厌恶吧？
　　那就尽情厌恶，毕竟厌恶也是一种让人很难忘记的感觉。
　　嘴角的磕伤有些肿，眼睛也肿肿的，雪彬对着镜子无奈的笑笑。甩甩头，醉酒的感觉真他妈难受。
　　欧华总是这样，让自己欲罢不能。
　　昨夜耍酒疯，吐了一夜，现在家里干干净净。身上的睡衣也换过了。餐桌上放着略带余温的白米粥。他上班去了。闹腾一夜，应该也很累。
　　拨通欧华的电话，雪彬有些害怕他会接，欧华果真没有接。舒口气，又不禁失望。
　　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早饭，窗台叫不出名的花，不时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四周异常安静，安静得可以细数自己的心跳。
　　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插在自己家的那支旗拔掉。这对雪彬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心还真疼。
　　欧华，李雪彬一定会让自己的爱在你心里找到生存的空间，这是我生存的所有动力和目标。
　　因为，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要为我的儿子战斗。
　　如果这世上唯一能让人心跳的是爱，那么面对你，一切都不再重要，因为我要活着，就需要心的跳动……
　　阳光穿过纱制的窗帘照进房间，雪彬握着电话发呆，十分钟前她约了齐静。对于这种事雪彬游刃有余，她自嘲地扯动嘴角，熟能生巧，多好的一个词，到她这里就变了味，真是熟能生巧啊。
　　齐静是第一个约在家里见面的女人，是几年来遇到最强的对手。这个女人能干、聪明、世故，重要的是她有一双苏越的眼睛。把头埋进手掌中，身体蜷成一团缩进沙发里，雪彬觉得这样的自己真可笑。最应该恨的人不是苏越吗？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要恨她？从来都不曾排斥和苏越交心，自己甚至都有些不可思议地依赖她。
　　苏越是个可怜人，自己又何尝不是？
　　齐静会在几分钟后来敲门。雪彬放下自怨自艾，强打起精神，要让自己看上去萎靡不振更需要精力。把头发弄得乱乱的，睡衣上故意留下几滴污渍，没有化妆。李雪彬是多么努力地拔着飘在自己家里的旗啊！她撇撇嘴，拿不准自己到底笑了没有。
　　门铃在她预计的时间里响起。看着电话上时间一分再一分，再过去一分。她站起身，跌跌撞撞飘到门前，打开门，险些栽倒在齐静怀里。
　　“你来了。”礼貌地让她进屋。
　　齐静身着一丝不苟的职业套装，不象是会情敌，倒象是职场白领见客户。长长的卷发让她的娃娃脸更加可爱。真是一个美人！雪彬感叹。可惜了，并不了解欧华，更不了解苏越。欧华眼中的苏越，永远穿着吊带裤，高高的马尾，双手放在裤袋里，笑眯着双眼，甜甜地叫，哥。这样一本正经打扮的苏越，欧华应该一次也没有见到过。同样，这样调皮可爱的苏越，齐静也应该没有见过。
　　雪彬眯眯眼，似乎松了松气。
　　齐静象回到自己家，自觉地坐进沙发，抬眼扫了一下房子。
　　“李——大姐”，齐静笑着看向雪彬，眼睛眯成一条缝。
　　雪彬顿了一下，或许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聪明，轻轻一开口就能让她感到压力。深吸一口气，雪彬坐在齐静对面，将身体缩进沙发，微微颤抖，象是要把自己藏起来。
　　“你能来，真好！”软软的，让人不禁心生怜惜。雪彬把头使劲往里缩。
　　齐静扯动嘴角，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一直霸占着欧华？欧华那样优秀的人，怎么能和这样一个软弱无能、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在一起！
　　“你让我来就为了听你说这句没营养的话？”齐静把玩着指甲，轻蔑的看着微微颤抖的雪彬。
　　“不……”雪彬抬抬眼，齐静仍然看不到她的脸，“我就是想……想看看……您。”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很……很漂亮。”
　　“欧华也这么说。”齐静不屑地睇她一下。对面蜷成一团的女人似乎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的眼睛长得和我们家越越很象。”雪彬似无意念道。
　　齐静漂亮的脸抖了一下，坐直身体。听说这个女人很厉害，欧华以前的女人都让她解决掉了。但是目前为止她没有看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雪彬埋在□□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我把家里的储蓄……全……全输完了。”雪彬双眼无神，望向对面的齐静，长发遮住大半张脸，说不出地真诚，“该……该……怎么办啊……”
　　“什么？”齐静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女人，没钱了，她的房子怎么办？她的婚礼怎么办？没钱了，她还跟着欧华做什么？不会的，这个女人一定在骗她。她不会笨到这个地步。自己不能先慌了神。
　　轻轻坐回，齐静笑笑：“你说什么呢？”看看雪彬，小心翼翼说，“再说这种事跟我也没关系。”
　　“怎么会跟你没关系？”雪彬终于抬起头，齐静这时才看清了她的脸，微惊，原来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小巧的嘴，小巧的鼻，小巧的脸，小巧的额头……总之，这个女人很精致，很小巧。只是她身上找不到任何一处与苏越相似。欧华为什么娶她？
　　不论怎样这就是自己的对手。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不由自主再问。
　　雪彬伸手把长发抓得更乱：“我们家欧华不是要给你买房子吗？我……我把钱都……”
　　齐静站起身走到窗前，细细的高跟鞋敲着地面“叩叩”响。窗外绿树成荫，院里静静的，三三两两的住户悠闲散着步。李雪彬可以每天站在这里幸福的看着欧华离开，等着他回来。不，她不会等他回来。她都在麻将桌上消磨着生命。这样的幸福原本就应该属于她齐静。
　　“而且……这房子原本也只是租来的。”又一句让她头晕的话从雪彬嘴里迸出来。
　　齐静揉揉太阳穴，扯扯衣服。这样正式的套装真让人难受，苏越一天到晚都穿着，也不知她怎么受得了？
　　你有一双越越的眼睛。这是欧华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那时就知道，欧华和自己在一起，仅仅是因为自己有一双苏越的眼睛。可是自己好不容易遇到欧华，这个男人成熟稳重，事业有成。如果抓住他，自己下半辈子就不用再愁，也不会再朋友瞧不起。所以她想尽一切办法接近苏越。
　　苏越是个傻女人，天真得近似无知。
　　对，林莉，想到林莉，齐静动动肩，这就是动力，如果自己抓住了欧华，再也不用被林莉瞧不起。
　　“李大姐，开什么玩笑？”齐静回头直直看向沙发里几乎缩成皮球的女人，长发散落，睡衣上好几处油渍。这样无能又邋遢的女人，就象一条寄生虫，依附在欧华身体里，吸取他的营养，损害他的健康。
　　“不是玩笑。”声音模糊不清，没有说谎。
　　齐静失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跑到欧华家里来让他家的白痴老婆耍着玩吗？她要离开，立即！马上！她应该和欧华谈，而不是和这个比苏越还笨的女人。自己有让欧华喜欢的资本。
　　“我还有事，先走了。”齐静匆匆离去，高跟鞋敲在地板，又快又急，怦，门开了，又关了，高跟鞋又敲上楼梯，更快更急，笃笃笃，笃笃笃……消失了！
　　雪彬缓缓抬头，放肆的讥笑挂在嘴角。
　　第一回合，小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