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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疲倦 ...

  •   阮艾虽然不至于是一杯倒,但是绝对酒量不大,他也了解自己的酒量,所以其实他平时很少喝酒,只不过今天例外了。

      阮艾这一杯子一下子全都灌进去了,喝得又急,脸上立刻就泛了红。滕崇看着阮艾带着醉意的脸,禁不住皱了皱眉,见对方又自顾倒了一杯,他刚想要制止,但是却没想到阮艾又把杯子举起来了。他无视了滕崇警告的眼神,转而举着朝向了滕氏的几个经理。

      几个经理现在被阮艾这么一敬酒倒是弄得很是惶恐,任瞎子都能看出来自家老板和这位JEW的设计师是有点事儿的,但是好事儿坏事却看不出来,毕竟谁也猜不出来老板的想法,摸不透老板的心思,所以他们只能一脸尴尬地拿着酒杯干举着,一边应着一边眼睛瞥向滕崇那边,阮艾显然也感觉到了他们的犹豫,便也微微挑着眼睛瞥了一眼旁边的人,但是滕崇只是沉着脸不说话。几个经理见老板没什么指示,便也不好再推辞,只能一仰头把酒给喝了。

      终于,阮艾在放下酒杯之后,他像是完成任务一般轻轻叹息了一声,红着脸眼神迷离地仰起头来看了滕崇一眼,那个眼神让滕崇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这时候纪年升则是瞅准了机会,赶快也拿起酒杯活络气氛,想要挽回一下刚才尴尬的场面,滕崇被纪年升这么一弄,只能是被迫把自己的眼神从阮艾的身上移开了,笑了笑然后和纪年升碰了碰杯子。

      既然纪年升都动手了,其他人也不好干愣着,便也纷纷举起酒杯来。

      对于应酬调节气氛这种事情来说,杰森和沈媛都是个中好手,话说得也得体,没过一会儿,大家就已经完全忘掉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了。

      阮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他的脸上滚烫滚烫的,胃里也在一阵阵地翻江倒海,杰森看了一眼阮艾,知道他刚才是喝急了,现在肯定是不舒服,侧头问他需不需要先回去休息,阮艾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小声说自己去收拾一下便起身走出了包间。

      虽然滕崇还在笑着承着别人的酒,但是他的心思就一直放在阮艾身上,看见阮艾出去了,知道他是胃不舒服了,他冲着包间里的人笑了笑说了一句“失陪一下”,便也跟着起身。

      滕崇说着便给他旁边的几个经理使了眼色,于是经理们便心领神会地接替了老板的任务。

      ……

      阮艾一出包间几乎就是一路快步走到了洗手间,他推开洗手间的单间槅门,直接伏在马桶边吐得昏天黑地,好像要把整个胃都呕出来。

      阮艾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着,胃也在一下一下重重地抽搐着,他捂着自己的胃,手指紧紧地蜷缩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阮艾听见了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阮艾的心下一沉,立刻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阮艾僵直了脊背没有回头,直到那只手轻轻地在自己的背上拍着,阮艾才终于回过头来。

      ——是滕崇。

      滕崇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阮艾在这一瞬间却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滕崇的脸色依旧不好,他也没说话,往前走了一步,但是阮艾的身体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滕崇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一般,顿住了,直接伸手往阮艾的手心里塞了一片胃药,“吃了。”

      阮艾愣了愣,本来不欲与男人纠葛,但是无奈胃疼得厉害,最后还是皱着眉头仰头咽下去了。阮艾一起身,眼前立刻一白,滕崇扶了他一把,阮艾的身体也跟着僵了僵,看了看对方没说话,只是径直往洗手台那边走。

      阮艾整理了一下自己,这时候身后的人就递上来一张手帕,阮艾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了一声谢谢,这时候却听见身后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阮艾……”

      阮艾的身形一抖,紧接着脊背就不自觉地挺直了,他……很久没有这么喊过自己了。

      所以……终于不再打算再装陌生人了吗?

      阮艾扯了扯嘴角。

      “滕总。”阮艾转过身,用着生分的称呼,带着笑意的眼神直直地看进了滕崇的眼睛里,语气却没那么客气,“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阮艾没有再给滕崇任何机会,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但是却在迈出去第一步之后,听到身后的人问,“你……回过家了吗?”

      阮艾脚下一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但是最后还是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回过头对上了男人忐忑的眼神嘲讽道,“家?我有家吗……”

      ……

      阮艾和滕崇一前一后回到了包间,刚才阮艾脑袋的确是有点昏昏沉沉的,但是被滕崇那么一激,倒是也清醒了一半。

      包间里的气氛依旧活络,纪年升简直是把握了一切机会要把滕氏这块蛋糕吞下,阮艾和滕崇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但是却始终没再说一句话。

      饭局一直持续到深夜,两边的人也都是喝得七七八八了,开车来的自然是都没办法回去了。袁丽丽打车把沈媛和田璇送回去,裴俊东也没怎么喝,他负责把杰森弄回去。而滕崇的助理秦捷这个时候已经等在会馆外面了,把几位经理安顿好打车送回去,侯捷直接坐上了驾驶座也不多言等待着自家老板的命令。

      滕崇坐在黑色轿车的后排座上撑着头没说话,秦捷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家老板,见他脸色不好,最后还是出声询问了句,“老板,用不用我去买……”

      滕崇摆了摆手制止了秦捷的话,然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问道,“都回去了?”

      “是的,都回去了”

      “嗯……”滕崇顿了一下,这才又一次抬起头来,然后说,“那回去吧。”

      秦捷得到了自家老板的命令,立刻发动车子往滕崇的私人宅子驶去。虽然滕家离这里更近,但是滕崇一般都是不回去的。

      秦捷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不但要有极高的做事效率,更重要的是,必须要会察言观色,尤其是对于老板心意的揣摩。

      ——比如现在,秦捷就很有眼色地选择了闭嘴,据他观察,老板今天晚上的心情不怎么好。

      •

      当滕崇的车子从阮艾身边开过的时候,阮艾正一个人慢慢地吹着冷风往家里走。

      杰森今天晚上也难得喝的大醉,完全没有工夫管他,倒是从来没说过一句话的裴俊东过来问自己用不用送他回去。

      阮艾看了看他肩膀上架着着已经开始说胡话的杰森,最后摇了摇头,说自己没有关系,走一走,吹吹冷风,一会打个车回去就好了。

      裴俊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便架着杰森送他回去了。

      阮艾当下的酒醒得也差不多了,被冷风这么一吹倒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自己的身边驶过却突然之间停了下来,阮艾被这声音引得歪头看去,车窗下来,阮艾看到了滕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对方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上车。”

      ……

      滕崇似乎是看出来了阮艾刚才在外面冻得不轻,便开口让秦捷开了暖气,秦捷应了一声,便按照滕崇的指示做了,不过再也没敢抬头看后视镜。

      ——据他的判断,这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

      阮艾似乎有点疲倦了,一路上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开头上车的时候交代了自己住的地方,便窝在车座里有点昏昏欲睡的模样。

      而滕崇却也沉着一张脸没出声。阮艾半眯着眼睛倒也乐得清闲,反正有免费的车搭,本来上车之前还顾虑着滕崇会不会又问他什么,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周末回去一趟吧。”过了半晌,滕崇到底还是开口了,阮艾听见这话缓缓睁开眼,朝他那边看去,见男人脸上闪过妥协的表情,然后紧接着又添了半句,“我和你一起。”

      阮艾听了这话之后却又把眼神默默地移开了,然后看向了窗外,过了半晌,才像是不经意一般地应着,“到时候再说吧。”

      ……

      滕崇把阮艾送到了新港那边的房子之后阮艾就下车了,滕崇人都到了,其实他是很想上去看看阮艾住的地方好不好的,但是看到阮艾的一脸疲态,滕崇到底是没开口,只是目送着阮艾上了楼,然后便让秦捷开车回去了。

      阮艾拿出钥匙开了门,脱了鞋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进了卧室,连衣服都没脱就直接仰躺在了床上。

      阮艾闭着眼睛,感觉身体里莫名的疲倦在一点一点消磨着自己的心智,阮艾痛苦地皱起了眉,脑子里全是滕崇的那句话。

      家?他的家究竟在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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