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一章 ...
-
“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喂喂？”被拉着衣领的哪吒不停的问着殷大婶，带他淋雨就罢了，还一直拉着他跑又不说去哪儿，背后很痛的。
“啊！”殷大婶发泄般大吼一声，左手扯着哪吒衣领，用力将其一把扔向前，哪吒“啪啦”一声扑进了泥水里，好不狼狈。
扑倒在泥水中，发丝黏在满是泥水的面上，显得异常狼狈的哪吒回头朝着殷大婶狂吼:“你是不是疯了你？”
殷大婶话也没说，咬着牙瞅见右手边一堆柴火中夹杂着一根木棍，粗喘着气前去将木棍抽出，大叫着拧起木棍就朝哪吒身上敲。
“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个混帐，打死你，人家也是娘生爹养的，你抽人龙筋，动不动就打人，我要好好教训你，我让你凶！”
“住手啊，你个疯婆子！”哪吒一边手手忙脚乱抵挡着如雨点般袭来木棍，一边侧着身子勉力向前爬动。
然而殷大婶棍法如神，棍棍到肉，“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手正忙着，嘴也不闲着:“打死你，我打死你…”
“住手啊，疯婆子，住手！”一棍又一棍的击打在哪吒的手臂上，背上，新伤旧患交加，哪吒的面庞因疼痛而越发抽搐皱起，每一下都好像打断了一根肋骨，令他的神智越发模糊。
“打死你，你骂人，你还骂我！”殷大婶猛的一棍击向哪吒头部，“噗”的一声，猛喷一口血的哪吒已无力抵挡来势汹汹的木棍，唯有奋力向前爬行，鲜血满口，神情痛楚，却引得周围的平民百姓朝着这儿指指点点。
积累了一丝丝力气，哪吒试图翻身打滚躲过如影随形的木棍，岂料刚滚动一会儿就被来势汹汹的木棍直直击打在手臂上，“啪”的一声，木棍终于断裂。
“啊哈！”握着手臂痛呼出声的哪吒还来不及庆幸，殷大婶随手捞起墙壁上用来做梁的粗木棍，更奋力挥舞着向他而来。
“啊！”殷大婶又是一棍，狠狠的击打在哪吒的背上，将他整个人击飞，又落在泥水里，借着冲劲滚了几滚，勉力撑起手却抖个不停，缓缓伸手向前爬动，却使不上劲，脸部也跌落在泥水里。
“这又是哪儿？”小鱼突兀的出现在这片泥水地里，前方不远处的景象令她惊呼出声:“殷大婶，哪吒，怎么会这样？”
殷大婶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哪吒，说道:“你这个混帐，最调皮的是你，最霸道的还是你，哈？动不动就打人还打死人，你是人吗？你有没有人性啊？”
“我没人性，怎么也比不上你这个疯婆子。”哪吒心中委屈，倔强的一回嘴，殷大婶又是一棍挥舞过去，将他打趴在地。
“还敢骂我？你这个混帐打死人，你弄得陈塘关连连大雨，民不聊生，害人害己，连小鱼你都下得了手害她，你还有什么坏事没做过啊？我这个做娘的没好好管教你，我难辞其咎啊。我既然是你娘，我就可以管教你，如果老天可怜你的话他就会停雨，不然的话我就打，打到雨停为止。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混帐，啊…”看着殷大婶又是几棍狠击在哪吒的身上，小鱼不敢置信的红了眼眶，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嘴。
“啊！呀啊！你是我娘，你凭什么？你不过扔下五百钱，然后就不理我了，你这样也算是我娘吗？是啊，我欠了小鱼一条命，可我没欠你的！”哪吒强撑着叫嚣，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张牙舞爪，也掩饰不了他孤傲面孔之下异常脆弱的内心，他不欠他们的，他不承认，即使他也在乎。
小鱼拔足而奔，奔至哪吒身前，伸手想阻挡殷大婶，但她现在正处于空有神而无形的状态，根本阻挡不了实物，也不能为人所见，因此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见她的存在。
“我凭什么？啊！我怀了你三年零六个月，你没欠我？你的骨头是我的，你的肉也是我的，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娘啊混蛋，呀…”棍子透过小鱼狠狠朝哪吒身上袭去。
小鱼无力阻止，身上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似得，几欲窒息，眼眶里早已噙满了泪水，此时，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流淌，小鱼无力的呼唤着:“别打了，别再打了，殷大婶，哪吒，别再打了…”
此时，李靖和手下众人集聚而来，见此情形，俱都不忍直视，唯有莲花奔跑至此，惊呼道:“哪吒，哪吒，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啊？你没事吧？哪吒？”
眼见莲花抱着哪吒，轻抚着他满是创伤的脸，泪流满面，殷大婶痛哭跪倒在地上，小鱼摇晃了几下，无力蹲下，颤抖着伸出手想用法力治愈哪吒，几番周折，却一点儿用都没有，他们看不见她，她也触摸不到他。
哪吒无力的被莲花抱着，心下一片冰凉，这次自己是真的快要死了吧，所以眼前出现了小鱼，在他快死的时候也能见到心里最想见到的幻觉，带着心里一片欣喜，勉力朝面前的小鱼伸过手去，眼渐渐闭上，嘴里却还呢喃着:“小鱼，你终于回来了…”
“哪吒，你不能睡啊，你说过的，你还欠我一条命还没还呢，你不可以言而无信的，你睁开眼看看我，我在这儿啊！”小鱼明白哪吒刚刚之所以能看见自己是因为他刚刚处于濒死状态，魂魄差点离体，这怎么可以，他不可以死的，小鱼拼着元神消耗凝聚法力，边阻止哪吒魂魄离体边叫唤着。
可惜哪吒刚刚差点魂魄离体，也差点触摸到小鱼的元神之际，小鱼时灵时不灵的法力起作用了，将哪吒魂魄封入了他身体里面，一瞬间，哪吒眼前的小鱼消失不见，他也似受了重击一般浑身一颤，晕死之前徒留一丝呢喃:“小鱼…”
天空中仍是大雨，莲花依旧抱着哪吒放声痛哭，殷大婶摸着哪吒的手哭倒在地，痛不欲生，周围形形色色的路人或“熟人”俱都叹息摇头，不忍再看。
小鱼似是更虚无缥缈了，雨水只能溅过她的“身体”，却不能停留在她哪怕一根头发丝上，众人看不见她，她眼中此刻也只有他，看着他的侧脸，他的脸越发模糊，却也越发清晰，似又有泪水自眼中流出，滴落在地却溅不起一丝水花。
慢慢将脸贴近哪吒的脸，试图消去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曾想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却悄无声息，空留一会儿便消散于无形。
知道哪吒挺过来，小鱼稍稍放下心，此刻她才明白，原来她最害怕的不是他不原谅她，而是她终有一天会离开他，离开他的世界，两人彻底的分离，到时候所留下的，也只能是一世遗憾和数不尽的思念。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