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番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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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欲神，她是爱神，看似爱与欲是不分割的两种情感，可是欲只是欲望，爱却是情感。
我的不羁是出了名的，换句话说，就算我学那孙悟空大闹天宫，他们也是拿我没办法的，可我为什么要学他？千万年来，我只是孤身一人，闯南走北，无聊寻趣，下凡上天，又有誰来管我？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谁都逃不脱命运二字的枷锁，即使你再不羁，再令人可惧。
那次她历练回天庭，玉皇大帝依旧为她大摆接风宴。而她也依旧进过记忆池。一切都好想没有改变……却因为我……
我突然想到我好似从未见过她，更从未参加过她的宴席，当一切如常进行，我却不寻常地入殿。当初我高调入殿不过就是幼稚地向她挑衅，惊到了其他神，却惊动不了她。
她一袭素衣，那样一尘不染，就像莲花，入淤泥而不染，闯进了我的视线，深深地映在我的脑海，久久挥洒不去。
成仙千万年，欲神和爱神都不曾见过一面，我尤记得初次见到她心底的某处被撩拨。动听的琴弦弹了个音节，我那久久沉睡的心似乎被什么唤醒，但是……只是似乎，欲神终究是欲神，和爱无关。
她的神圣不可侵犯，在我眼里也不过如此，就算她及腰的墨发有多么迷人，也终究自娱自乐。
不是吗？
我的席位就在她对面，不由暗自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不理会他们的目光，只是一脸邪气地对着对坐的她微笑，而她却只和我的目光有过短暂的交集就错开了。那样风轻云淡，冷艳不可触摸。让我玩心大起，想要打破她的平静，就像我忍不住朝着平淡无纹的死水扔入一块石子。
我想看到夜里的月光映在水里被打碎的模样。
于是，我出现在她的视线内，想要看到她冷淡的表情存在裂痕，然后无限扩大。可无论我怎么做，她也如同平常般无趣，我对她说:“爱神啊爱神，你的循环不觉得无趣？”
她瞥都不瞥我一眼，脚步不顿地继续往前走，对这里没有一丝留恋地下了凡，后来我才详细理解到，她的冷来自哪里，她在人间循环生死，却不能在仙界选择。她会定期下凡历练，可经历过后再回天庭忘记了经历却无法忘记感情，她是神，不是人，喝不了那孟婆的忘情水和孟婆汤，去得除记忆却去除不了情。成仙千万年，她的记忆稀少，情感复杂，最后练就了冰冷的性子。
我随着她下凡，无数次与她擦肩而过，我知道，这并不能在她心上留下痕迹，于是我的罪恶开始。
我在那下凡口堵着她，挥着我的黑色大刀指向她，可她依旧没有施舍给我哪怕一秒的眼神，连后来的苏佩佩看到这样的情节也会“啧啧”出声，说一句:“卧槽，很狂啊！”
她就这样从我肩旁擦过，就像我从来不存在，她这样无视别人我怎么可能多管闲事，可她多次将我无视，我又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我不恼不怒，也不是看不惯她，只是很想撕碎她的冷和静，看到她失控的怒吼和撕心裂肺，很多年后，我的想法经过我得到了实现，我们世界也因此变的不同。
那一次，她擦过我的肩，我趁她不注意，一扫大刀，向她出招，她自然不是包包，更不是废物，灵敏地夺过我的招数，她以为我会停止，可我偏偏要打个不死不休。我缠上她过招，不下死手，就这样纠缠不让她下凡，我以为她看出了我的意图，多少会说我两句。
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能寡语到那种地步。下了一招狠的转移我的注意力，继而头都不回地迈去下凡口。
我能感觉她走得有多么风轻云淡，我能感觉我的周身凉风习习，大脑又下了一个结论:我再一次被华丽丽地忽视了。
我脑子里本来是满满地兴奋，期待强强对决是否可以不小心把锁妖塔打裂，让其中的各色妖魔鬼怪尽数地出逃尽情地为祸人间。我本来已经热情满满。准备看场好戏的心情已经被她搅得一团乱。不过是不会让我接近她的脚步停止的。
日后，当我再次想起这里时，不禁嘲笑自己幼稚，那时的我就像喜欢一个人总想做出惊人地举动引起她的注意。
而我们，正是因为这个好像开始有了变化。
我跟着她下凡，她重生在一个豪门做千金，她也和在天庭一样不爱说话，气质没有那么冷，我伪装成一个普通人，三番五次出现在她面前，又是解围又是相救，又是大学同桌三年，又是温柔关心。我也没想过，我竟然能将这种狗血戏码演到极致。
没想到她即使下了凡间做了人类我一个神还糊弄不了她，当初为了夺得她的信任我可是煞费苦心，花了一番功夫。
当她看到我不惜生命把她从绑匪手上救出，甘愿自身以命相抵，当她看到我为了她甘愿受辱，用刀刺向自己，当她看到我为她血流不止，脸色苍白，却微笑地对她说:“没事，你没事就好。”
她似乎心动了，眼里泛着泪珠复杂地看着我，然后她泪如决堤一瞬间崩塌。
之后一切都似乎如我所愿，我取得了她的信任，她动用她家的的关系为我谋取前途，我却设计害死她父母，吞并了她家的财产，将她家的公司改了个姓。
也放任她入狱，看着她双眼无神被考上手铐。我搂着害她入狱的女人去看她，也任由那个女人羞辱她，我想看到她伤心欲绝地神情，我想看到她歇斯底里地找我质问，可我最终还是失望了。她只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就再无动作，我知道，她在狱中也是如此沉默不语。
最后她看死在狱中，我也没看过她因情绪而事态。
我是欲神，我不能有欲，神仙不能有欲，可难道已经是凡人的她也没有欲望吗？
我上天庭去追问她，挡住正往记忆池去的她，问道:“你为什么就不能有点人类的正常反应？”
她看到我本来也想像以前一般绕开走，却被我抓住了手腕，我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她这才第一次停住脚步，偏过头看了我一眼，又扭过头另一只手抓开我的手，又想继续走开。可我怎么允许？
我故意调侃地对着她身后的两位宫娥道:“我说你们仙君不会是哑巴吧。”
两位宫娥一听，马上回答道:“不是，我们仙君怎么可能会染上人类才会有的恶疾，爱神大人只不是是喜好清静，不喜说话。”
我边听边看她的反应，哪成想他根本不想听，还在继续走，我一看，急了，赶忙追上几步，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肩膀。当我一触碰到她时就感觉一阵刺骨地寒意，手马上下意识地弹开。
正当我还疑惑不解时，就听她波澜无痕道:“本尊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三番五次前来骚扰。”
听了她的话，我气笑道:“你这话说的好不知趣，无冤无仇难道还不准拉个交情？”
她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在不久后听到她说:“你回吧，回到原来的地方，不要要再来找我。”
我听了这话不对劲，还从没人对我这么讲过话，顿时回道:“你当你是瘟神啊，难不成我还得绕着你走？”
她却不再答我的话，走进了记忆池，我的答案也无从得知，我以为是我对她太狠让她寒了心，不再想跟我说话，却没想到，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我，只不过看着我如此卖力演出也陪着我演了这么一出狗血八点档，到了后来经历了那么多，我才悔不当初。为什么不多对她好点？
我也后来才知道她说的那句不要再去找她有多么正确，我也没发现我本没有七情六欲，却出现了想要逗她玩的欲望。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我听她一句话，是不是就能控制被她牵引的情绪，不再找她，也不会再也回不到从前。
可是，我早就说过，谁也到脱不了命运二字的枷锁，纵使你再不羁，纵使你再理智，我们注定是相互的劫，逃脱不得，触手不得。
九月多阳光，温柔透过玻璃撒在课桌上。
一年级的某间教室中正热闹。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旁边她稚嫩的脸上带着欢脱主动与我谈话。
“你怎么了？”
听着她清脆的问话，我也不确定我怎么了。
“啊？你不会……”她如黑葡萄般的眼睛转了转，又道，“好吧，我连艾小叶，这下你能说了吧。”
她颇显无奈地看着，极其可爱。
我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要不你帮我取个吧？”
“啊~”她懒懒地拖长了音，“你为什么跟我开这么没笑点的玩笑。”
她委屈地看着我，我有点憋笑，第一次看到不是冰冷的她，后来我才知道，那次的她才是真正开始失去记忆。
到了大学，我们还是同桌。
“你真是奇葩的小灯泡，怎么这么不长眼色。”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我疑惑，“怎么了？”
“嗬！你还真对得起奇葩的小灯泡这个称呼。”她打趣道。
“你不知道XXX和XXX情投意合是一对吗！干嘛要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你说你小学初中高中插在情侣之间也就算了，你到大学还这样，你是不是有点对不起月老。”
我听着她得得得……一大堆，有点晕，听到她最后一句我还真忍不住笑了，如果她恢复了记忆，一定会后悔死她给月老说好话，因为月老可从来没给她牵过姻缘。
“你笑什么呀！我告诉你不准笑！”她恨恨地看着我。
我还是忍不住笑，就道:“你干脆别叫我名字了，看你叫奇葩的小灯泡太顺嘴了。”
“切！谁会无聊到叫这种名字，”她似乎想到什么，眼睛冒星星地转过头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你说我叫你小灯泡怎么样。”
“……”
“不喜欢？其实我不喜欢你的名，叫什么谷欠，太难听了，我还欠打咧。”
“小时候叫你给我取名你不肯，现在来捣什么乱。”
“小时候不是不懂事嘛，这不现在后悔想给你取外号了。”
“……”感情是这样。
她一拍桌子，豪迈道:“好了！我决定叫你奇灯了！”
我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看着她，她却毫不在意，耸了耸肩，表示她也没办法，道:“难道你要我叫你小奇子？”
小奇子，让我想起了小棋子，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在狱中惨败的脸色，我终究没反驳。反而不知不觉中暗自记下了“奇灯”。
我竟在不知不觉中对她有了愧疚之情。
也有了爱慕之意。
我们终于毕业了，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的同桌终于到此为止。
我们毕了业，各自回寝室收拾东西回家，我们同桌一场，却没安排时间道别。
“嘿！奇灯！”
我看到她托着箱子隔着马路和来来往往飞速行驶的车子眼尖地看到我朝我大声打招呼。
突然开来一辆行驶路线失常驾驶不稳的车辆，我还未来得及跟她打招呼，那辆车就撞上她，我看到她的血还在车轮下蔓延。
我突然有一种不顾一切冲上去的冲动，有种想哭的冲动，有一种抱着她天荒地老的冲动，这些冲动是不该出现在我身上的欲望，我却任其在心中如同那血蔓延。
回天庭，我不禁感叹，真是活生生的炮灰命。
我又看到她朝记忆池走去，不带一丝犹豫，不带一丝留恋，后来我才知道她在没进记忆池之前就已经没了记忆，去记忆池不过淡化感情。后来的后来，我才明白，她不是骗过了自己，还妄想骗过全世界，而是骗过了全世界，努力地想要骗过自己。
我们既然逃脱不了命运，逃脱不了仙界，那只有期待下凡，期待再次有情的相遇。
我们想要拥有对方的爱，想要付出给对方自己的爱，那就不能贪婪，既然不能回到从前，那就努力实现未来。
而我们的未来，就是循环在凡间，永不停息。
我爱你，所以等待得起，纵使不能永远，我也爱着你，不改变，不停息。
比永远还要远。
永远有多远，到死亡也不停止。
而我们，到灭亡也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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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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