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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安然日记】 ...
【安然日记·贰~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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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能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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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主要内容是安然的黑化历程,或许存在危险内容,涉及世界观的崩塌、价值观的扭曲、人生观的偏离与道德观的丧失,和自我认知的失衡、错误的应激方式,以及主角不恰当的言行。望诸君斟酌,不要被不正确的思维方式影响,未成年人请在蛇精病的指导下食用,祝用餐愉快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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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二周目,翻云寨,阴转多云,东南风二到三级,空气质量很不好。以下省略。』
在一个没招谁没惹谁的下午,我莫名其妙地失去意识,然后读档重来了。
——这个卧槽的世界。
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说出少恭给我换血来救回必死的我这一猜测,少恭脸色大变,看来我说对了。可是为什么说对了就会死?少恭又没有“猜对我心思者死”的属性。
微妙地觉得整个世界的意志似乎对我存在着无以言表的敌意啊~毕竟以前我可是有着惊人的幸运A的,怎么会突然就像枪哥一样幸运E了呢?
也罢,无论生活怎样不如人意,日子总要照过。既然如此,我也懒得再枉费心机改写悲剧什么的——以我目前的幸运值来看,凡是我准备插手的项目,结果不比原著更悲惨就谢天谢地了。
仿佛记得我当年学心理学时,填的一大堆表格中,有一项的结果是“存在自我评价过低风险”?嘛,怎么可能~我可是一向自视甚高的哟(﹁﹁)~→自我评价过低的是少恭才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读档重来的二周目桐姨和少恭之间,似乎多了一种一周目不存在的、封闭性极强的、排他的气场。他们两个人就能自成一个世界,不容许任何人打扰,别人也无法走进去。
肯定是想多了,寂桐又不是巽芳,怎么会和少恭有着心灵相通的默契呢啊哈哈……
……虽然这样说着,可还是稍微有些不爽呢~
好吧,是很不爽。
那又怎样?我对他们的感观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都说旁观者清,可是旁观者再清,棋局还是属于局内人的——旁观者在旁边闭嘴安静看着就好,爱怎么清怎么清,观棋不语真君子。
怀着这样连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别扭心情,我跟剧情跟到了江都。
上一次意外出城,和姜离攀谈一番后遭遇乌龙绑架,这一次我不想重蹈覆辙,于是没提前出去。少恭也没对我表示更多兴趣,清泉小径平安路过,从藤仙洞出来,他独自被青玉坛弟子带走。
不干涉剧情实在是无趣得紧。曾经做过的西幻阵营分析,我是绝对中立——DND官网的翻译版本比其他解释更得我心:
【绝对中立(Neutral):成为中立的人物似乎是个好主意。在善良与邪恶、秩序与混乱之间他们并不特别遵循其中某一者。大部分中立者是因其没有特别的坚信和偏爱而成中立,他们并不致力于维持事物中立的状态。这样的人认为善良比邪恶要好,他们也更愿意有善良而非邪恶的邻居和统治者。尽管如此,他并不承诺在任何情况或全体方式中亲身支援良善。另一方面,某些中立人物委身于中立的哲学观点。他们认为善良、邪恶、秩序、混乱都是偏见和危险的极端观点。他们提倡中立之路,认为从长远看它是最好最平衡的道路。中立的寻常称谓是“真正中立”。中立是一个行动自然不持偏见强迫的阵营。】
度娘的解释则是【绝对中立的人物相信绝对平衡的力量,因此,他们拒绝采取任何被视为邪恶和暴力的行动。绝对中立的人会尽力避免和善良或邪恶,秩序或叛逆的力量合流。有时候他们发现自己被迫得和某个阵营结盟。为了保持平衡,这些人会刻意改变立场,和弱势者合作。然而,当强弱势力对换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改变立场。】感觉略微偏颇了些。
至于少恭?还用说么,妥妥的守序邪恶。
咦咦,我为什么要在古代社会为背景的古剑基谭……不好意思,是古剑奇谭讨论西方魔幻的阵营?真是太奇怪了,作者的脑子被僵尸吃掉了么?(作:几年前的老梗就不要拿出来现眼了……)
不管她,当前我的首要任务是——身在自闲山庄,一只鬼都看不见,我该如何面对队友们如出一辙的“马萨卡”的眼神?
我选择了实话实说:“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只是个年久失修且空旷些的庄园,里面的活物只有虫豸蛇雀,其他的大到叶沉香,小到鬼火磷光,我都没看见。”
还是晴雪小天使太伟大,我说了她就信了。少侠也表示认可了我的解释,其他人自然无话。有些为这些人毫无保留的信任感动,所以我下定决心,只要不耽误我回家,怎么都要尽我所能消除一些本不该发生的悲剧——我说的是韩休宁被投喂仙芝漱魂丹这件事完全可以避免。
最好连仙芝漱魂丹都不要现于人世。
没什么好犹豫的,焦冥这种可以在蚊子的睫毛上排排坐一百只的小虫子,既然喜欢定居祖洲,就让它们定居在那里吧~有鳄龟和水葫芦为首的前车之鉴,引入外来物种万不可忽略物种入侵这一可怕情况……
所以我决定到了祖洲,阻止少侠采摘状似仙芝的焦冥架子。
——妈蛋谁知道我虽然到了祖洲,却没活到少侠采摘焦冥?悭臾你这个渣渣!劳资和你没完!!!
至于少恭……那是谁啊我不认识!谁耐烦和个有妇之夫勾勾搭搭?
嗯没错,我不认识【这个世界的】少恭。
舍身忘死救我那个呢?
——呵~我不爱你,还能爱谁?
『古剑奇谭·三周目,某不认识的荒郊野外。晴转多云,下龙。以下省略。』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大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居然见到了大圣!还喂他吃了桃子!亲手!这光荣的一笔简直应该载入族谱和地方志流芳百世,手机被悭臾弄爆了,无法合影发微博简直是生平大恨——悭臾你给我记着!
装疯卖傻也要有个限度,感谢猴哥,让我明白了逃避对于达成自己的目标没有任何意义,我终究是要回去现实的——所以我必·须·担负起我应付出的代价,获取回家的机会。
结果半路被现出原形的悭臾压死了。
掀桌,我擦我的人生简直精彩得像段子一样,连电视剧都不这样坑爹=皿=
我和悭臾大概是那种即使家住对门、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青梅竹马,也很快就会发展为不弄死你誓不为人生死仇雠——所谓八字不合,估计也就是这副德性了。
《后会无期》说:“知道了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悭臾用它漫长的一声验证了一个成语——“口嫌体正直”,也是难以复制的奇迹了。【够了那是成语吗
悭臾会因为太子长琴一分为二其中一半是苏苏,而认定旧友就是苏苏,拒绝承认安然口中的另一半太子长琴是它旧友。其任性倨傲,与昔年那条肇事逃逸的黑龙、与榣山水湄自视甚高的水虺,当真是分毫无改。
太子长琴……悭臾……欧阳少恭……
越想越乱,索性不想了。
——然后我就被死悭臾压成了死狗汪汪,so sad。
行走野外可真是危险,虽然在二周目手机没坏之前有《美军野外生存手册》的pdf,其中内容还记得一些,但是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群狼环伺人心鬼蜮,我……开始有点担心了。
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可以回家去的我,在担心自己回不去。
杀生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我风餐露宿时可以毫不犹豫地干掉N多国家各级保护动物,借住荒村野店破庙弃宅时也可以不假思索送见财起意或见其他的什么东西起意的店家路人去见上帝——仿佛回到了上学期间,生理课和药理课的实验,第一次抓起雪白可爱的兔子的于心不忍惴惴不安,第N次遵照规章处死实验后的小白兔的手法熟练波澜不惊。
人的适应能力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我唯恐自己在习惯了以直接暴力的手段解决纠纷之后,回到我必须回去的那个世界,忘记了怎样“直从曲中求”。
『古剑奇谭·四周目,海上。大雨,有大风,风力不详,反正我被刮飞了一段时间……以下省略。』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这个世界!
为什么孤身女子不能独自行走在外?凭什么女性上船就是晦气鬼船就一定会沉?发现船舱进水首要任务难道不该是尽快排水么?搜检乘客结果发现身穿男装的我是不折不扣的女人所以错全在我是几个意思?
我安安静静地坐在船舱里,海上天气瞬息万变还是你们告诉我的,到底是怎么得出龙卷风大兴是因为我这个女人上了船龙王爷发怒?
被骂两句,不痛不痒,也就罢了。打算把我扔到海里祭祀龙王爷,还不许我反抗么?本来就是打着去祖洲暴揍某条龙解气的主意,得罪龙王是一般将来时而不是过去完成时,为我没犯下的错误惩罚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
…………
………………
独自抱着木板漂在广袤无垠的海上,身遭暗红色的海水已经被同化为碧蓝。我的幸运A似乎回来了,这片海域没有鲨鱼,也没有湍流。
现在雨过天晴,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让人懒洋洋起来。我在体力的持续流失中思考自己这一次到底是会淹死还是饿死,远远的海平线上出现一根桅杆,是一艘破破烂烂的大船。
船上真冷。上船的那一瞬间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只是被海水冰得思维迟钝了,想不起来。直到水手给我端上的“刚出锅”的食物,是一碗冰冷刺骨的煮肉汤,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
我明白了,船上都是死人,除了我。
——从某种意义上讲,似乎我早就该是个死人了?只不过我有重生的机会,他们死了就是死了。
礼貌地掀了桌,客气地告诉在我掀桌的一瞬间从僵尸外观变成丧尸外观的水手,我不吃蹄膀,也不喜欢凤爪,对人手更是敬谢不敏。水手嗷嗷怪叫着扑过来,被我踢下海去。
……已经能看见这种超自然物种了,这说明我的信仰正在崩塌。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依然无计可施,除了冷眼瞧着自己为了九死不悔执著的一个目标,不断接受一些曾经不接受的,不断放弃一些以前不放弃的思想和信念,因此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毫无办法。
并不是“整个世界都对不起我”的公主病,更不是“整个世界都围着我转”的中二病,早就过了“要么听我的,要么去死”的天真年纪,可依然在为自己向着不可控的方向的改变而苦恼。
小怪逐渐被清,重量级人物上到上舱。哇哦,真是爆表的运气,这艘幽灵船的船长,标配的独眼、独臂、独腿,想让人不知道他是海盗都难。
满脑肥肠的大副、尖嘴猴腮的二副,提着比尹千觞的夹铁短点儿有限的菜刀的大厨,天可怜见的,我竟然是被一群海盗救上了幽灵船,代价是我的血肉和灵魂。
可惜束手待毙不是我的作风,哪怕今天逃不过这一劫,我也总得拉几个垫背的——今天是我,下一次谁知道是谁?虽然没有行侠仗义的想法,撞到手上了,那就顺手为民除害吧。
对付鬼怪,我有特别的技巧。由自闲山庄可知,坚信他们不存在,他们就是不存在的。但是我已经做不到坚决地相信仙妖鬼神不存在了。所以退而求其次,指出一些我与他们都知道的事实,再根据这个事实打击一下,就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奇效——
对于被我踢下海的那只水手,我说:“海水温度只有四摄氏度,你会冻僵,无法爬上船舷,所以你会被淹死。”
已经无视各种物理规律生物规律九十度跑上船侧的水手甲立刻肢体僵硬,直直地掉了下去,化作了海上的泡沫。
对于脸上满是淤黑的出血点的大副,我在他脸上开了一道微不足道的小口子,看着那汩汩流出的黑血,平静地说:“常年在海上行船,没有维生素C的补充,你已经患上了严重的坏血病,任何一点伤口都无法自愈,你会死于出血。”
狰狞地舔着手中巨斧斧刃的壮汉闻言软成一滩烂泥,随即化作一缕灰烟,被海风吹散。
船长挥舞着他右手的钩子,狞笑道:“很好,碧池,老子在海上漂了几百年,一直没捡到你这样的食物。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做我的大副,怎么样?”
我只是说:“有什么船可以在海上行驶百年呢,船长先生?听说一个优秀的船长是会与他的船同生死共命运的,您说呢?关于您的邀请,我只能表示遗憾——生者无法在亡者的世界任职,我还活着,您还记得自己死了几百年可真是记忆惊人。”
这两句话的功夫,他好几次几乎把我砍成两截,或者穿起来直接烤了。这个家伙看我的眼神,和我看餐桌上的吊炉烤鸭没什么区别,啊拉~我好怕哦~~~
船在我出口的瞬间解体,海盗船长和破船一同,追着先走一步的海盗们,都变成了海上的泡沫。
于是我又在抱着木板严肃地思考,在累死之前,我究竟会饿死还是淹死。
都不是。
眼看着鬼使神差漂流到了祖洲附近,只要幸运值足够我避开那些细小的湍流,就可以成功登陆——穷途末路的李喵女王,与一只悠哉游哉的海蜇不期而遇。
它蛰了我一下……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如果可以,祭奠我的时候请端上一盘海蜇头,老醋黄瓜拌的那种……
『古剑奇谭·五周目,虞山芳梅林。阴有小雨,野猪肉煮蘑菇很好吃。以下省略。』
从海上死回来,我在芳梅林忧郁地反省自身——到底是出于怎样的一种大脑短路,我才会避开主线而去和远在海外的悭臾死磕?
爱上少恭又怎么样,他是个案底无数视人命如草芥的渣渣,多活一世,就有不知多少人因其受害。如果他是我回家的钥匙,避开他我怎么开门?
我真是傻了,好在及时醒悟。
想要攻克最终boss,战五渣的水平显然不够。打游戏时被他沧海龙吟得全军覆没还少了?呵呵~不管怎么样,好歹是到了仙侠类游戏走一场,不学点儿什么仙术,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这些回的不得好死?
——若是初来乍到的我,还能假惺惺地自伤一句“我一生未做坏事,为何至此”顺手黑三次元本命一把,现在已经没脸这么自称了。
许多前尘往事都忘记了,许多事情回忆起来,早已不记得当时心情,只觉得自己幼稚可笑。我终究是放弃了自己的信仰,而没有信仰的人远比有信仰的人可怕——
相信天堂和地狱存在的人才会说“身处地狱,仰望天堂”;相信神祗存在的人才会说“若违此誓,教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相信阴司报应的人才会说“善恶到头终有报”……什么都不相信的人,哪里会畏惧这些不存在的事物呢?
我既然能见鬼了,当然也就能学习仙术了。原以为自己性格疾如烈火,怎么也是火属性学起来特别快,万料不到自己竟然是金水齐头并进,没事造个雷放个冰不在话下。
有趣,有趣~
从未涉足过的世界,竟然是如此有趣。
我沉湎于对仙术的探究不可自拔,红玉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幽深——如她自己说的那样,活得久了,见识自然多了起来,想必像我一般追求力量的不自量力之徒不在少数,她老人家见怪不怪但心存警惕。
这位女士可是能在早期少恭伪装无害医师的时候以火眼金睛瞧着人家的boss本质的强人,我这点儿微末道行还是不要在专业人士面前现眼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温热的鲜血自鲜艳的创口奔涌而出的场景是那么漂亮,略带铁锈气息的味道盈满狭小的空间,又是那样令人着迷……这就是……生死予夺的感觉?
似乎……并不赖?
不对!我是何时生出这种使人不寒而栗的想法的?现在倒在那里的,只是畜生,等轮到人形妖怪呢?等轮到人呢?对鲜血的崇拜可是许多危险心理的开端,追求力量可以,绝对不能过分!
……
…………
………………
一个鼻子两只眼,都是天生天养,为什么只有人是万物之灵?人比其他生物高贵在哪里?妖魔鬼怪之中亦不乏体魄、心术、容颜、权谋远胜过多数人类的家伙,为什么万物之灵是人?
一样有生老病死,一样有喜怒哀乐,一样有爱恨嗔痴,人为什么是人?
——停止这种危险的想法,你此世生而为人,就一生一世是人。这一世连人都做不好,哪有资格管来世是人是狗?
这种想法为什么是错误的?
——永远不要忘记你的立场,你的追求。任何物种都有过度繁殖、生存竞争、遗传变异、适者生存的特性,达尔文的自然选择理论告诉你,作为人要像人一样活着,你的存在基于人类这个群体存在,你的追求是回家,而所谓的“家”难道不是你所熟悉的特定生存区域么?
不懂,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些犯奸作科的穷凶极恶之徒,也是人类。总有受害者诅咒他们不得好死,可是他们往往富贵平安子孙满堂过得比谁都幸福,这是为什么?尘沙高高扬在天上,珍珠和鱼眼睛混在一起埋在土里。最后砍伐背负而来的柴薪堆在最上面,最早的已经风干透了的木头与青苔同腐朽,这又是为什么?
我曾经不为恶,以善意相待世间万事万物,谨言慎行,宽和自爱。结果呢?一朝穿越陌生世界,连个申诉的地方都没有。
对酒当歌,长歌当哭!我本在滚滚红尘中自在逍遥,以劳动换取生存资源,心安理得。诸事诸法,行得正坐得端,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天地之间,俯仰之间,不愧于己身己心。
可我身死数遭,无缘无故、莫名其妙!我如何不怨怼?我如何不憎恶?我如何不对这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剥夺我生命的世界满怀恨意?休要与我说甚么天地不仁!万物岂能同一理?如果再这样下去……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可不想那一天忽然发现自己的计划改为了只有反#社#会人格障碍才会为止终生奋斗的“拉着整个世界给我陪葬”,我又没疯。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失去了目标和理想,浑浑噩噩地活上八百年,又有什么意义?没有意义的人,没有意义的事,究竟因着什么而存在?
——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你现在的想法太偏激,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我是你的理智与良知,你正在将我从你的思想中剥离,这样多么危险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用多少次的“不见啼痕见血痕”亲身得出教训,有力量的人才有资格说话,有力量的人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有力量的人才能扼住命运的喉咙,可我没有力量!我只能默默无闻地死去!如果我没有复活的机会呢?哈,现在我坟头的草,都已经可以采集来编织麻绳了吧?
——人生没有如果!你活着!你有无限的机会达成目标!难道你愿意回到家中的是一只嗜血好杀残忍酷烈的恶魔吗?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做。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回家。现在看来,实现这个目标需要足够的实力来保驾护航,那么我完全不介意采取一些“稍微”有那么一丁丁点儿激烈的方法,试试能不能把“世界”这个大大的鸡蛋壳,敲出那么一条微不足道的缝隙……足够我回家就行。
我好比乘着热气球在海上飞往遥不可及但是必须到达的目的地的乘客,载着满舱的负重。如果不逐一丢弃,热气球就会坠落,我必然功败垂成、将身陨灭。
放弃了许多不那么重要的东西之后,剩下的每一样似乎都不能舍弃——于是只好每一样都拿起来掂掂其分量,综合重要性,留下轻的、重要的,抛弃重的、不重要的。
信仰首当其冲。无神论与否没有我回家重要,今天能学会腾翔之术一日千里,谁知道明天能不能学会《时间简史——从大爆炸到宇宙形成》进而一眼万年?
——不……时间简史不是干这个用的……一眼万年和穿行于“时间”这条线上也没有必然联系……
从科室到囚室,距离是衣柜到门口;
从此乡到故园,距离是一千二百年;
从我心到你心,距离……我不知道。
我可以跨越无数个衣柜到门口的距离,可以中断我心到你心的沟通邀请,但我不知道如何跨越这一千二百年。
一千二百年。
哪怕我是无灾无病、长命百岁、寿终正寝、好好安葬、毫无意外地在地下熬过这一千二百年……我的骨头都化成灰了吧?或许不止,说不定早就进入到生物圈的食物链循环,重归大自然的怀抱了哈哈哈哈~
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任何不容于世的危险念头都不可以现于人前。我是李安然,温和沉静不是英姿飒爽的好女子,为了寻亲与主角团一同东奔西走的李安然呐~
每日起床与睡前皆重复以上字句十遍,无有一刻可以稍忘。
近了,近了……
实力与日俱增,主角团与少恭决战的时刻也越来越近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雷云之海……我不想看见巽芳和蓬莱驸马的恩爱往事!我不是见不得别人幸福的卑鄙小人!我只是……我只是……无法容忍这个不容忍我的世界……只是这样!
古剑世界的至高神天帝!我就是指着鼻子骂你了!我就是看你不爽怎么地了?有种打个雷劈死我啊!你劈啊你劈啊你劈啊!心胸狭隘目光短浅,若非出身占了极大便宜,有何资格腆着大脸尸位素餐枉占这至高无上的天帝之位?你嫉贤妒能!你任人唯亲!你睚眦必报!你……
突然之间,密布的乌云间,挨挨挤挤仿佛万蛇攒动的电光同时涌动,向下疾驰,似乎正是对准了怒骂不休的我来的
喀嚓——轰隆——轰隆隆隆隆隆隆隆————————————————
『古剑奇谭·六周目,雾灵山涧。天上下剑,和人。』
我抛弃了理智和良知,良知想不开离家出走,理智却还在我的思想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在我思维再一次拐入犄角旮旯的奇怪地方的时候两眼相劝。
我意识到,我的力量还是太弱。
……不够的,远远不够。
我无法保证自己的生存,而生存之下,一切免谈。命都没了,爱好啊抱负啊理想啊愿景啊目标啊计划啊,所有建立在思想上的东西,哪怕堪比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或是坚不可摧的堡垒,甚至完整清晰的庞大帝国,都将随着思想的持有人的消亡,而分崩离析,比流星流逝还要快得多。
终于发现,空有计划而没有力量的我,就像没有坚硬外壳的螃蟹,漫说横划拉,就连如何在海鸟、大型鱼类等天敌的环伺下险死还生都成了大问题。
莫名其妙地穿越、莫名其妙地死去一回又一回、莫名其妙地重生。活着不得安生,死了也不能长眠,见不到父母家人,吃不得惯常食饮,回不去桑梓故园,听不着俚语乡音。压抑着本性适应环境,终究无法适应仅把女子视作“珍贵财物”而不是“人”的古代社会环境。
默念一遍自己的处境与经历,火气腾地上来。
有足够违逆曾经打不过的必须打败之人的力量之前,我不想再掺和进别人的爱恨情仇。雾灵山涧山清水秀,灵气浓郁,非常适合修炼,于是我扫了一块地盘定居。
进境不可说不快,只是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儿,随着修为增加,这种令人心慌的糟糕预感也越来越是严重。有时我心口剧痛、无法呼吸,从梦中惊醒,如夜哭的小儿一般大口大口剧烈喘息,头晕腹痛,连呼吸也不畅,委实是难受至极。
我只当是进入瓶颈,再翻倍刻苦努力,厚积薄发,即可突破瓶颈。孰料得我之想法,全然不对。当时我已是有了一些修行不顺的征象,如喜怒无常,如日渐冷寒,如郁郁寡欢,凡此种种。
但我并无名师指点,一切全凭自己胡乱猜测。山魈野鬼与我不是同族同种,修行的又不是一个路子,分毫助不了我,终于有一日,我觉得自己大彻大悟。
每逢盛景,必感凋零。
三千世界,十丈软红,当时的我,只觉得悉数染成铺天盖地的大红才好看。安安静静无人打搅的风景才是好风景,于是亲自动手,一寸寸地毯式搜索,碾压一切生灵,横扫一切障碍。
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是干什么的。忘记了自己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忘记了自己的人生。忘记了自己的目标。忘记了自己的理想。忘记了自己是无根之萍。忘记了自己曾经有根。忘记了自己是人……
所以根本不可能记得,如何像人一样活着,以及如何活得像个人。
雾灵山涧的一个魔头横空出世的消息不胫而走。斩妖除魔四百年、人间数得上的几位地仙之一的白发男儿应下这桩麻烦事,御剑飞往魔头出没地。
不是魔,是个人,是个空有强横力量而忘记了自己是个人的人。他略有些惊讶,现身于那目光冰冷死寂的女子面前,横剑挡住她的匕首——不,是挡住她的人,她与短刀融为一体的指刃。
他心底兀地一沉。
……这样的小巧腾挪的身法,这样的人刀合一的用功,这样的对敌时一往无前的态度,他只认识一个人。一个许久之前就尸骨无存的……故人。
像极了。
她的刀工完美无缺,比起那人手法仍是略显生疏。其他功夫也都是没到家的样子,但那睥睨一切骄矜敌手的凌然气势,倒是早早初见雏形。
不,不是像,是她本人没错——她本人亦早早说过,她生而为人,就一生一世都是人。如有一日,见她因意志薄弱或心魔暗生堕落为非道,只望她最信任之人可以将她亲手斩杀,免得为害人间。当时大家玩笑般地应了她,可她怕他心软,只单单立逼着他一个人立誓绝不违诺。
——兑现诺言的时候到了。
再次格挡住她上取咽喉下截胸腹隔膜的幻影般的快手,喀喀两声卸下她的手腕关节。身披华发,眉上冰雪堆积的蓝衣仙长迟疑道:“师姐?”
回答他的是足弓中暗藏的剧毒植物粉末。
遥望焦土遍地的雾灵山涧,细看她居所的殷红帐幕似乎颇显不寻常,再嗅得离她越近便越是浓郁的血腥气息,踏碎鲜红的路面上不知几时开满的曼殊沙华,蓝衣仙长闭上眼睛,做出了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他对被他费了一番力气捆成粽子的女子行了个正式礼节——平辈子弟中幼者对长者的问候请安。在女子毫无反应的情况下掣剑在手,满眼挣扎,目露不忍。
夜幕降临,女子眼中红光大盛,挣脱了束缚,身后凝出万千小刀虚影,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蓝衣仙长费了更大的力气重新捕获了女子,女子却似乎只剩下了破坏欲。
到底是在人间行走了四百年的人,没纠结太久就做出了决定——言必践,信必果。为今之计,为了天下苍生免遭无妄之灾,安然必须死。
白虹贯日。
——安然最后稍微有朦胧状态的意识,所以她的关于六周目的记忆的最后一点,是琼华标配的蓝白校服的一角……以及这事还没完,只是现在的安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后续。
『古剑奇谭·七周目,江都城郊,姜离的茶摊。晴,很饿,想啃了作者,生吃不沾酱那种……』
我今天变成哑巴了~哼!不想说话。其他如标题。↑↑↑↑↑↑↑↑↑↑↑↑↑↑↑↑↑↑↑↑↑
【安然日记·贰~陆·完】
累……死……我……了……
本章有剧透,有黑化过程,顺便,我卡文了……
安然是逐渐黑化的,最初她很挣扎,思想斗争非常激烈(五六周目自相矛盾的类似对话的东西,是她本人的思想斗争兼走神开脑洞),但是后来……[蜡烛]
已经提醒过了哦~她的想法和行为都不对,请勿模仿,谢谢(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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