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廿五章】 ...
-
【第廿五章·芳华如梦】
叶沉香太太很暴躁。
眼前这个坏了她好事的（划掉）蛇精病（/划掉）女人，竟然还敢无视她的存在！这样的挑衅如何能忍？满腔怒火的叶太太直接将怒火倾倒到了安然的同伴们头上，生猛迅疾地暴揍主角团一顿。
安然：爱莫能助。
最后剽悍骁勇的叶太太依然败在伟大的主角光环下，并在战雷严后，被莫名其妙背上前世情债的小兰超度。超度后转生前，从狰狞厉鬼变成温婉少妇的叶太太想必极美，可惜安然看不见她，只能从众人的表情神态推断。
不是不知道，如果改变信仰，哪怕只是从“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变成“灵异神怪或许真的存在”的怀疑论者，她都可以融入这个世界并有机会学习仙术。
可是……臣妾做不到啊嘤嘤嘤(﹁﹁)~→
反正目前看来身为唯物主义者并不是在这个世界完全丧失生存能力，同时还有“仙术免疫”的优势，那么……就这样吧。
尹千觞作为愿意与少恭同生共死的至交好（划掉）基（/划掉）友，在不涉及晴雪安危时，当少恭眼线当得不亦乐乎。就算少恭此时正在和雷总从诗词书画谈到人生哲学没时间关注碧山，等前·巫咸和他通了消息之后，自然会知道安然在自闲山庄的特殊表现。
——纵然此前他对翻云寨有过一面之缘而后又随着主角团认识但不熟的安然没什么兴趣，这次的“百鬼不侵”一出，也必然会勾起他的新脑洞。
虽然稍微有些忐忑，到底没太将这件未发生之事放在心上，她不过想了想身在青玉坛的少恭和寂桐，叹一回少恭的亲缘情缘确实寡淡得紧，便放下了。不去想在青玉坛的那些糟糕和感动的经历，她的注意力迅速被又一门与她无缘的新技能吸引了——腾翔之术。
最后还是红玉看不下去带她飞，一行人飞到始皇陵，战雷严。
安然在整个飞行过程中抿唇不语，高中学的物理公式在脑子里疯狂打转，最后败在了“我是文科生想个毛线的物理公式”这个念头下。也幸好她没把“音障”“重力”“运动轨迹”回忆起来，不然作者不保证会不会由于她一个人的胡思乱想，导致整个主角团飞行失事。
战雷严前后，面对少恭呕心沥血的精心演出，想着少侠日后的那句“我曾对你毫无怀疑”，安然几乎忍不住要告诉少侠，少恭是何许人也。
可是不够，还不够。现在的主角团级别太低，是没有一点机会战胜少恭的。
安然将手覆在胸口，那里面有一颗扑通扑通跳动不休的火热的器官，叫作“心”。和心相关的一个高频词语，叫作“良心”。
“良心啊，如果你醒着，就继续醒着难受吧；如果你睡着，就不要醒来了。”她默念了一下早年间看大仲马的一部小说记住的话，想了想“推倒最终boss然后回家”的最终目标，咬破了舌尖，咽下了溜到嘴边的提醒，做了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雷严死前大笑道：“少恭，你可知——除我以外……天底下再也没有人知道……下落……少恭……后悔吗？你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我了……哈哈哈哈……”
安然心中咯噔一下，她几乎在雷严这句话出口的同时看向寂桐。寂桐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雷严，哪怕雷严诅咒少恭永远找不到所求之人、永远孤独痛苦，她的表情都没发生一点改变。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安然一时拿不准，这位寂桐是一周目那位蓬莱少妇震雨，还是游戏中的巽芳公主。等到寂桐从雷严身上移开目光，回答少恭的提问，与少恭决裂告辞，佝偻着老迈的身躯走远，安然才追上一步，轻轻问道：“桐姨可有什么喜欢的花？昔日翻云寨蒙桐姨赠衣，无以为报，只好以鲜花一捧聊表心意。”
寂桐停下脚步，倏地瞧了过来，双眸中仿佛容纳了整个世界的凄凉和寂寥，让安然几乎尖叫出声。好在她只是略略打量安然片刻，长吁一口气，摇头道：“都一把快进棺材的老骨头了，你们年轻姑娘爱个花儿朵儿的，老身还爱个什么？你若有心，哪天我死了，把我这把老骨头扔进海里就行，其他都是虚的。”
……这个老太太精明得跟鬼似的，一点有效信息都套不出来。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安然应下了寂桐的无理要求，目送她离开。
转眼到了叶沉香从玉横里挣出来，怒骂小兰的喜闻乐见八点档。安然掰掰手指，叶沉香、贺文君与晋磊，襄铃、孙月言与小兰，若干年后翻云寨的新大王黄天霸，说小兰不是人生赢家谁信呐~所以，人生赢家君，被叶太太骂几句你就认了吧。
少侠听少恭的话去海外找仙芝，安然继续保持了沉默——她决定等随少侠回乌蒙灵谷、给大巫祝的遗体喂虫子药（……仙芝漱魂丹）之前，再提醒红玉想起某种“状如仙芝”的东西——于是沉默着经安陆，到车盖亭，过咕噜湾，战金蛟剪。
沦波舟倾覆，众人掉落在雷云之海。安然不知道自己掉在哪里，停在原地待机，不断挥动手中的手术刀斩杀雷云之海形似丧尸的玩意儿，直到少侠路过，重新归队。
她终于意识到自身危机所在了：魔免的怪普遍物抗低，她本人魔免、无仙术、物理攻击和物抗都渣得要命。对付叶太太她不费吹灰之力，对付这种必须靠武力打发的怪，她就随时有挂掉的风险了。
不过跟紧主角团大概就没关系了吧？反正她的目的是最后补刀让少恭gameover，少恭的攻击主要是仙术，而仙术对她来说恰恰不必担心。所以她漫不经心跟着少侠，与大家会和之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副好比海市蜃楼的画面。
雷云之海……雷云之海！
——寂桐她！
——她就是巽芳！
明知不应该，明知二周目的少恭和她不熟，不是一周目那个为了救她以身犯险的混蛋，可她就是忍不住心如刀绞，忍不住蹲了下去，将头埋在膝盖上，忧从中来。
“我永远都不后悔，这恐怕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这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虽然不知我能不能这样讲……而这一生是漫长还是短暂……”
千载弦歌，芳华如梦。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这样喜欢你了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现在明白……明白你对我来说，不再是隔着一个次元的真爱……】
千载弦歌！芳华如梦！
【何止是……喜欢啊……】
【这让我情何以堪？这让我怎样、怎样才能下得去手——依照我制定好的计划，在蓬莱废墟的终战，补上一刀，然后了无牵挂地回家去？】
……千载弦歌……芳华如梦……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不不不，我是要回家的。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回家的路只有一条——对我来说，爱情并不是不可或缺的，但家人是。】
“安然？安然！”有人轻拍她的肩膀，声音中满是担忧。
安然霍地抬起头，看清那是晴雪，温和一笑，拉着晴雪的手站起来，若无其事道：“低血糖，有点儿发晕，没事。”
晴雪懵懵懂懂点头，记得安然解释过“低血糖”，也就信了她的话。
这时，又一段场景回放出现。
“情之所钟，看来自然千好万好。”
“这首曲子，于我而言有特别之意……”
“夫君从前所经历种种，巽芳来不及也不可能同你一起……可是，以后的日子，我会一直陪着你，只希望你不要再想起那些悲伤难过的往事……”
“夫君，请你记得，只要你还喜欢巽芳，只要巽芳仍活在世上一日，始终都会伴你左右，绝不离开。”
——忆念幻城。
安然咀嚼着尹千觞脱口而出的这个名词，心已经痛得麻木。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喜欢这种仿佛刀尖上跳舞的痛楚的，不然为什么从意识到自己心有所属那一刹那到现在，一直在从容自得地淡淡微笑，偏偏一滴眼泪也无？
可是……真的、真的……算了，头疼的问题不要再思考，心痛的原因不要再回顾，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她李安然，总是要回家的。
回家以后一道次元墙隔开两个世界，到时候谁知道谁是谁啊？
——我不爱你。
——少恭，那个与我三周之内纠葛不休的少恭，你我之间，不及黄泉无相见。
【第廿五章·芳华如梦·完】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廿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