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涅盘

4、娘(二)

　　左手提着竹箩,右手握着娘的玉手,走在泥泞的田间小道.脚有些蹒跚了,发鬓渗出汗水,我们家原来远离小镇,真的好偏僻,四处都是荒芜的田间,走了快半个时辰了,也不见任何一个人.幸好玉手牵着我,靠着她的力,我勉强能跟上娘的脚步.

　　“原来就是她”
　　“可不是吗,我们这镇里除了是她还有谁?”
　　“不检点的女人”
　　“你看什么看!给我回去!......这个□□”
　　……
　　牵我的手,有点发促.自从我们进入小镇,四处的窃窃私语就没有断过.嘲笑,敌视,好奇,各种复杂的目光都向我们射来.娘?她的脸越来越苍白,手心有点发汗.
　　我打量着四周,街面忙碌的女人们微微低头而行,衣裳从头到脚裹得紧紧的,大多是盘着发髻,和娘的发髻样式大致差不多,都是已婚的女人.即使偶尔看见年轻的女子,她们的头低得更低,走得更快.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撅撅小嘴,心里充满了不屑.凭什么女子不如男?今后我的另一半,一定得是个尊重我的人,如果没有,我宁愿不嫁.让我几女共事一夫,小心谨慎的伺候他,我绝对做不到.

　　“张大叔”
　　“孜玄来拉”门开了,长着胡子的一个中年男人笑道.一双男人的手,向娘的胳膊靠去.
　　“这是水儿”娘迅速把我推到前面,身体向后靠了靠.”我的女儿”
　　“张叔叔好”咧开嘴,摆出一副天真的笑容.想碰我娘,下辈子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朝那双透出色欲的眼睛翻翻白眼,跟着娘走了进去.
　　“我的娘估计是孤身一人养育我的,似乎她的生活不太检点?”我不敢忘下想,擦着地回忆着人们的窃窃私语.”这个时代,估计男人看下女人的胳膊,就得娶她回门.这张叔居然敢碰我娘的胳膊?”眉毛一皱”□□?娘为了生活,和其他男人…”回头看了看白色的身影.”就算是又如何?”自嘲嘴微微上扬”这个女人不能抛头露面的社会,娘为了养我何等艰辛.我对妓女卖身本很是同情,无法活下去,出卖自己换取生活又有何错?她们也是物物交换,付出得到回报,荷兰英国妓女都是合法的呢.更何况是处于现在的娘”

　　“老张,你又把那女人带来拉”搂着簸箕的一个,靠着门的女人笑道.
　　“人家孜玄也有难处”张叔抬起手,朝门走去
　　“是吗?”这个中年女人斜眼看了看我,”她女儿?”
　　“嗯”接过簸箕,张叔掀开门帘,和那女人走进了内屋.
　　“一看那丫头,今后也是个祸怀坯子”我的手一紧”和她娘一样,只会勾引男人”
　　“你这是什么话,人家母女不容易”
　　“不容易?她那张脸,还会不容易”好刺耳”没个男人,自己生个野种?种不好,长大也不是个好东西”
　　“别说了,张嫂.孩子在外屋呢”
　　“我就是说给她听的,想勾引男人,去窑子里,那里适合她们”
　　“你”

　　罪恶的嘴脸,被这个所谓礼教腐化可悲的人们.他们都很愚蠢,不断的说我娘是□□嘴上还口口声声的是伦理道德.说我们勾引男人?为什么不看看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个姓张的男人,说是忙我们,不过是窥于我娘的美色,自己心中有邪念,还把罪过全部推到我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