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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心迹 ...

  •   章延走后,阿苗和阿禾进来见到陆静姝两眼微红、脸上犹有泪意,都心中一紧,又不敢仔细询问,可她们脸上的担忧之色几乎等同于没有掩饰。

      陆静姝并非是真的伤心,无所谓缓没缓过来的问题。她只是微笑着说自己想要净面,语气平和,没有勉强之意。

      阿苗和阿禾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虽十分担心陆静姝,但想到章延走的时候没有生气之意,想来便是有事也解决好了,心中总算安定了些。

      泪水糊了一脸之后,再被章延的口水糊了一脸,陆静姝觉得十分的不好受。

      回想起章延动作小心而又温柔亲吻她的样子,还有他之前激烈波动的情绪,陆静姝以为应是有人怎么不着痕迹的在章延的面前挑拨过陆家。

      章延自己约莫很矛盾,既觉得不该是那么一回事,又万不敢掉以轻心。也许,那是一个章延绝对信任的人,超越了普通君臣之间的关系。

      陆静姝再仔细想想,却不敢随便下什么定论。如果说真的是有那样一个人存在,可想而知,前世陆家倒台、她死了之后,章延将会面临着什么……

      在阿苗阿禾的服侍下净了面稍作梳洗,盈露和盈霜没多会都回了凤央宫,她们各自带回来陈梦如和叶溱都答应抄写佛经的消息。

      这答复在陆静姝的意料之内,因而听过之后,她便继续潜心的抄起了佛经,暂时不做她想。

      自己的哥哥即便真的被章延派去灾区,陆静姝亦不认为就是什么坏事,凭着自己哥哥的能力,必定可以处理好事情。

      再则,此一去,对陆家来说看似摊了个麻烦,实则却不然,甚至对于究竟是谁想毁了陆家很可能有所进展。她的哥哥有所准备,必定不会轻易中了别人的阴招。若能有陈斯相助,则更有胜算了……

      ·

      承诺过晚些时候会来寻陆静姝,可章延没有注意时间,等他忙完之后从宣执殿出来已经接近子时了。

      尽管认为陆静姝已经歇下了,章延仍是带着满身疲累吩咐吕良备辇去凤央宫。

      不比白日的炎热,这会儿坐在御辇上,凉风迎面不停吹来,将章延身上的疲累都吹散了一些,也让他变清醒了许多。

      回想起白天与陆静姝发生的种种,章延心中依旧觉得愧疚、悔恨。

      从大启被传到了他手中伊始,他便很明白自己要走的路不但不会轻松,且必定会很艰难。因为盛极必衰,而大启如今便是在走下坡路,可他不希望大启在他的手里落败下去。

      他原本对陆家是十分信任的,如今走到这一步,确实过于畏缩。

      章延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他曾觉得陆家会成为他的一大助力,同他一起将大启扶持上去,现在却……

      下了御辇,本以为陆静姝已经睡下,章延便示意不必声张。然而出乎章延的意料,宫人悄声道陆静姝这会尚未歇息。一问之下,才知她仍在书房之内。

      陆静姝还在认真抄着经书,实际上她已经很困了,一直没有睡下,为的是章延说过的那句“晚些的时候朕再来寻你”。

      如果章延今晚来了,她没有损失;如果章延没有来,她还是没有损失,这样一件不会有坏处的事情陆静姝是很愿意去做的。毕竟,她现在可没有资格给章延甩脸看。

      章延走进书房,就看到陆静姝被烛光映照着的安静甜美的侧脸。仔细一看,便发现她的脸色有些疲惫,恰此时她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极了。

      这一次,陆静姝很快就发现了他,但是,一如白天那般,她又被吓了一跳。手中拿着的笔戳上了抄了半页佛经的宣纸,白净的纸面上便留下一个浓重的墨点。

      “怎么又……”章延皱着眉刚想说陆静姝怎么又被他给吓到了,才说了三个字便止住,转而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陆静姝站起身,摇了摇头说,“陛下曾说,晚些会来寻臣妾……”声音很低,再略咬了唇,“陛下这么晚了,也还没有休息。”

      这话却听得章延笑了起来,他没想到陆静姝竟然是在等他才没有睡的,这说明她已经半点都不怪他。来之前,他还有些担心,她心里会介怀着白日的事情。

      走过去牵了陆静姝的手,章延带着她往书房外走,“刚刚忙完,想起答应你的事,所以过来寻你了。”

      章延侧过头看着陆静姝便看到稍带着羞涩又甜甜一笑,好看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欣喜之色,毫不掩饰的恋慕望着他。

      手中的手掌那么柔弱、那么小,身侧的人那么的娇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的保护她。他明明知道,她对他的心意……

      章延心中的愧疚之意更盛,而在这愧疚之外。章延没有发觉的是,原本只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的感情已经在瞬间破土而出,再也无法压抑得住。

      他望着陆静姝,在她的注视下一颗心都变得柔软,再没有第二个人能给他这般的感觉了。

      “臣妾命厨下备了宵夜,陛下可是要用一些?”陆静姝柔柔的问。

      “嗯。”章延抬手替她拨开额前的碎发,诸多一直在他心里有所犹疑的问题都似乎在此时迎刃而解。

      原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他钻进了牛角尖,走不出来,便一直梗着在那里。他对陆静姝有情,陆静姝对他有意,她待他情真如此,他何必非要怀疑于她?

      章延解决了一个大心事,心情舒畅。

      他其实早该想到,便是陆家真的如何,也未必与陆静姝有关系。

      再想到陆家,章延又深觉,若是一再畏缩不前,便无异于是步步后退,或者,是时候下个决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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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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