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82年的小糖豆

6、同是天涯人

　　万贵妃见天师过来，同琪贵妃一起带领众人迎上前去，温溶月见状也起身随众人一起走上前。天师在离众人几步的距离处停下来，向娘娘们见礼，众人依次回礼。礼毕，万贵妃开口：“先生既已到，那祈福礼可以开始准备了吧？”谨慎的询问语气，温溶月心想这天师在湛国的影响力可真不小。
　　天师没说话，只略微颔首。万贵妃见状赶紧命人准备仪式用具，下人应诺，退下准备，可还没等转身，就见天师挥手让他停下。下人一愣，只见天师面向万贵妃开口道：“娘娘不必烦扰准备器具，今日祈福礼不同于往日，凌某已为九公主准备好一切。”万贵妃面露讶异，往昔皇子公主祈福礼虽都是照天师的意思办，但都只是略有不同，高台净水什么的都不会变，一般都是由娘亲准备，从没听说过天师提前备好过的。可是惊讶归惊讶，既然天师这样说那自有他的道理。
　　万贵妃按下心中的惊讶，再次询问天师有没有别的需要，天师只答不用挂心，但祈福礼要另移祈福地才可做，接着转身向外走去，刚迈两步，见众人没有过来，转头示意众人跟上。万贵妃见状也不多话，带领众人随着天师向外走去。
　　天师说的祈福地也并不远，就在重华宫东的空地上，万贵妃等人从大厅出来沿走廊转了两个弯就到了。
　　温溶月走在队伍的最后，边走边回忆，自己刚刚来的时候有从这走廊走过，并没注意到有人在准备什么仪式用具，自己从路过这里到再次回来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短短一刻钟能准备些什么？温溶月思索间已随人走出走廊，见前人停住，也停下脚步，抬眼向四周看去。
　　接下来不光是温溶月，万贵妃和众人都是一呆。只见这片地上空空如也，祈福礼所需用具一样没有。万贵妃有些疑惑的问天师：“这，先生这什么意思？”天师垂眸，回万贵妃：“所有的东西，已经在这了，娘娘只是没看到而已。”万贵妃听到天师的话后，再次环视了空地一圈，仍是什么都没有，心中疑惑更浓，刚欲开口询问，眼角突然好像扫到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这人站在天师身后一步距离处，怀抱一奇怪地东西，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身后。万贵妃回想好几次，确定刚才天师进大厅的时候是一个人，那这个小孩是谁？万贵妃看向天师，天师点点头。
　　万贵妃不敢置信的睁大美眸，开口问：“先生准备的一切不会就是您身后的这位吧？”众人听到万贵妃的话，也注意到天师身后的人，都看向他。温溶月也看向天师身后，只一眼，温溶月波澜不惊的面容起了变化，瞳孔收缩，浑身绷紧。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人怀里的物件，别人或许不认识，她温溶月不可能不认识，那分明就是一把缩小版的吉他，不对是乌克丽丽！
　　在温溶月还是乔小白时，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吉他，教他的吉他老师年纪同她差不多，很喜欢她，在温溶月大学毕业之时就送了她一把乌克丽丽，并告诉她乌克丽丽在夏威夷语里意思是“到来的礼物”他说乔小白是吉他带来的最好的礼物。在这样的时空里突然看到这样一件物品，一时间温溶月震惊万分。
　　这时天师将身后的人拉向前，向众人介绍到：“这是我的关门弟子，夜黎晰，这次祈福礼不同往昔，高台净水只是多余，只要有我两人主持，足以。”人群中发出一阵吸气声，要知道天师此人脾气十分怪异，一生收的徒弟不过四人，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将相之才。可是别看天师这么年轻，他的年纪可不止这么点，他最小的徒弟已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了，这天师也有四十多年没有收过徒弟了，就这么突然冒出来一个毛头小孩说是关门弟子，让人如何不震惊。
　　万贵妃最先反应过来，掩过脸上的震惊，唤来温溶月，对天师道：“先生既有自己的主意，那咱们就开始吧，这就是小女温溶月。”温溶月直直的看着天师，天师也看着温溶月，两人无话，看了有好一会，直到那夜黎晰扯了扯天师的衣衫，天师才回过头来，不再与温溶月对视。夜黎晰同天师低声说了些什么，天师点头，挥手对众人做了个仪式开始的动作，然后拉着温溶月向空地中心走去。
　　温溶月随着他来到空地中心，那天师示意她站着别动，接着与她并排站着，示意夜黎晰弹起乌克丽丽，一时间清丽的声音响起在空地上，众人皆是一愣，这才意识到，夜黎晰抱得并不是什么祈福用具，而是一件乐器。这乐器的声音变化多彩，音调多简短可爱，轻快明朗，众人之前没听过这种音乐，一时间都听得痴了。突然音乐变慢，打起了鲜明的节奏，与温溶月并立的天师也有了动作，随着节奏围着温溶月转动起来，步伐很奇怪，似是立刻会摔倒，但是下一刻又转了过来稳稳地站好，众人从没见过这样怪异的祈福礼，眼睛中都充满了好奇之色。
　　天师围着温溶月转了几圈，从袖口拿出两个半弯的骨牌，向空中扔出去，此时琴声戛然而止，众人知道这是在问天卜吉，一时间心也随着飞出去的骨牌吊了起来。天师一直抬头看着骨牌，直到骨牌开始下落，天师突然跳起，两手一只抓住一个，低头又看了一眼骨牌。随即，拉着温溶月走向万贵妃。
　　万贵妃见天师走了过来，赶紧上前询问卦象如何。天使摇摇头，对万贵妃开口道：“九公主这一生注定不同于凡人，有不少劫数，遇得贵人则福寿无双，遇得奸人则一生飘零。”万贵妃听天师这话，心头一紧，追问：“那先生可否告知那贵人身在何方？”天师思索良久，开口道：“贵人之事可遇而不可求，娘娘如现在急切想要找到那只能是徒劳。”万贵妃还想继续问，天师就又开口：“娘娘不用如此担心，九公主及笄之前并无大难，可放心度过。若娘娘不放心，我这小徒虽不才，可也习得我一身本领，可留于公主身边，保公主周全。”万贵妃听了天师的话看向夜黎晰，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能保护温溶月，可是既然天师这样说了那自有他的道理，当下也不多问，向天师颔首道谢，然后带领众人回到大厅，邀请天师入宴，天师推辞几次，见万贵妃执意也就留了下来。
　　温溶月自从见到乌克丽丽之后就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着那天师，只等一空闲就拉他私下细谈，可是一直等到宴会结束也没有机会。温溶月心中微怒，带着南乔准备回雨花阁，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万贵妃叫住，温溶月立足回首问：“小娘亲有事？”万贵妃笑：“也没什么事，只是告诉你，那天师走后将他那徒弟留了下来，我将它安排在你小院的隔壁住下，你们没事多走动走动。”温溶月颔首，明白小娘亲的意思，行礼退下。
　　温溶月回去的路上心中盘算着天师的事情，不知觉就走到雨花阁的门前，刚进院门，不由一愣，只见那天师的弟子夜黎晰正站在院中的桃树下。这时间正是桃花纷飞的时间，地上落红一片，夜黎晰一身素衣立于树下，说不出的和谐。夜黎晰似是听到温溶月进门的声音，转头望向温溶月。
　　温溶月心想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先来了。快步走向夜黎晰，刚想开口询问天师的事情，只听一个金玉般好听的声音响起：
　　“大师兄，你何事这么着急？”

作者有话说

　　糖君这两天生病，对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