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82年的小糖豆

2、年小立威

　　在吃了吐吐了吃的节奏中，温溶月缓缓长大，在断奶那几天，她基本上是连滚带爬（还不会走路，只能爬）手舞足蹈的扑向饭碗，要不是因为小孩子嗓音发育不完全，只能咿咿呀呀的，她真的想吼一首翻身农奴把歌唱。
　　在这段时间里，温溶月了解到她现在身处的地方并不是自己所了解的历史中的一段，这里完全是一个另一个时空，这个时代有三个主要的国家，西边的璃国，东南的启国和东北的湛国。她现在所在的就是东北的湛国。
　　身处宫中，温溶月能了解的信息很少，只知道湛国大部分是平原，东边沿海，经济很发达，其他就了解的不多。
　　有一次温溶月听到奶妈说话，知道一个令她震惊的事情，她住的这整座皇宫名字叫做紫禁城。
　　初听，温溶月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后来一想，这不是故宫的名字吗？这什么情况？难道···温溶月心里一动，想问问奶娘皇宫名字的来历，可是无奈，自己只会咿咿呀呀，无法发出完整的音符，只能作罢。
　　九公主是所有皇子公主中最早断奶，最早会走路的，整天不哭不闹，有事就拍拍会响的玩具，让带她的奶娘大呼轻松。
　　可是有一点，九公主已经快两岁了，除了有限的几次咿咿呀呀的叫过(断奶的时候太激动了，没hold住），基本没说过什么话，（不是不说，实在是没有共同话题）难免有碎嘴的人私下偷偷议论，九公主温溶月天生缺陷哑巴什么的。
　　起初温溶月不以为意，该吃吃该喝喝，小太阳照晒，小日子照过。可是后来越传越不堪，竟然有人传出，温溶月并非王子皇孙，而是万贵妃与别人偷情所生的野种，因为并非正统血统，才会天生残疾不能说话。皇上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私下里后宫这些闲的没事的妃嫔可就偷着乐了，明里姐姐妹妹的热乎，话里词间的暗箭那是咻咻的！对于这些传言，溶月她娘根本不理，端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某些人就不是了····
　　这天，温溶月闲来无事，带着侍女在御花园散步，路过一处假山的时候，听到一阵窃语。温溶月本不是八卦之人，那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停住了脚步，听起来了那些零碎的声音。温溶月的丫鬟看到她停下来了，想出声询问，温溶月一摆手让她别出声，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就那样站着。
　　小丫鬟正纳闷温溶月怎么无缘无故停下来了，看向温溶月，只见温溶月脸色慢慢变得很难看，接着抬腿往假山那边走去，丫鬟跟着温溶月过去，只见假山下边的洞里隐约有两个人影在低声说些什么，洞口有个突出的石头将她们的身形微微掩住，让人看不分明。
　　随着温溶月走进，两人的声音逐渐清晰，丫鬟也慢慢听清两人的谈话，不由得一愣，转头看向温溶月，只见温溶月皱着眉头，脸色难看，直勾勾的盯着假山。
　　“假山里何人喧哗”看见温溶月靠近假山，丫鬟赶紧跑前喝住假山里的人，假山里的声音猛然停止，但却不见有人出来，温溶月看了一眼小丫鬟，眉头又皱紧了一分，转头冷哼一声，扬声说“出来吧，不用躲了。”半晌，假山中走出两人，是一男一女。
　　男的温溶月认出来是自己宫里的厨子，女的有点面生不知道是谁。两人一见到温溶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用颤抖的声音说“九公主吉祥。”温溶月听到后并无动作，没有让他们起来，也没说话，只是盯着他们看，突然发现厨子手中有一个小荷包。温溶月转头，用眼神示意丫鬟去拿荷包，丫鬟身形一抖，看了一眼温溶月冰冷的脸，向前从厨子手中拿过荷包。厨子脸色一白，跟身旁的女的对视了一眼，两人高喊九公主饶命，然后死命的磕头。温溶月不理他们，从丫鬟手中接过荷包，指尖触到荷包的布料，不由一怔，竟然是云锦，心里略微惊讶，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云锦吗？可真舍得。
　　温溶月看向地上跪的两人，上前站在跪在右边的女人旁边，让女的抬起头来。那人停止磕头的动作，缓缓抬起头，一边看向温溶月，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应付，可是当视线接触到温溶月的视线，人就一下子就呆愣了，浑身上下感觉到一股压迫感，就好像自己面前站的并不是一个两岁未满的孩童而是权倾天下的九五之尊，不自主的想要膜拜，那人脸色变了几变，连准备好脱身的说辞也不知道忘到哪里了。
　　温溶月不理她的异样神色，只是问她“你是何人？哪个宫里的？”
　　“奴婢···奴婢····”那人支支吾吾，显然并不想说实话，温溶月扫了她一眼，那人浑身一震，心里有一丝的犹豫，但思及眼前的也不过一个黄毛小儿，懂的事情应该不多，于是咬了咬牙说：“奴婢是琪贵妃宫中的绣娘，听说万贵妃宫中绣娘绣的荷包样式很别致就托杜大厨替我讨要了一个，想要回去研究。”
　　温溶月听罢淡淡一笑，低头边摸着荷包，边说：“这个荷包绣的是不错，针脚匀实，图案呼应是该学习，但是这个荷包绣的也不好，这个绣线质量过次，用的是三等的绣线，颜色偏暗，跟这荷包的布料不搭配，这么好的布料可惜了。”言罢看向那人，顿了顿“年前父皇赏赐了母妃一匹云锦，我看了极喜欢，央求了母妃好久都没能求得一点，母妃只是说这云锦稀有的很，宫中只三人有，母妃，琪贵妃还有良妃，母妃拿云锦做了一件披风，琪贵妃做了一身罗裙，都没有余下的，这一个荷包虽然不大但也不是边边角角的碎布能做出来的，对了你说这荷包是哪个宫里的来着？”语毕，直直的盯着那人，那人浑身已经抖得不行。温溶月冷笑，心想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就怕成这样，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巡逻的队伍。温溶月听到脚步声，心里一转，迅速扯下身上的带的玉佩塞到地上跪的女人手中，然后回身往后退了一步，动作快的好像她本来就在哪里站着，那玉佩本来就在那女人手中。跪着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抬头看着温溶月，只见温溶月朝她笑了笑，下一瞬间就冷了脸色，高声喝道：“来人呐，给我将这两个手脚不干净的奴才给我抓起来！”
　　巡逻的侍卫听到有人呼喊，就朝假山跑过来，看到温溶月身形都是一顿，齐齐行礼，温溶月挥手让他们起来，指着地上的两个人用稚嫩的嗓音急切的说：“给我把这两个人绑了。”
　　侍卫都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上前将两个人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两个人高喊九公主饶命，温溶月听的烦了，对侍卫说：“这两个人太吵了，给我挨个掌嘴，多说一个字，加十下。”
　　侍卫照办，瞬间两人嘴上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温溶月暗自讶异侍卫手劲之大，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冷冷看着，不一会两人都安静了下来，惊恐的看着温溶月。
　　温溶月见打的差不多了，朗声对侍卫说：“杜厨子与这个宫女偷盗华清宫物品，私下买卖，实在可恶。一人五十大板，现在就给我打，不许留情，以惩戒后人。”语气学到后来越急，好像气的不行。
　　侍卫本来打人打的莫名其妙，现下心中明了，原来这两人偷东西被抓到了啊！活该，打死都该。
　　地上的两人听到温溶月的话，拼命地摇头，支支吾吾想要开口辩解，嘴却被打的没有知觉，无法开口。温溶月冷哼，命令侍卫开打，侍卫收到命令，应了声诺，转身将两人按倒，下一瞬间就抡起板子开打，两人被打的惨叫，杜厨子到底是男人，耐打一些，只是叫声凄厉至极，那小宫女就不行了，没几板子就晕倒过去了。
　　这群侍卫是部队中的精英，专程被挑选出来，保卫紫禁城的安全，手劲极大，别说是一般人，就是军队里的军人受五十大板，没有一两个月的休息也是没办法下床的。这两个人被打五十下，不死也残了。
　　温溶月的丫鬟看的脸色发白，腿不住的哆嗦着。温溶月看她这个样子，弯了弯嘴角，挂上一抹嘲讽的笑容。
　　不一会侍卫打完了，有人向温溶月复命，温溶月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已经昏厥的两个人，对侍卫说：“把这两个人给我丢出宫去，皇宫中容不得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奴才。”侍卫应声，几个人将地上的两个人拖走。
　　温溶月转身，拍了拍丫鬟，示意她回去。丫鬟本来一身冷汗眼神涣散，像受到很大的惊吓，被温溶月一拍，猛地回神。见温溶月已走了一段距离，忙快步跟上，一路走下来，两人无话。
　　温溶月本不是话多之人，平常就算对寿康帝，也是爱理不理，今天说了这么多，实属不易。小丫鬟心里真正感到震惊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温溶月对杜厨子和宫女的处罚，想到这些脑子中又闪过两人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身影，胃中一阵作呕。丫鬟抬头看向温溶月，发现温溶月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试探的叫了声：“九公主？”
　　温溶月没动，也没回头，只是短短的笑了声：“如果捡了条饿狗，喂给他食物，他一辈子都不会咬你。可是如果是人的话却不一定了，你说是不是？”言罢，转头看向丫鬟，后者被温溶月的话吓的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脸色白的近乎透明，低着头支支吾吾，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溶月好像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一声，也不理会她，转头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