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精彩回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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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安静的街头，夜风微凉，轻卷着姚小千散落在肩的黑发。她随着巷子尽头传出的模糊呜咽回头，黑漆漆的一片，她虽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却也能想出来个大致。
她像是等待着叙旧的老朋友，不慌不忙，云淡风轻地站在巷口。
那个夜晚，顾晨只是一直安静的站着，没动手。
巷子深处，冯绍东踩着女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使劲碾了几下，女人吃痛，拼命挣扎哀嚎，却如数被口中的破布堵住。
林墨提着根铁棍走上前，一双墨色的眸子中映着女人写满了惊慌恐惧白森森的脸。
手起棍落，一棍一根手指。
林墨下手极稳极狠，闷响混着血的腥甜一路飘出巷子，弥散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中。
女人被冯绍东踩在脚下的手随着棍起棍落扭曲蠕动，最后连蠕动都不能了，整只手软成了一摊血肉模糊的烂肉。这时冯绍东默契的松开脚，用同样的方式踩住了女人另一只手……
林墨废了女人一双手，这双手搓了半生麻将，也把顾晨的童年变成了一场漫长的折磨。
如果说林墨下手是狠，那冯绍东便是损。
冯绍东这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不着调，一旦到了用的着的时候，他折腾人的招数那可是一套一套的。这场积攒多年的“回礼”，最后就是冯绍东亮出了那奇葩到煞尽天人的神器，圆满地画上了句号。
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冯绍东扯着猥琐狰狞的笑容上前托起女人浑圆肥胖的下巴，然后显摆似的回头冲林墨翻了翻眼睛，亮出了拿在手里的神器。
一旁正倚墙站着的林墨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顿时别扭的偏过头，嫌弃地捏住了鼻子。
冯绍东这二货，手里拿的赫然是一瓶白醋——看架势，是打算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冯绍东得意的又瞥了林墨一眼，在心底把林墨对此神器的嫌弃鄙视唾骂了千百遍。
与此同时，林墨心里却想着：傻逼，就跟你闻不着味似的。结果没等林墨想完，冯绍东已经拧开白醋的盖子，掰开女人的嘴整瓶倒了进去。
白醋强劲而刺鼻的酸气扑面而来，女人梗着脖子额上青筋直爆，白眼球渐渐上翻，醋汁混着口水从不停打癫的嘴角流下，难闻的气味顿时将冯绍东熏成了苦瓜脸。
一旁，林墨捂着鼻子沉默的看着，过了一会实在看不下去，他友情提示道：“再灌就死了。”
冯绍东闻言狠狠一把甩开女人流着口水的下颌。
“去你妈的。”
“熏死老子了！”
“走吧。”林墨转身，没说多余的话，顾晨随他转身往前走，连回头都没有，冯绍东甩了甩手上沾到的黏稠恶心的液体，追着他们往外走去。
林墨他们刚出巷口，姚小千迎面就闻到了一股酸味。她无奈地叹口气，巷子里发生过什么已被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于是姚小千充满敬意地用眼神参拜了“东哥”一番，然后站到林墨身侧跟着他往回走。
天蒙蒙亮，环卫的大爷踩着稀薄的雾气刚将垃圾车推进巷子里面，就惊悚地看到一个口吐白沫，双手血肉模糊早没了人形的女人一团烂肉似的摊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时候，北方的一些小城治安还达不到街上发现个被黑的人警察都要来插手管管的地步，警察局睁只眼闭只眼，不了了之的事情多了去。
那场精彩纷呈的“回礼”送完后，街道尽头的麻将馆门前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哗啦哗啦”的声音从黑夜一直响到天明，却再不曾有人在牌桌上看见那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
转眼过了一星期，五月终于在一片春意盎然中消失不见。
太阳越发灿烂，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刘才承包的工程也在气温的不断攀升中渐渐走近尾声。
干裂的黄泥地被热气蒸的浮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工人们翘首企盼工期结束拿工钱，整片工地都被包裹在一片安然祥和的气氛中。
一个周日的上午，姚小千在家刚洗完澡走出浴室，就看到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显示着一条林墨发来的短信——“中午帮我送饭，好么？”
姚小千披着淡绿色的浴巾赤脚站在落地窗前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湿漉漉的头发粘在颈间，她弯起月牙似的眼睛，回了一个字：“好。”
正午，姚小千提着保温饭煲来到了和林墨约定见面的楼顶。
阳光明亮的有些晃眼，栏杆前一道身影正倚着铁栏半坐半躺着。
林墨头上扣着顶破旧的水蓝色帽子，帽檐的阴影罩住他英挺的鼻梁，脖颈连着短袖下裸露出来的手臂黝黑中透着小片小片的红色。
见姚小千往他这边走，林墨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饭煲在地上打开，最先飘出来的是米粥淡淡的香味。饭煲夹层的菜盘里，西红柿鸡蛋和青色的蒜薹肉丝拼盘颜色十分好看。
徐徐温热的雾气中，林墨瞳中的疲惫顿时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愈来愈满的惊喜。他盘起腿，啜了一口飘着热气的粥，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笑。
“手艺真好。”他说。
姚小千便陪着林墨一起笑起来。
来的时候，姚小千刻意穿了条灰色的棉布裤子，这会和林墨一起靠着栏杆坐着，姚小千伸出手，从饭煲的盖子里摸出了两个鸭蛋。
握着鸭蛋一端在地上敲碎，姚小千一边剥着蛋皮一边偷偷看几眼喝着粥的人。
用筷子拨出流着油的蛋黄，再夹到林墨端着的铁盒中，姚小千一串动作做的平静又自然，林墨倚着栏杆的背却忽的一颤。
放下还有个粥底的饭盒，林墨侧头，看着同样在看他的姚小千。
阳光下，她的皮肤很白，俊俏的鼻子连着清淡粉红的嘴唇，眼睛弯弯的，很亮。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带着丝黯哑的话音随之响起。
“后悔跟着我么？”
她笑，眼睛弯成浅浅的半月形。
“不后悔。”
他看着她再次沉默了一会，良久，他把声音压的很低，她却还是听见了。
“委屈你了。”
她往他的方向挪了挪，身子贴的更近了些。扶住林墨灼热的肩膀，姚小千推了推林墨倚着栏杆的背，林墨随着她的力道身体前倾，让出了一只手臂的距离。
姚小千低头，从贴身的小包中拿出一盒润肤膏，手试探着伸到林墨颈间，将圆形的衣领向下拉了拉。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色彩斑斓的肩膀，干燥斑驳的皮肤像裹着一层薄薄的鳞片，铺在黝黑发红的皮肤上。
姚小千蘸着药膏的手顿了下，随即敷上林墨肩上严重晒伤的皮肤。白净的手指灵巧地旋转着，药膏带来清凉的同时也带来了缓缓的刺痛。
林墨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刺痛渐渐被薄荷一般的清凉取代，原先碰一下都觉得痛的肩膀像被一阵清爽的风包裹着。心尖上似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轻轻划着，林墨抬头看着姚小千写满了认真的脸，轻轻眯起眼睛。
“疼吗？”她问。
“不疼。”他说。
姚小千叹口气，又去拉林墨另一边的衣领，林墨配合的转了个身。
“你说说吧，怎么委屈我了？”
姚小千的笑容带着一丝调皮，她试着用说话来分散林墨的注意力，这样能让刺痛变得好受一点。
阳光渐渐灼人，不知不觉间姚小千额上已经浮了一层晶莹的汗水，映在林墨墨色的瞳孔中。他别扭的转过头，摘下帽子，扣在了姚小千头上。
帽子虽旧却不脏，磨旧的蓝色和姚小千脸颊的清秀白净显得脸格外的不搭调。风拂过他劲黑的短发，他看着她有些发囧的脸，嘴角染了一抹淡淡的笑。
这时，通向屋顶的小门忽然被人“砰”的一声撞开。
林墨和姚小千齐齐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头上还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模样的人正气喘吁吁地站着，满是焦急地朝林墨大喊。
“快下来！你李叔和马叔在下面打起来了！”
那人边喊还不停做着“过来”的动作，看样子是急的火上房了。
“我知道了，这就下去。”
林墨站起身，攥了下姚小千还搁在他颈间的手。他伸手揉了揉姚小千露在帽子外面的头发，拉起衣领对她说：“乖，你先回家。”
姚小千在林墨的话里听出了宠溺的意味，她注视着林墨的眼睛，看到那双一向波澜不惊的墨色眼中染了一丝细微而又清晰的神采。
姚小千攥着林墨的手站起来，放开。
林墨垂头最后看了姚小千一眼，然后转身往下楼的方向走。
“我会给你一个不后悔跟着我的理由。”
“相信我。”
阳光下，林墨牵起嘴角，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精彩回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