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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遭暗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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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原以为接手婆婆的嫁妆,必会发一笔横财,谁知最终到了她手里,只剩下预计的一半,你道为何?
原来j贾敬要求补给的十万两银子,二房推脱银两不够,只能拿出五万两银票,其余用实物抵账,给的都是一些报价虚高并不鲜亮的古董,生生的折损了两成。五万两现银孝敬给了贾赦两万两,贾琏自个留了一万两,到她手里的只有两万两银子。
接手的财产鱼龙混杂,好坏不一,珠宝首饰降了一个档次好歹能充门面便罢了,最惹人头疼的是那些以假换真以此充好的古董孤本字画,偏夫妻两人只知银钱,不精通此道,送与贾赦处分辨一二少不得孝敬,最终三成真迹、七成赝品。
贾家本军旅兴家,如今天下太平,如若再起,必走科举之路,因此孤本不论真假,皆被留下,王熙凤不是个能吃亏的,那些字画古董赝品让她给找了一个好去处,不仅不会折损还会换回本来的价值。
年节将至,林之孝从金陵返回交差,除了添置祭田之事办妥外,还带回两个坏消息,一是金陵族人伙同府中之人隐瞒主枝处理了金陵的部分祖产,包括第一任荣国公添置的田产,二是周瑞贿赂金陵知府弹压霸占林家祖产,导致贾家在江南士林声明尽毁。
贾赦大为恼火,大厦将倾,他和敬大哥绞尽脑汁保存贾家,奈何掣肘颇多,独木难支,既然无法营救全族,只能破而后立,断尾求生,命人从族中挑选可造之才另行培养,或安排入府学庶务,或跟着掌柜学经营,或送至书院读书,为贾家保存生机。
至于族学,本是一族根本,可在贾代儒的经营下,这些年没有培育出一个读书人不说,已沦落为顽童□□嬉戏之处,更是其孙贾瑞作威作福之地。也算贾瑞他命好,前世王熙凤整治他至死,今生王熙凤吃斋念佛,整日忙于挽救家族,没空送他赴黄泉。
族学之情况,荣宁二府主子心知肚明,碍于贾代儒面子,一直得过且过,如今不可如此,王熙凤和贾琏派人引为人迂腐的贾政去了族学,正巧碰到贾瑞等一干学子行苟且之事,贾政愤慨不已,将参与之人赏了二十大板并逐出族学,当场考究学问,顽童有不少入学三年《三字经》背的磕磕绊绊,让贾代儒羞愧不堪。雪上加霜,贾瑞被打了二十大板,既惊又吓,竟有些不好了,王熙凤好心赏了人参,但终究去了。王熙凤知道后,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声那都是命中注定。
贾瑞死后,贾代儒心灰意冷,辞了族学差事,贾琏奉命治理族学,重金请回几名落第举人并秀才在族中任教,严加管教,奈何家中富足顽童不堪造就,只少数家中贫寒族人得了便利。
愈近年节,人情往来于家繁忙,荣国府比往年热闹许多,这让王夫人趾高气昂,深信只要有娘娘在,她的宝玉自然前程似锦,荣国府众人日后也要仰仗二房鼻息生活,自满同时不忘给大房添堵。府中忽然传出贾赦欺压小辈,霸占先妻的嫁妆的流言。
此话并非空穴来风,之前说到王熙凤给赝品找到好去处,因计策须贾赦出面,贾琏只将真品带回,赝品全部留在贾赦处,就成了贾赦贪图先妻嫁妆的凭据,再加上王夫人的推波助澜,自然是传的沸沸扬扬,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都知道了,成了众人口中的笑谈。
老太太知道后,将贾赦训斥一通,声称后悔将嫁妆交出,王夫人自然也没有讨到好处,被老太太私下里教训让你收敛,她那些小手段瞒不过老太太。经过这么一番,索性大家伙都知道了,贾赦趁机佯装一气之下带着几箱子赝品,去了周瑞女婿冷子兴开的古董铺子。
冷子兴打开箱子,看了三五副后冷汗直冒,原来这些字画都是他受命送至王夫人处替换原品的,冷子兴的铺子本就是王夫人的销赃之处,除了贩卖古董,还养了一批制假造假的师傅。这些赝品便是这些师傅之手,如今又是贾赦带着东西来,本就心虚,以为贾赦是来砸店的,如何让他不害怕,心中大喊一声糟。
“大老爷这是何意?”冷子兴硬着头皮问道,生怕贾赦让他检定真假。
“冷掌柜,箱子里的这些古董字画,不得我们爷欢心,听人说冷掌柜的铺子颇有名气,特送到这里淘换一二,冷掌柜瞧瞧这些东西作价几何?”贾赦的长随柳至清说道。
冷子兴满头冷汗,结合之前的传言,他已经猜到这些箱子里是先太太的嫁妆,心中暗骂王夫人太贪,明明出身不低,偏贪财贪污亡故嫂子嫁妆。如今这箱子的怕全是赝品,今日大老爷亲自找他,自然是发现此事,不肯吃亏,前来找事。冷子兴明知内里全是赝品,也只能请来头脑络活的师傅前来勘验真假,拖延时间,并急忙派人向府中救助。
贾赦扬手让人把箱子抬到内间,留下柳至清看着让师傅勘验,自己在楼里品鉴文物,那师傅一见字画,就知掌柜何意,一幅一幅画慢慢勘验,荣国府中王熙凤和贾琏早就做好了准备,配合把周瑞两口子都派出京城,今日待周瑞女儿前来,又特意派人故意拖延,王熙凤得了消息,特意让人找出送往各大皇亲贵族的礼单前去请示,生生拖了两三个时辰才让她见到王夫人。
冷子兴迟迟等不到府中旨意,便知今日凶多吉少,舔着脸上前给对贾赦说道:“大老爷,您这古董字画量大,小店吃不下,要不,您去别处问问。”冷子兴不想得罪大老爷,也不想做亏本的买卖,想着法子想把贾赦请出去。
贾赦那是那般容易打发之人,“无事,爷带来的东西可不是来卖的,箱子里的东西拿出去每件都是无价之宝,爷想交换些称心的珍奇物件,爷瞧着,你这儿倒是名不虚传,那把扇子就不错,前朝的,还有那白玉摆件,玻璃插屏,怎么,你不愿意换?”刚才师傅勘验之时,贾赦已把店里转了遍,同时还让冷子兴又拿出不少珍奇异宝出来赏玩。
冷子兴苦笑,今日怕是不能善了,刚才大老爷指的物件各个价值连城,每一件都不是大老爷带过来的所有东西能抵的,大老爷贾赦是个浑人,今日要是目的没有达到,怕是不会消停,冷子兴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以物易物,后续再找岳父商量,同时心中暗自庆幸未将更多的宝贝送到贾赦面前。
贾赦自小在奇珍异宝,古董珍品中泡大,这些年偏居一角,只能用把玩品鉴真玩字画消磨时间,自是练就一双慧眼,带着人指着古董架子上的物件让人搬,期间还不让铺子中人沾手,怕过了他人之手又被调换,生生将店中的真迹珍品搬了回去,当然一些孤本即便是赝品也一同搬回去。
贾赦一行人走后,从帘子后面转出三个人来,一人锦衣华服,一身尊贵笑容玩味,一位文质彬彬温和有礼,一身书卷气,还有一位仆从,仆从看着一哭丧着脸的冷子兴问道:“掌柜的,刚才那个是谁?”
“那位是荣国府的大老爷,今日小店可是倒大霉了,没想到会碰见这位?”冷子兴摇摇头说道。
“冷掌柜,您说笑呢?谁不知贾老爷出手大方。”对面的掌柜笑眯眯的进来说道,这条街的掌柜子都爱贾赦来,只因贾赦看重之物,无论贵贱,从不还价。
一行人从店铺出去,“王爷,这贾将军有些不讲究,用赝品来换珍宝,欺人太甚。”仆从孙良说道,他之所以说赝品,是因为其中的两幅画的真迹正在他主子手里。
“子越,你如何看?”被称为王爷的人正是当今的弟弟忠顺亲王,因年纪小,在皇位之争中存活下来。
“王爷,这个贾恩侯,难说,这掌柜的反应,怕是另有蹊跷。”龚子越说道,他是忠顺亲王的伴读,只因为年龄的差距,并未见识过贾赦在上书房的风采。
“派人去查。”
贾赦并不知今日一番作为引得忠顺王爷查他,带着丰厚的收货回去,扣下心仪的物件后将其他交给贾琏,王夫人得知此事,生生的将血咽下,此仇日后必报,命人在外头传贾赦将其先妻嫁妆贩卖采买女婢之类的,极尽抹黑之能。
贾赦的行为没想过瞒着,他本意就是要告诉老太太和王夫人,他贾赦的便宜可不是好占的,你今日敢做一,他就敢做二,今日让他吃亏,日后定会找回来。老太太知道后,气的指着贾赦说不出话来。
大户人家不兴卖人,王熙凤特意禀了老太太,说是替娘娘祈福,放一批人出去,这批人是经过精挑细选过的,一部分是吃喝嫖赌爱嚼舌根不尽心的奴才,一部分是老太太、二房安插在大房的奴才,还有一些对大房忠心耿耿的奴才,混在一起报了上去,凤姐在一旁说这个不尽心,那个吃酒赌博,还有背后议论主子的,老太太看着这份名单,就知道是老大作妖,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些传流言的撵出去,也就未再细追究。
除了这些,还放出去一些年纪大的丫头自行婚配。至于那些打着荣国府旗号横行霸道的奴才,如赖大、周瑞之流,他们自是不会放过,只等日后查明找齐证据再处理。
春暖花开之际,省亲别墅开始营造,贾琏的奶妈赵婆子进来给两儿子活动谋得差事,跟着贾琏再次动身前往江南,名义上是为采买之事,实际是查金陵祖产及林家之事,带上两个奶哥哥倒正放心。
自打省亲别墅开始营造,王熙凤忙得脚不沾地,后见其他女眷无事轻省,特禀明老太太让二姑娘迎春跟在身边学管家。上回经贾赦闹腾处理了奶嬷嬷后,贾迎春深觉丢脸同时知她还有亲人关心,倒是心胸开阔了不少,后又请了嬷嬷教导,比原先的二木头强了不少,整日了跟着王熙凤后头,倒也帮了不少忙。
在王熙凤繁忙之际,外头奴婢请她去安抚宝玉,说是秦钟病逝,宝玉奔丧回来悲痛不已,王熙凤前去安慰几句便罢了,神佛之事她无能为力。
一日,平儿小心翼翼的前来禀告,说是秋桐和春杏两个月不曾换洗了,王熙凤听后一怔,笑着说道:“她们倒是好福气,去请大夫,要的准信派人给老太太、大老爷报喜去,让你停了药,你可有信了?”平儿笑着说道:“奴婢可没有那么大的福气。”琏儿奶奶是什么性子,虽说让停了避子汤,但是她还是不敢有孕,那两个不知深浅的不知道怎么死呢。
说起怀孕,王熙凤想起自己不争气的身子骨,明明汤药不断,偏无孕在身,王熙凤闻到平儿身上的香气,突然问道:“平儿,你换脂粉了,身上的香味和往日有些不同?”
“奶奶,您之前赏赐的用完了,奴婢今日用的是份例,听说是永春楼新出的方子,有兰花、茉莉、玫瑰、桂花好几种香味,其中着兰花香味的最为出彩,擦上后持久不掉,不用经常补妆,丫头们都十分喜爱,奴婢今日用的是兰花味到的。”平儿扶着王熙凤坐下。
“丫头们都喜欢?你岂不是人人都用?”王熙凤笑着问道。
“哪能如此,这咏春楼的脂粉采买不宜,咱们府中只有老太太、太太、宝二爷还有奶奶处的大丫头还有得宠的姨娘才有。”平儿不知内情,如实汇报。
“这种脂粉什么时候采买的,我怎么不知?”
“两个月前,采买处的蔡婆子拿了玫瑰香味的脂粉前来请示,您当时还夸这粉好呢。”平儿笑着凑到王熙凤面前说道。
王熙凤恨得指甲都快要掰断了,又赐了更好的脂粉给平儿,正巧外头来报说两位确实有喜,一同去给老太太报喜,并说府中正在动工,怕冲撞了,让二人挪到附近的庄子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