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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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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羽丹,你叠这么多纸人做什么?”箕伯坐在白羽丹的房间里,一个一个的数着。
“当然是为了解决一些问题。”白羽丹头也不抬的回答。
“可是已经有很多了,你到底要叠多少个才够?”箕伯皱着眉,看着那几乎堆积如山的纸人,咽了咽唾沫。
“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白羽丹答得异常轻松。
“这……这么多……建军队吗?”一颗冷汗自箕伯的头顶滑落,“要不我帮你?”
“不行,到时候要命令他们的话,只能是施咒者,纸人最好还是由一个人完成。”白羽丹摇摇头,拒绝了箕伯的好意。
箕伯耸耸肩,站了起来,环视着白羽丹的房间。
“你这里怎么突然多了一张床?”突然,箕伯发现靠着白羽丹的床旁边,又加了一张更大的床,不免好奇起来,“我说你不至于赶上那个白痴的恶习,带姑娘回来过夜吧?”
白羽丹在原地无奈的谈了口气,“我现在忙得连沾床的时间都没有,你觉得我有可能带姑娘回来吗?”
“也是。”箕伯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你这种木头,有姑娘愿意和你回来就怪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羽丹不满的皱皱眉,“什么叫‘我这种木头’?我看上去很不解风情吗?”
“啧啧啧,和那个白痴比起来,你何止不解风情,你简直就是不谙世事啊!”箕伯颇有感触地感叹了一声。
“行了,你就挖苦我吧!也不知道是谁先死脑筋的吊死在一棵树上,还好意思说我!”白羽丹闷闷的哼了一声。
“拜托,树好歹也是块木头!你呢?整个就是摊上了条泥鳅!你说你能上哪去找他?想起你的时候,就死腻在你身边;有美人的时候,人都不知道……”突然,箕伯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垮下了一张脸,“我问你,那张床不会是那个笨蛋要求加过来的吧?!”
白羽丹没有说话,默默的叠着手中的纸人。
“我看他最近躲你躲得挺厉害的,其实每夜都在你这过夜?!”箕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难不成是禁欲过度,所以饥不择食的跑到你这里……”
说到最后,箕伯的脸都忍不住红了起来。
“你胡说些什么?!”白羽丹生气地打断箕伯,脸上早已红了个透,“虽然是加了床过来,不过连你也知道他躲着我,晚上又怎么可能在我这里过夜!”
“哦……”箕伯尴尬的笑了笑,走到白羽丹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我无聊胡扯的话,你别生气嘛。”
白羽丹没理他,嘟着嘴闷不吭声。
“这就怪了,按理说应该是你躲着他,他哪根筋搭错了要躲着你?”见白羽丹不说话,箕伯又开始他的无尽遐想。
“箕伯大人!您要是有问题,可以去问当事人,不要来我这里闹!”白羽丹被箕伯搅得心烦意乱,一怒之下就下了逐客令。
“我发现你最近很容易生气诶……”箕伯苦着一张脸看向白羽丹,满眼的无辜,“他惹你生气了?”
“没有。”白羽丹一口否决。
“他又伤害你了?”箕伯不怕死的继续问。
“没有!!!”白羽丹烦得把手上的纸人一扔,咬着牙怒吼道:“他那么疼我,怎么舍得惹我生气?!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把他吓到了!现在你知道了?!你满意了?!”
箕伯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吓得当场僵立在原地。
记忆中,羽丹是从未生过如此大的气的……
哪怕是被别人有意折辱,他也不过是笑一笑,根本不当回事。
可是……
见箕伯半天没敢出声,白羽丹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箕伯……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对不起……我刚才不是冲着你发火的,我只是…我只是……”他慌张地道歉,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如果生气的话,就骂出来吧。憋在心里,会生病的。”箕伯轻轻地说道。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白羽丹还在不断的道歉。
“我都说不要紧了!”箕伯一把把他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你这些日子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白羽丹靠在箕伯的怀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其实从那天他自作聪明的“告白”后,他的心里就像被戳了颗刺。
很疼,却拔不出来。
飞廉每一次明显的躲避以及见到他后的慌乱,都让他心里的刺插得更深一点。
白羽丹一直以为,那样的疼,他是可以忍受的。
直到刚才,箕伯毫不留情的将那颗刺硬生生的扯了出来。
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充斥了他的身体!
一切……果然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以为不说,就可以抱有希望。
其实,世上根本就没有希望……
至少,没有给他希望。
箕伯见白羽丹没有将他推开,便顺势将他抱到了床上。
“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便什么事都没有了。”轻声安慰了一句,箕伯给他盖上被子,轻轻走了出去。
****************
午餐的时候,白羽丹没有出来。
飞廉闷不吭声的吃完了饭,慌慌张张的就跑了。好像生怕白羽丹突然之间就跑出来一样。
到了晚餐,白羽丹还是没有出来。飞廉看了眼他那空落落的位子,仍旧什么也没说。
直到第二天早上,白羽丹仍旧没有出来吃东西,飞廉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试探着看了看埋头吃东西的箕伯,想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问道:“箕伯……羽丹……呢?”
“死了!”箕伯想也不想的答道。
飞廉的手抖了抖,脸色变得很难看。
一旁的楚夕,轻咳了一声,凑到飞廉耳边说道:“羽丹他从昨日就一直呆在房里,一直没有出来过。可能……是睡了…”
“你们没有去叫他吃东西?”飞廉拧起眉头。
“叫不叫是我们的事,反正你看见他都像看见鬼一样,他不来,不正好和了你的心意?”箕伯冷哼一声,讥讽道。
被箕伯这么一说,飞廉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多少……还是应该给他送点吃的……”过了半晌,飞廉用极轻的声音说道。
“我们都很忙啊!飞廉大人有空,就自己去送,别唆使别人!”箕伯把筷子一放,拍拍屁股走人。
飞廉看着箕伯的背影,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
“飞廉大人……”楚夕见飞廉像被定身了一样,忍不住担心的唤了一声。
“楚夕。”飞廉突然出声,“去准备一份新的饭菜,弄些羽丹喜欢的,我等会送过去。”
“是。”楚夕应了一声,慢慢退了下去。
不多久,菜就上来了。飞廉深吸了几口气,端起来就往白羽丹的房间走去。
白羽丹的房间没有锁,飞廉敲了几声,见没人应,便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飞廉感觉自己简直进了一个垃圾堆。
满地的纸屑,还有一些衣服被乱七八糟的扔在了地上。
不过白羽丹这几天叠的纸人全都不见了。
飞廉心下感到有些不对,轻轻叫了一声:“羽丹?羽丹,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他。
放下手中的饭菜,飞廉走到屏风后面,发现也是空无一人。
飞廉的心开始不安的跳起来。
突然,他的眼角瞄到了那一大队纸屑中的一张写了字的纸。抽出来一看,竟是白羽丹留下来的。
“飞廉大人,箕伯大人,羽丹有事出去拜访一位朋友,过几日就回。事情紧急,不辞而别,还望见谅。”
飞廉的嘴角不自然的扯动了一下。
这叫“不辞而别”?
这简直就是逃命!!!
他的心里猛地升起一股浓浓的失落和委屈。
环视了一圈这间乱得前所未有的屋子,飞廉不知道说什么好。
屋子空荡荡的,还飘着药香,缺少了人的气息。
飞廉觉得异常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