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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痛苦的活着 ...

  •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许时行就拿着一个文件袋走进了萧烬的办公室。萧烬一如往常,但是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比起以往更加僵硬一些。许时行走过去把自己手中的文件袋放在了办公桌上,萧烬缓慢的转过头看向许时行放在桌上的文件袋,像是在恐惧着什么,他并没有伸手。

      “唉,你自己看吧。”许时行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他现在也不知道能和萧烬说什么,他最终只是用同情的眼神看了萧烬一会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许时行从萧烬办公室出来,就看到秦萱站在门口用一种混合着担心和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许时行看到也只能摇头叹气,没有多说什么就朝电梯走去。

      秦萱看到许时行的动作,心里也涌起一股悲伤,赵棋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秦萱的眼里不禁落下泪来,她还记得赵棋每次来找萧烬都会先找自己打听萧烬忙不忙,给萧烬送饭来的时候也会给自己带一份,每一次见到也会礼貌的朝自己打招呼。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突然没了,秦萱眼中涌出的泪水越来越多,她不想给别人看到,连忙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萧烬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的文件袋,许久都没有动作,他总觉得好像自己不去看,赵棋就还活着一样。过了很久,就听到萧烬的办公室里传来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压抑的痛苦的哭声。

      当萧落推开萧烬的办公室,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或者自己走进了一个斗殴现场。地上散落着各种文件,电脑的显示器也被砸在了地上,就连会客用的小茶几也被掀翻在地。萧落扫视了一圈办公室,看到萧烬趴在办公桌上,脸埋在双臂之间。

      “找个人来打扫打扫这里。”萧落皱眉看着办公室里的局面,对身后跟来的秦萱说道,“这像个什么样子。”说完他就走进了办公室,顺手还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萧落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看到桌上许时行之前放下的文件袋,“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他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袋,“这种事情看开点,这么大的人了,丢不丢人。”

      萧烬抬起头来,双眼发红,看着萧落的眼神就像是想要吃人一样。萧落一点都不畏惧萧烬的眼神,他从自己的包里取出同样的一个文件袋,放在了萧烬面前,“我今天来就是想给你这个的,你看看吧。”说完他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为什么?”萧落都快走到门口了,萧烬才开口,他的声音嘶哑至极,像是许久都不曾发声一般。

      萧落站定脚步,转回头,一脸纳闷的表情看向萧烬,“什么为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要逼走赵棋,为什么?”萧烬一字一顿的问道。

      “呵。”萧落像是嘲讽般的轻笑一声,转回身走到萧烬的办公桌前,他俯下身,看着萧烬的双眼,“你确定是我逼走他的吗?我只是告诉了他一些真相,是他自己接受不了真相罢了。反正你又不在乎他,还问这些干什么。”说完萧落直起身,看了一眼萧烬痛苦的样子,他转身准备离开。刚转身,萧落像是又想起什么一样,停下了脚步,“我差点忘了今天来的第二件事了,爷爷让你周六回家,别忘了。”说完这句,萧落才干脆利落的抬步走人。

      萧落的话没有说错,赵棋的离开没有人去逼他,只是真相太过让人无法接受,萧烬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一直在心里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赵棋离开的原因不是这个。现在萧落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萧烬心中原本自欺欺人的想法就像被人狠狠的撕下来一样,让他觉得心脏疼痛不已。

      之后几天,萧烬都过得如行尸走肉一般,萧落和许时行给他的那两个文件袋,都被萧烬带回家放在了抽屉的最深处,一次都没有打开,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原本萧老爷子让萧烬周六回家,就是想再撮合撮合萧烬和柳婉清,结果柳婉清和柳老将军都来了,萧烬却没出现,这让萧老爷子大为光火。柳老将军却只说萧烬也许是工作太忙,所以没来,柳婉清也在一边为萧烬开脱,这才让萧老爷子找回一点面子。萧老爷子陪着吃完午饭,送走了柳老将军祖孙两人后,才怒气冲冲的叫着萧落杀到了萧烬家。

      到了萧烬家,萧老爷子和萧落都没有萧烬家的钥匙,两人站在楼下按了半天的门铃都没人开,萧老爷子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萧落在一边连忙劝老爷子,可是萧老爷子的脾气上来哪是那么好劝的,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防盗门,转头对着身边的警卫员道:“你去给我找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搞开这个门。”警卫员听到萧老爷子的话,半点反驳都不敢有,连忙打电话找人来开门。

      等萧老爷子一行人刚打开萧烬家的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烈的酒气,等他们进到客厅就看到客厅里散乱的到处都扔着酒瓶子,而萧烬就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萧老爷子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眉毛就皱了起来,萧落连忙给身边的警卫员使了一个眼色,让对方去打开窗户透透气,他扶着老爷子走到一边的沙发先坐了下来。

      “真是丢我们老萧家的人。”萧老爷子一坐下来就连连摇头叹气。萧落看到赶快过去到萧烬身边推了萧烬几下,想让他醒来,可是萧烬却没一点反应,还在沙发上睡着。

      萧老爷子看了气的拿拐杖不住的在地上敲着,“你们去给我大盆水来,给我浇醒他。”可是萧老爷子说完,萧落和警卫员都没动,萧老爷子眼睛横了过去,“你们还不去,还等着我去吗!”说完顿了顿,“给我使劲浇,直到他醒过来,有什么事我负责。”

      萧落和警卫员听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也只好去卫生间找盆接水。两人端了满满的两盆水回来,站在萧烬旁边还是没有浇下去,“浇啊,还愣着干什么。”萧老爷子看到两人端着水都没动又说道。萧落和警卫员听了,没办法只好把盆里的水都对着萧烬兜头浇了下去。

      水一浇完,萧烬立刻醒来了,他刚想骂人就看到自己的爷爷坐在旁边,“爷爷,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不来你就准备把自己喝死在这!”萧老爷子没好气的骂道,老爷子在这边骂,萧烬只是在旁边安静的坐着,一句话都不说。萧老爷子看到萧烬的反应更加生气,“我们萧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逆子!我们萧家的脸都要让你丢光了,什么人不好,你就一定要和男的搅合在一起,你还知不知道羞耻!”

      萧烬听到自家爷爷的话,这时才稍微有些反应,抬眼看了过去。

      萧老爷子看到萧烬看着自己的眼神,心里的火不仅没有发完,反而烧的更厉害了,“你看什么!你之前大学的时候和那个男的搅合在一起,我就不说你了,他后来死了,我以为你会正常点,你现在又和一个男的搅合在一起,像什么样子!婉清那么好的女孩你也不和人家好好处,你就和一个男的厮混。”萧老爷子边说边气愤的不断用拐杖敲着地板。

      萧烬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的开口,“柳婉清再好我和她也没有可能,我没办法喜欢她,她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好。”

      之前萧烬一直不开口,现在一开口就是这种顶撞的话,萧老爷子气的高血压差点就犯了,“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什么叫没有办法喜欢,婉清哪点配不上你了,你就喜欢和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胡搞!”

      萧老爷子这话一说出来,萧烬原本闭着的双眼一下子睁开,直视着自己的爷爷,“爷爷,您说话注意点,他们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

      老爷子听了萧烬这句话,一口气顶住差点上不来,让一旁的萧落和警卫员顺了半天才把这口气顺过来,“萧烬,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还敢顶嘴了,他们不是乱七八糟的男人会去主动勾引别的男人!”

      “爷爷,请你对别人尊重一点。”萧烬听到萧老爷子的话再坐不住了,刷的站起身来,站在老爷子面前大声道:“我说过他们不是乱七八糟的男人,我们都是真心相爱的。”

      萧老爷子听到萧烬为了别人一再和自己顶嘴,气的整个人都发起抖来,他用手上的拐杖指着萧烬,嘴里重复了半天一个“你”字就是说不出来话。萧落和警卫员在旁边连忙又是给老爷子顺气,又是安抚老爷子,萧落还偷着给萧烬使了一个眼色,希望他主动和爷爷认错,可是萧烬把头扭到一边,就是不理会萧落的眼色。

      “我听你大哥说了,后来那个男的前两天飞机失事也死了,我看你拿什么去和他相爱!”萧老爷子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立刻口不择言的威胁道,字字戳到萧烬的痛处。

      听到萧老爷子的话,萧烬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他紧紧咬着嘴唇,双目发红,好半天才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随他去了好了。”

      萧老爷子听到萧烬的这句话,瞪大了双眼,愣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我打死你这个孽子!”他举着拐杖就准备朝萧烬打去。

      一旁的萧落和警卫员看到这幕,连忙上去拉住老爷子,生怕老爷子没打死萧烬,先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萧落把老爷子拉回沙发上坐下,“爷爷,你别太生气,让我和萧烬谈谈吧。”萧落一边给萧老爷子顺气一边给警卫员使了一个眼色,“您先和张叔回去吧,免得萧烬不会说话再气着您,我和萧烬谈一谈。”警卫员在一旁看到萧落的眼色,也跟着劝萧老爷子,好一会才把萧老爷子劝走。

      送走萧老爷子,萧落回来,坐在了刚才萧老爷子坐过的地方,看着萧烬,“现在赵棋也死了,你还想怎么样,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萧烬只是坐在另外一边沙发上沉默着,就是不做声。

      萧落掏出烟给自己点燃一根,他抽了一口,“就算赵棋没死,你做的事我想他也不会原谅你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赵棋人已经死了,你就算死,能有什么用,他也不会原谅你的。我想你这样痛苦的活着,赵棋说不定还是很愿意看到的。”

      萧落一直不知道萧烬对赵棋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一直以为萧烬只是把他当做一个代替品,在刚才萧烬说出“随他去”,这让萧落震惊了,他没想到萧烬对赵棋已经用情如此之深。原本以为萧烬在听说赵棋死了,自己稍微劝一劝,萧烬就能放下赵棋,现在萧落却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萧烬一直没开口,萧落也沉默的坐着抽烟,直到一根烟抽完,萧落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然后起身,“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随后他就离开了萧烬家。

      萧落走后好久,萧烬才像是从自己的世界回来,他摸索着,从茶几上拿起一瓶没喝完的酒,朝自己嘴里灌去,“是不是只有我痛苦的或者,你才高兴。”萧烬一边灌酒,一边喃喃自语着,灌下一大半酒,萧烬靠回沙发的靠背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痛苦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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