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杀》自由行走的月

25、第五章 桃李依依春暗渡 5

　　又是一个月色寥落，星辰浅布，流云散淡的夜晚。还是那间高雅清幽的书房，那气质冷峻高华的男子，仍旧在专心致志的挥动着手中的毛笔。

　　过了良久，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画笔，仔细端详了会儿画卷上半眯着眼的猛虎，不由脱口便问：“莫问，这画如何？”

　　窗外的夜风，顺着顿开的窗扉抚入屋内，如昔的轻风拂过，火烛明灭，只是如今，他的身后再也不会出现，那个颜色淡漠的俊秀男儿了。

　　看着身后的空寂，上官司墨缓缓转回头去，眸子中竟稍纵即逝过一丝什么。他有些烦躁的将面前的画胡乱一推，将整个身子陷入深深的椅背当中，微微闭起了眸子。

　　桌上的火烛，发着晕黄的光晕，因为有风，摇摆不定，淡淡小小的光影，摇晃着投在他坚毅俊逸的容颜上，映衬出主人有些疲惫与落寞的神态。

　　“咚咚咚”门外响起有规则的敲门声，接着是管家丁叔的声音：“爷，聂大人和齐大人到了。”

　　“恩。”上官司墨睁开眼，从椅背中坐直身子，先前的落寞一扫而空，又恢复成那个原本丰神俊朗冷峻深沉的豫王，从容的看着聂景与齐澈进屋请安。

　　“聂景，事情进展的如何了？”待他们请安起身，上官司墨端起茶盏清抿了口茶，不急不缓的问道 。

　　此次聂景护驾有功也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从太子遇险到救起太子，再到护送太子回京，聂景都在身旁，对事情的进展最是清楚，而他也正好趁回护太子回京之际来向豫王禀告：“王爷，此次事情进展的都很顺利，莫问那小子果然没让爷失望，看情景已经得到上官清远充分的信任与.........青睐。”

　　聂景脑海中不由又浮现出，那日带兵随林家兄弟入洞时看到的情景。那时莫问在沉睡着，而上官清远却是醒着的，他就那样安静的拥搂着莫问，看她的目光都是别样的温柔。

　　见他们进来，上官清远一个冷冽的眼神便立马制止了欲上前请安的众人，再一个眼神过来，林家兄弟便带着他们统统退出了洞口。

　　中间除了林家兄弟进洞送上毛裘添些柴火外，其他人都退到了十丈开外，静坐默默等候，直到莫问率先从洞里出来。

　　“哦，是吗？”他正回想着，却见豫王不知是什么时候起的身，正背对着他们，面向着顿开的窗霏低低的问着他。

　　那样有些暧昧的场景，聂景本不打算详禀，可见豫王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只得原原本本的说了整个过程。

　　上官司墨透过窗扇看着遥远的夜空，夜风微凉吹着他的衣裳猎猎作响，他却浑不在意，只是一直静默的听着聂景禀告着整个的过程。

　　在听到莫问从洞口出来后羞愤交加，双眼冰冷，想要杀人的表情时，忽然道说了句：“你们说，他会不会怪我？”

　　正讲着话的聂景忽然被豫王这样一句话打断，他有些错愕的看向一旁的齐澈，却见齐澈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两人互相使着眼色，踟蹰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齐澈，暗影门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似乎是一下子失了兴致，上官司墨忽然转过身子做回椅中，不再追问太子与莫问的事情，而是转头问起了齐澈。

　　齐澈为人谨慎细致，做事滴水不漏，他自从得到暗影门之后，就一直交由齐澈暗中打理着。

　　“爷放心吧，这条一石三鸟的计策，保证万无一失！”齐澈拱手作答，唇边笑意深沉，言语也是向来的信心十足。

　　上官司墨满意的点点头，端起茶盏想要抿茶，却发现里面茶水早已喝净，想到寻常这些事情都是莫问在身旁伺候的，上官司墨烦躁感又袭上心头，他挥挥手，齐澈聂景便识趣的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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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澈，当时爷说莫问是断袖，我怎么都不肯相信，而你竟那么轻易就接受了，现在，是时候给我个理由了吧。” 回程的路上，一直默默不语的聂景忽然停了脚步，问向身旁的齐澈。

　　当时因为那幅画，他们怀疑莫问是上官清远派来的奸细，暗中追查却一无所获。

　　后来豫王告诉他们，莫问不是奸细，却的确有断袖之癖，正好可以派到上官清远那里去时，他和齐澈惊得嘴巴半天都没有合上。

　　莫问素来冷清，话很少，脸上也总是淡漠的没有任何表情，对任何人都是不冷不热，这样的人竟然有龙阳之好，他是如何都不信，可是齐澈稍后便接受了。

　　齐澈一愣，旋即笑骂到：“怎么，你小子都亲眼看到莫问和太子相拥而眠了，却还不肯相信吗？”

　　齐澈说完，却见聂景并没有如往常般玩味轻笑，依然是一脸正色的望着他，不由轻叹一声，也收了笑容，低低说道：“开始的时候我也是不信的，可是随即就想到了那一次，忽然就信了。”

　　齐澈顿了一顿，转身望向天际的清月，淡淡的回忆道：“你可还记得，有次爷在王府私下设宴，犒劳众人吗？就是我们统统喝醉都睡倒在宴厅的那次。那晚，我曾经从昏睡中短暂的惊醒过一会，迷糊中看到莫问......莫问整个身子都伏在醉倒的王爷身上，他的手....也一直放在王爷的面颊上。”

　　聂景面色一滞，不由问道：“那王爷呢？他.....是否知道.....？”知道莫问对他的感情？聂景并没有将话全部问出来，因为他知道齐澈懂的他要问的是什么！

　　齐澈苦笑一声，只是摇摇头道：“那日我也曾困惑过，还为此问过丁叔，他说那日是王爷率先清醒的，然后派人将我们逐一送去了客房，唯独是莫问，下人进去时已经不见了。此后，我曾多次注意观察过王爷对莫问的态度，并未见有何异常，就连莫问，也是如昔的淡漠清冷。有时我真的怀疑，那次看到的是否只是酒醉的臆想？直到今日....”

　　齐澈顿住话语朝聂景望去，眼眸染了深邃：“景，你不觉得今日的爷很不寻常吗？”

　　一阵风吹过，带来夜特有的幽凉，聂景直觉身上一阵寒意划过。

　　的确，今日的豫王似乎对莫问与上官清远的事情关注的太多，而他的情绪似乎也焦躁的不同寻常！

　　聂景忽然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澈，赶快再给王爷安排个暗卫吧！”

　　“恩，我早已经着手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