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之逆命书》温敛

2、出现偏差

　　清晨时分，玄清门。
　　一名身着桃粉色水衫的少女疾步而走，后面跟着一个腆着脸目光闪烁的英俊青年。

　　“刑天裂谷之中分布着各种各样的异兽灵草，其中最为令人眼热的便是那‘固魂仙草’，这可是即便重伤身死也可令人还魂的至宝，更别说它还附带了稳固道心的作用，只要服用了它，对修行的益处可谓是大大的。”

　　布衣青年色眯眯地盯着眼前身着桃粉色水衫的可爱少女道：“这次历练，许多人的目标都是它，但是小师妹，你要相信，只要有我许贤在，定是乐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万死而不辞的……！”

　　少女眉目紧蹙，粉色的薄唇微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耐，正欲开口怒骂出声，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蓝色身影，不由得脱口而出：“临渊师兄！”

　　临渊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桃粉少女，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抖，俄而驻足微笑道：“苗师妹。”
　　虽是一袭外门弟子的素服加身，容貌也算不上出类拔萃引人注目，然临渊身上却有种令人说不出的清俊高雅的君子气质，让人不自觉的放下些许戒备。

　　少女叫苗苗，是临渊他们一辈中最小的，性情率真活泼，颇受玄清门内众师兄弟的宠爱。
　　临渊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上一世，倘若闻人烬不是为了救他而身死，掌门恐怕已经将苗苗嫁予闻人烬了。
　　小师妹苗苗在玄清门内的地位可算是众星捧月，奈何，她心中唯有那名叫做闻人烬的男子。
　　临渊握了握拳，莫名觉得自己的肩膀变得沉重。

　　是他……毁了他们的姻缘。

　　“临渊师兄！”苗苗不住地朝临渊使眼色，临渊一愣，将目光转向她身后的人，便瞬间心领神会——
　　“许贤师弟。”临渊微笑着朝前一步，替苗苗挡下这株闻名四海的烂桃花。
　　许贤此人，长得倒是一副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好相貌，但却是个实打实的薄情寡义之徒，被其辜负的女子不计其数，上一世……

　　临渊默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许贤……似乎、约莫是死在床上的。

　　“你叫我什么？师弟？”许贤勾了下唇角，一双轻挑地桃花眼来回打量了下临渊，而后道：“区区一外门弟子，有什么资格叫我许贤，玄清门掌门的师伯的徒弟缙云尊者的夫人灵韵仙子的关门弟子为……师弟？”

　　临渊直视对方，不卑不亢道：“玄清门虽看重实力，但更讲究长幼先后，以礼为尊。临渊年长许贤师弟一月有余，遂应为兄长。”
　　许贤刚想嗤笑反驳，却陡然看见自天边划过一道冰蓝色剑光，直直地落在玄清门历练之地开启的阵眼处，随即变了脸色。
　　苗苗在一旁看了个明白，挪揄地笑道：“许贤师兄，灵韵仙子若是在规定的地方没有见着你……这后果……”

　　灵韵仙子是玄清门有名的母夜叉河东狮类型的角色，全门上下除了对掌门礼让三分，其它人通通不会正眼以待，对自己的徒弟许贤尤其苛刻。
　　白白浪费了她那温婉可人的名号。

　　“呵呵，小师妹，改日再会！”许贤牵起一抹难看地笑容，下一瞬御剑而起，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呼——这个瘟神，总算走了。”苗苗瘪了瘪嘴，然后转头对着临渊灿烂一笑：“谢谢你啦，临渊师兄！”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眼前这蓝衣小青年实力不咋地，但苗苗莫名的就是对他有好感。
　　这个人的眼神总是给她一种很‘稳’的感觉，没有丝毫的浮躁之气，而且看着她的时候眼神会变得非常……温暖柔和。又与那些想占她便宜的人的眼神不同。
　　是没有一丁点目的性的善意的目光。

　　她的师父对她说过，心性与定力，是修行最重要的因素，在某种程度来说，其更胜于天赋与机缘。天赋可以后天弥补，而一个有良好心性与定力的人，自然不会缺乏好机缘。
　　苗苗偷偷瞄了临渊几眼，虽然接触不多，但她认为这人心性强过门内很多师兄师弟，是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

　　于是沉吟半晌，苗苗看着对方，认真严肃地道：“临渊师兄，这次历练，你愿意和我结伴同行吗？”

　　临渊浑身僵了僵，而后不置可否地看着苗苗道：“我实力不济，可能保护不了苗苗你。”
　　“我需要的是同伴，而非保护者。”苗苗眨了眨眼，拍了拍胸脯，豪爽地昂首道：“好歹我的修为已达到玄清五阶，再加上师尊给我的‘乌光灵剑’这玄清门上下除了闻人烬，我苗苗还不曾怕过谁！”

　　临渊眼中划过一丝忧色，在前生的这次历练，苗苗当时的同伴是闻人烬而不是他，这个世界在从一开始就已经改变了过去的轨迹，那么，闻人烬与他的命运也越发的不可控起来。

　　敛去所有表情，临渊看着苗苗，试探着问道：“苗师妹，你说的闻人烬是……？”
　　苗苗讶然：“咦，师兄你不知道闻人烬吗？他可是玄清门掌门弟子，道清道长的唯一关门弟子，据说天赋异禀，领悟力超强！修为已经练至玄清九层！玄清门上下现在都说他是天才来着……”

　　说着说着，苗苗眼中浮起些许的崇敬与隐约的爱慕之色。
　　“苗师妹对这闻人烬印象很好，为何不邀请他，却选择了我？”临渊语气温和地问道。
　　“呃……”苗苗脸色一僵，似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霎时将之前隐约的爱慕崇拜完全冲淡了。
　　“我觉的……”苗苗有些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临渊，似乎认为他是一个能保守秘密的合格倾诉对象：“虽然闻人师兄足够优秀，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临渊心中一紧，很不好？

　　“我之前其实有因为师尊的安排，和闻人师兄共同修行过，他给我的感觉……”苗苗瑟缩了一下，抿了抿唇道：“很危险，非常危险！他的眼睛就像嗜过血的刀刃一样，冰冷锋锐、没有丝毫情感可言。”
　　“即便他前所未有的优秀，大家都很崇敬他，可是同我一样——大家都惧怕他，如今玄清门上下，恐怕无一人是闻人师兄的朋友！大家不敢是其一，这其二……恐怕闻人师兄自身的问题更多一些。师尊也让我与他多多接触，可是我……”
　　苗苗有些茫然地、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根本不敢轻易地靠近他。我看着他的眼睛，就会怕得发抖。”

　　临渊的头‘嗡’了一下，他嘴唇微微哆嗦，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苗苗，似乎因为某种打击而有些失控，声音却像是被抽走全身力气一般，低弱无力。
　　“为什么？！”

　　闻人烬没有朋友、闻人烬性情大变、闻人烬过得不好。
　　从苗苗的话中，临渊只提炼出这三句话。

　　他抓住苗苗的手臂，目光之中有着什么一直压抑着的浓烈情感因为遽变而一下子倾泻而出。
　　“闻人烬性情豪爽开朗，是玄清门内人缘最好的弟子！为何……我不过迟来十年，为何会偏移扭曲到如此地步？！”

　　“师兄？”
　　即便临渊刚刚所说的话是她完全不能理解的，但……
　　苗苗怔忪地看着临渊师兄，她不知道为何，看见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如今浸染了满目的哀恸，突然间也跟着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