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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逼宫 ...

  •   先下手为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尚愁鸢纵身迈步过去,剑闪冷辉一个力劈华山照着季如狐的脑袋下去,她嘴角扬起个冷冽笑容,说:“你的皮我就不要了,狐狸味太浓,先要你脑袋吧!”

      “这可得看你的本事。”季如狐十指如玉扶上腰间幽人剑,月下他的面具掩去万般情绪。

      两剑相接溅起火星子点点,二人又以内力相济,然后不多时尚愁鸢手中长剑似发出真真悲鸣,忽然锵然一声折断了。尚愁鸢瞪起眼睛看着自己手中断剑,这虽不是什么宝刃但也不至于一个照面就断了吧?

      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把幽人剑这么了不得,当初就不该丢了它的。

      此刻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正在月下泛着冷艳光芒,季如狐孔雀眼瞪大,咋舌道:“啧啧,大话说破了,羞不羞?”

      后面云破月见尚愁鸢要吃亏,赶忙从腰间抽出软剑想过来帮忙,可季如狐身后几个男人也不是吃素的,弯刀冷冽,已森然相对。

      “别跟他们在这纠缠,你快走!”尚愁鸢头也不回的对云破月说。

      云破月手中的剑柔软如蛇,他眨眨眼睛,心里对其中利害也是清楚的,今夜他若跟眼前这些人死斗下去,虽然能带尚愁鸢出城完成了公子交待的,但却会因此误了求援救人的好机会。

      只因云破月不似花弄影,他从来不感情用事,凡事只看大局,如今因着形势所迫,云破月也不得不下定决心,弃她而去。

      “好。”他并不磨蹭,此刻平日里温吞如水的少年只点点头,一双眸子里闪动澄澈光芒。

      月光下尚愁鸢身影单薄,却站得挺拔。单凭这少女今夜的所作所为,云破月就愿意承认她,承认她完全有资格与小公子并肩而立。

      “我原以为你只是难管教,没想到,你还这么蠢。”季如狐眸光如寒风,凛凛扫过去,见她一双杏眸染了月色,眼角泪痣别致妖冶,“为他人作嫁衣裳。”

      她笑了,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右手心那道永不能消弭的疤痕,说:“我才没那么好心,只是自打生在这世上起,我就总做些由不得自己的事情。”就像她明明知道,自己这样莽莽撞撞将一片心事倾吐出来,很笨拙很难堪赤诚的像个傻瓜。但是当尚愁鸢看着他的眼睛,自己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翠眉如羽,点眸如星。尚愁鸢甚至都来不及细细去想,自己究竟为何喜欢他。

      “蠢女人!”季如狐看她这样子,不知怎么的怒从心中起,恨不得用手中长剑劈开她脑袋瓜瞧瞧,究竟是不是浆糊做成的。

      对面季如狐带着凛然杀气袭来,尚愁鸢亦不敢怠慢抬起手中折了的剑,勉强相应。尚愁鸢也有点怒气,她可不觉得自己蠢,像季如狐这般心黑如泥潭的人,又怎么会理解自己此番心思。

      “你管不着!”尚愁鸢在这人面前几乎从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她横眉冷对举剑而去。

      季如狐好像就是有这种特殊的能力,能够将人隐藏在心底所有所有负面的、黑暗的情绪一股脑儿揪出来,而他再摆出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好似人生来就该是这般坏这般龌龊一样。

      锵然一声,尚愁鸢手中长剑落地,紧接着左肩膀上又中了一掌,她踉跄几步还是没站住倒落在地下。

      那厮持剑而来,冷光慑人,季如狐说:“看来你蠢得不止一点半点,你以为我会顾及着主子,不杀你?”

      月色凉如水,院子里凤仙花灼灼,宛如一片妖冶火海,火舌斩断每条出路,舔舐掉一切希望。

      钟宁殿里,此刻丝竹管弦都歇,肃然杀意惊醒所有人的酒意,弯刀冷如月高高悬在头顶上,大殿上人们抖如康晒憋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大殿中央站立一人,玄色袍子金线滚边,刘常懋抿着嘴冷眼观瞧。

      “孩儿,你拿本王一手训练出的赤金卫来对付我?”刘瑾之稳坐于上首,居高临下看去。几年的养尊处优,日日耽于享乐,这个当年驰骋沙场的杀神虽然老了倦了,但是一双眸子仍旧闪着精光,隐隐有骇人的杀气。

      “当年小沙滩一战,北齐军队一万人,本王只有麾下赤金卫三千,我军破釜沉舟,杀得敌方连连败退活下来的不过三人而已。本王记得,赤金卫统领金德全,受三处贯穿伤,最后还为本王挡了一枪,本王上报朝廷,追封金德全为忠烈侯。”刘瑾之好似并不在意眼前危险境遇,自顾自的追忆起往昔峥嵘岁月来了。

      刘常懋冷然看着堂上那个高高在上惯了,而今却老态毕现的人,那是他的父亲,景盛王刘瑾之。

      “懋儿你疯了么!”王妃徐氏猛然站起来,头上金步摇都跟着乱颤,她脸上经年挂着的虚假笑容消失不见了。

      刘常懋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如今这女人终于将目光从他大哥身上移开,毫不吝惜的投向自己了。只不过可悲的是,他刘常懋再也不需要了,如今他要堂堂正正站在这大殿上,向所有人宣布,他刘常懋才是这凉城之主。

      “父王,这是孩儿最后唤你作一声父王。”刘常懋眼底如霜,他大手一挥就如同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

      然后大殿上清一色戎装,赤金卫肃然望向刘常懋,然后这些拿兵刃的死神齐齐将外罩的斗篷一甩,刹那间道道赤金色比这殿上任何一盏红烛,比这世上任何一颗明珠都要耀眼都要夺目。他们年轻的脸庞刚毅冷漠,他们高大的身躯宛如山岳,好似世间任何骤雨狂风都无法将其摧折,手握着弯刀如月,静待他们主人的命令落下。

      殿上死一般的寂静,旁边刘玄素不紧不慢自斟一杯,含着笑意看向那群宛如修罗杀神一般的赤金卫,俨然成了整个酒宴上最悠闲地一个。

      “你瞧,他们正年轻,这是一支属于我刘常懋的队伍。”他冷笑,眼底的志得意满已经要将刘瑾之最后的尊严击垮,“老了的就该早早被淘汰,好为年轻人们空出战场来。”

      就见刘瑾之的身子猛然一颤,是啊,他已然老去了,往昔岁月一如云烟般,这是不争的事实。

      “把不相干的人都杀了。”刘常懋下令,说的云淡风轻。

      “啪”的一声,刘瑾之手中酒盏掉落在地下,冷眼看去。他这个儿子,在疆场上征战杀伐一往无前,若经时光磨练本可成个宿将,只可惜年轻气盛性子又太极,所以从来不懂的忍耐和韬光养晦,急功近利,终也难成大器。

      如今,他却操起利刃,指向了自己。

      有赤金卫大落落过去从挤作一团的人群中揪出的男人来,华服金冠面色惊怖,正是那长史司魏晋铭,前些年受朝廷委任而来,名为辅佐实为监视景盛王府一举一动的文官。魏晋铭被丢在大殿中央,惊慌失措也顾不得尊严叫喊如杀猪一般,然后被赤金卫手起刀落,一颗圆滚滚人头就掉落在地。

      “啊!”殿上众人吓得闭眼,有不经事的女眷早已经昏死了过去。王妃徐氏手指甲狠狠掐进手心里,慌张失措望向一旁脸色苍白如纸的刘瑾之。

      “好,够狠,不愧是我刘瑾之的儿子。”刘瑾之手指忍不住颤抖着,他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来。

      这朝廷派来的长史司魏晋铭一死,既可以掩盖他今夜谋逆造反的事实,又可以用魏晋铭的血震慑其余人,迫使他们站在自己一边。刘瑾之心有疑虑,自己这不成器的次子何时成长到如今地步?依着他以前的性子,非得杀光这大殿上所有人才罢休。

      饮尽杯中酒,刘玄素嘴角勾笑,如今这个形式下杀人还是一门学问。若是杀多了,王府会在一段时间内陷入瘫痪状态,对刘常懋不利;而若是杀少了,有人得以存活通风报信,将今夜之事告知天下,更是后患无穷。

      刘玄素好奇,此次站在这刘常懋身后的人究竟是谁,他倒是有兴趣会上一会。

      大殿上此刻冷得如同冰窖,刘玄素将手里杯盏放下。看啊,这人心欲壑深浅,将亲情抹杀将血缘撕裂,如今这残忍可笑一幕毫不加掩饰的呈现在他眼前。

      他转头,目光投向门口,心思却飞到很远地方。

      小鸢,还好,还好这一幕不曾让你瞧见。你走吧,远远地飞走吧,如青鸟振翅穿越层云,远离这深深泥潭狰狞面目。

      这所有阴暗所有丑陋都让自己来承担,直到黑夜将所有希望和光明吞没,直到自己坠入永暗,终究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父王大寿,本该是欢庆的日子,二哥你真真不该搅了局。”刘玄素迈步走上大殿,轻袍缓带,风流至斯。

      烛影摇红,斯人凤眸如挑,稳稳站立在大殿中央,长身玉立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美如梦境。

      苍白脸色的刘瑾之豁然愣住,斯人走来那一瞬,模模糊糊间他还以为自己见到了故人。

      刘常懋冷笑,他看着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家伙,他打心底里就没有看的起过刘玄素,别人传言他谋智过人,就连平日严厉的刘瑾之都对他毫不吝惜赞赏之词,他刘常懋却不服,一个战场都没上过的小白脸能有什么本事!

      刘常懋下令,周围三个手拿弯刀的赤金卫齐齐将刘玄素包围。

      “你太蠢,这局不是你设的。”刘玄素微笑如常,他的清语浅句就这样越过层层人群,落在了刘常懋心上。

      他气急败坏,大喝一声:“杀了他!”

      弯刀高高举起冷辉如月如霜,挡不住的凛然杀意摄人心魄,落下时,森然弯刀齐齐向着刘玄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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