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斯贝尔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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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树叶被吹动，呼啦呼啦的响声。
下雨了吗？
顾念闭着眼捋了一把头发，翻了个身。虽然已经睡不着了，但是，柔软温暖的被窝，让人贪念，一点也不想离开呢~
“呼……”
轻轻吐了一口气，她转向墙壁，睁开双眼，看着窗户缝隙中透出的微弱日光。
“天亮了啊。”
自言自语了一句，顾念撑着身子坐起来，刚睡醒的原因，全身乏力，她靠着墙喘了几口气，拿起窗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快到七点了。
侧身推开窗户，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激起一层疙瘩。顾念抖了抖，赶紧抓起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包得严严实实之后，她才转头朝窗外看去。
院子里的那棵枫树已经秃掉了，水池里零零落落的漂满了枯黄的落叶，视线收回，移到房檐下，看着雨水滴答滴答地落下来。
已经是深秋了。
一个月前出现的那个银发男人，她再也没有遇到。
很奇怪……明明只见过一面，可她时常会想起那个人。
甚至还梦到过他几次。
奇怪的梦。
梦里她好像和他关系很亲密的，称呼他为斯贝尔比，和他一起去夜市吃拉面，游乐场坐摩天轮等等……
“大小姐~”从窗户底下探出一颗黑色的脑袋，沈羽露出笑弯的眼睛眨了眨，问候道：“早上好！天气预报说今天中午雨才会停，请穿多一点。”
她轻轻拉起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示意知晓。
“帮我把窗户关上吧。”
“OK！我马上把早餐端过来。”
掀开被子，把椅子上的衣服拿过来，先穿上一件棉布的打底衫，再套上高腰的背带裙。顾念还在穿另一只脚的长筒袜时，沈羽已经在敲门了。
“马上就好。”
穿好之后，她走到衣帽架旁，取下一字领连帽的长款风衣，打开门。
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标准的中式早餐，一碗白米粥和两个包子，还有一小碟咸菜。
沈羽看了一眼还没穿外套的顾念，责备地皱起眉头：“大小姐，里面穿得太少了吧？”
“穿上羊毛外套就不冷了~”顾念不在意的说着，把榻榻米上的书拿开，好让沈羽把早餐放下。
在少年的监督下，她穿好外套之后，又在脖子上围了一圈围巾，才得以开动早餐。
拿筷子戳了戳包子，她支起下巴看着沈羽，少年还青涩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沈明的影子。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嘱托道：“你可不要变得像明叔叔那样——少年就是要活泼一点……诶~奶黄包！”
“嘁……我才不会变得像老爸那样的老婆子。”他不服气的别开了头。
少年晒成巧克力色的侧脸清秀好看，顾念收回视线喝了一口粥。
应该说他是综合了父亲和母亲的有点吧？顾念听说沈明的妻子就是一个开朗爱笑的人。
“行了，小羽。你别看着我吃了，现在该去练习了吧？”
“嗯，”他摸了摸背后挂着的唐刀，站了起来。“那待会我来收……”
“不用了，我自己拿到厨房去。”顾念摆手说道，打断他的话。
***
走廊上，顾念坐在轮椅里，手里抱着一本大相册，认真的翻看着。这就是她醒来的时候，顾依然交给她的其中一本，记录的是最近五年的内容。
里面有她躺在病床上的照片，有顾依然在不同地方的留影，也有其他人的照片，沈羽从意大利寄回来的明信片也夹在里面的，每一张照片旁边都有一段长长的话——顾依然一直等着她醒过来，所以为她创造了那么多的“记忆”。
翻到最后一页，照片里顾依然坐在院子里，低着头，只有一个侧影，他在旁边写着：梦到你长大的样子，好像是真的。
擦干脸上的泪痕，顾念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的父亲已经55岁了，万幸的是，她醒过来了。
“大小姐——QAQ”
沈羽的哀嚎突然传来，顾念疑惑地看向转角，然后黑发的少年一脸惊慌失措地跑向她，没等顾念做好准备，就推着轮椅就往来的方向去。
“怎么了？”
顾念抓着扶手，在他横冲直撞的行程中心惊肉跳。
“大大大大……大小姐！Boss要把你嫁人了！”
他说着，抬起一只手崩溃地捂住脑袋。
“啊啊啊，那家伙说自己是彭格列的守护者，居然敢当着小爷我的面求婚……可恶！Boss居然也答应了！明明大小姐是我……”
他突然不说话了，死死地咬住嘴唇，一脸的不服气。
只是顾念根本没有注意到沈羽的话，也没看到他失落的神色，被激动的少年在走廊上推得摇摇晃晃的，扣紧的手指泛白，而心里也在狂嚎。
虽说她已经28岁了……但是来个人求婚就同意，父亲未免太着急了吧？
被沈羽风一般推进会客厅，顾念匆忙之中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那个坐在下首的黑发男人，他的下巴上有一道凌厉的刀疤，整个人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第一眼的印象不坏，而且，还给她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Boss我不同意！大小姐也不会同意的！”
沈羽大声抗议着，被顾依然身后的沈明瞪了一眼，训斥道：“谁叫你把小姐带来了？沈羽你不要太没大没小了！”
“没事，让她来见见也好。”顾依然抬手止住沈明，看了一眼不服气的沈羽，后者一下弱了下来，可怜地缩了缩脖子，然后看向静静坐着的黑发男人，抬着下巴，姿态高贵又矜持地道歉：“这孩子总是毛毛躁躁的，让你见笑了。”
“没事，这样开朗的孩子在她身边，也会让人放心一些。”男人说着，看向了默不作声打量他良久的顾念，抿嘴露出略带羞涩的笑容：“顾小姐你好，我叫山本武，日本人，二十五岁，彭格列的雨守。”
“……”顾念别开眼，看向首座上的顾依然，表情严肃的求证：“父亲已经决定要把我嫁给他了吗？”
顾依然没有犹豫地点头，眼中甚至露出了一点笑意：“山本武先生是成熟稳重的人，我相信他会把你照顾得很好。”
可是我还不认识他啊……
顾念张了张嘴，可是看到顾依然投向山本武欣赏信任的目光之后，垂下视线，顺从地咽下了所有说辞。
“我们见过呢，顾念小姐。”山本武突然这样说道。
“你说的‘见过’，是指在我生病的时候？”就算那样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见过她。
山本武弯了弯眼眸：“应该说，我们认识，在梦里。”
“噗——”沈羽很不给面子的喷笑出来，捂着肚子，恶意满满地嘲讽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这么老土的搭讪方式。”
“沈羽，你给我出去！”
“我难道说错了？”
“出去！”
感觉被背叛了，沈羽瞪了山本武一眼，一边离开房间，一边不满的嘟哝着：“切，不是吗？为什么要帮这个外人说话啊老爸！”
等沈羽关上门之后，山本武才继续说道：“顾小姐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你父亲，当然，沈先生也知道。”看向脸色难看起来的顾依然，他拉出笑容，在顾念看来，那爽朗得没有一丝阴霾的笑容，反而好像透露着某种深意。
“父亲？”
被顾念注视着，顾依然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瞥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山本武，然后叹了一口气。
“是……你们见过，只是你毫无察觉。”
顾依然简单地叙述了山本武所谓的“见过”。
半个小时之后，他头疼似的扶住额头，否认掉了他最开始的说辞：“不——这并不能说明你就是那个薇拉，你们并不认识。”
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顾念看了一眼不再笑的山本武，整理着语言，缓慢地开口，重述了一遍：“父亲您的意思是……你的意识被带入了另外的精神世界，而那里面——有我车祸后，身体失去的意识？”
“……嗯。”顾依然不情愿地嗯了一声，他看了一眼山本武，转而把目光放到顾念的脸上，看着她一脸探究和思考的模样，拧起眉头：“并不能说那是你。只是那个女孩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而恰好，那个世界毁灭之后，你醒了过来。”
这样的说来——她是薇拉的可能性更大了。
顾念突然想到了一个月前突然出现的，名为斯夸罗的男人。
“我想，结婚的事情，还是让顾念小姐考虑一下吧。”山本武说着，站了起来。他朝顾依然鞠了一躬，露出抱歉的表情：“基地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就先离开了。如果顾念小姐同意，请再联系我吧。”
他虽然这样说着，但转身之后，却朝她露出了类似永别的落寞神情。
“你会想起来的，再见。”
他说完，越过顾念，打开门走了出去。
愣了一会儿，顾念才慢半拍地回过头去，而他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小姐，你想嫁给他吗？”
顾念回头看了一眼沈明，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顾依然。
“父亲您真的打算让我嫁给他吗？”
“当然不是开玩笑的。”顾依然无所谓的笑了笑：“毕竟你已经快30岁了，都要成老姑娘了。而且，比那家伙大三岁，不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吗？”
“父亲！”
“好了。”他理了理衣服，大概觉得有一点好笑，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没想到会钻到年轻人设下的圈套里。”
“圈套？”
“自己去想。”
他走到顾念面前，没有再说什么，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
午后。
沈羽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地板上，翘着二郎腿，身边坐着还在练习笛子的顾念。
“原来那家伙不想娶大小姐啊？”沈羽松了一口气，可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下翻身坐了起来，愤怒地握拳喊道：“那家伙居然敢嫌弃大小姐？！”
拍了拍沈羽的头顺毛，顾念翻动着乐谱，漫不经心回答：“没关系，小羽不嫌弃就行了。”
那个人……大概只是为了让顾依然告诉她那件事。
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她看着乐谱，稍微有一点走神。
“今天晚上有狮子座流星雨呢~大小姐想去看吗？”
眨了眨眼，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她摇了摇头：“晚上会下雨吧？”
“不会的。天气预报说只有早上有雨……我给大小姐表演一下我学的刀法吧！”沈羽蹦起来，兴冲冲地跑到台阶那边，穿上鞋冲到院子里。
挥舞着双手，引起顾念的注意力。
“大小姐，要看好了啊！”
确认顾念看着他之后，他表情庄重地抽出了刀，然后……
“喂——这种垃圾刀法有什么好表演的！”
上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还有瓦砾响动的声响，而下一秒，顾念就看到了一道黑影落到了沈羽面前。
震惊地扔下笛子，站了起来，她看着那个一月不见的男人，不想承认心底翻涌的情绪中，欣喜胜过了反感和震惊。
斯夸罗穿着修身的风衣，领上边上有一圈毛领，这次左手上绑着长剑，一脸倨傲的睥睨着眼前的矮个儿沈羽。
他退后了一步，把剑举起，指着沈羽的喉咙，露出不屑的笑容：“喂，小鬼。既然你对自己的刀法那么自信，那就比一场吧！”
这不是一个好提议。
“小羽！”
顾念叫住有些心动的沈羽，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挑起眉的斯夸罗，抿了抿嘴，开口：“巴里安的二把手是要欺负小孩子吗？”
“哼，那我要带你出去可以吗？”他收起剑，饶有兴致地咧出笑容。
顾念还没有回答，那边沈羽已经冲动地抽出了刀，朝斯夸罗冲了过去。
“我不允许！你这家伙离大小姐远一点啊！”
轻松地挡住沈羽的进攻，斯夸罗引诱他道：“那你打败我了，我就离你的大小姐远一点——”他最后的语气颇有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经不起挑拨的少年往后退了一步，不服输地喊道：“如果我打败了你，你就不要出现了！”
说完，再次朝斯夸罗冲了过去。
“输了的话，你这家伙可别哭鼻子啊！”露出满意的笑容，斯夸罗在空中挥了一下剑……很快，两人的身影以肉眼无法扑捉的速度，飞快的冲撞起来。
“蠢货……”
顾念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有兵刃相撞的声音，她只能扶着柱子，无力又紧张地等待结果。
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看着那人飘散的银色长发……明明是个男人，头发竟然比她还长。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为什么心绪会被他牵连着……
“啊——”
被斯夸罗一脚踹飞，沈羽摔到地上，吐了一口血。
“小羽！”
顾念慌张得顾不得自己还穿着室内拖鞋，匆忙地跑到了沈羽身边，蹲下去查看他的伤势。
“我没事。”
黑发的少年低垂着头，抗拒地推开了她的手，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顾念抬起头，看到他水光闪动着的双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
他输掉是在意料之中。
她能说什么？
“是我输了。”
他丢下这一句，失魂落魄地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顾念有些尴尬地在原地蹲了一会儿，低头看到被泥浆弄脏的拖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给他说了什么。”
她没有在问斯夸罗，而是肯定。仅仅是输了的话，按沈羽的性格，也不会留着他们两个人独处。
然后她听到斯夸罗态度恶劣的回答：“说了又怎么样？你喜欢那种杂鱼？”
真是的。
顾念受不了地站起来，想无视斯夸罗回房间里去。
却被他一下挡在面前，拦住了去路。
“喂……我听说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山本武那家伙向你求婚，你同意了？”
“只是没反对。”
顾念抬起头瞪了斯夸罗一眼，企图绕开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纠正斯夸罗说辞的错误，只是不想听他说起来，好像自己很愿意嫁给山本武似的。
她只是不想让父亲失望。
“混蛋……别走啊。”他一把拉住顾念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受不了的吼了出来：“老子叫你别走啊，要装失忆的话也够久了吧，薇拉？”
薇拉？！
顾念回头看着斯夸罗的后背，想到什么，迟疑地开口：“你也认识我是吗？在梦里。”
他的身影怔了怔，讶异地回头对上顾念探究的目光。眼中原本有着的惊喜，在看出顾念只是单纯的询问之后黯了下来。
他微低着头，看着她好像在想什么，额前的长发垂了一绺下来，落到眼眸间。
顾念觉得这一幕好像很熟悉，她下意识产生了一股冲动：自然而然地抬起手，把那一缕发丝挽到了他耳后。
视线突然碰到斯夸罗微怔而睁大的双眼，顾念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她背过身去，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
好烫好烫……
是不是错觉？
她是不是脸红了？
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这样的啊！
“喂。今晚，去看流星雨吗？”
斯夸罗好像很兴奋的在她身后喊道。
顾念不爽地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耳朵，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那我晚上再来找你。”
“喂！不要这样自说……”顾念抗议着，转过身去，却发现斯夸罗已经不见了，她五味陈杂的把没有说完的话念叨了出来：“自话啊——”
***
心神不宁的吃完饭，顾念做贼心虚的看了一眼小口喝汤的父亲，咳了一声，表示自己要回房间了。
“小羽那小子怎么不在？”沈明不满地往门外看了看，准备站起来。
“不用了明叔叔，我自己回去。”
顾念叫住沈明，推着轮子往门外走。
一路上她都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得斯夸罗会从什么地方出来。
想到斯夸罗，她很自然地想到了两人躺在地上看流星的场景……甩了甩头，顾念打断不切实际的想法，有些崩溃的长叹了一声。
安然无恙地走到了房间门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又有些失落。
家里吃晚饭的时间比较晚，现在已经快八点了。顾念看了一眼变得昏暗不清的院子，伸手打开了门……
坐在榻榻米前的银发男人托着下巴，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抱怨道：“你这家伙太慢了吧？”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顾念的视线落到他面前摊开的相册上，意识到那是什么后，一股被人脱、光的羞耻感冲上脑门，立马站起来，冲过去把相册抢了回来，抱在怀里。
因为动作太大导致平衡失调，她身子晃了晃，被他扶住肩膀稳住了身体。
“你……”
“嘛，你小时候果然是那个样子。”他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头，“走吧。”
“啊？”
“走了。”
“啊？喂——”
一下被人扛了起来，顾念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他带上了房顶。
被人扛着在屋顶上跳跃，顾念看着底下急速后退的景物有些出神。
她竟然觉得，这不是第一次了。
并不是指几个月前，他那粗鲁没礼貌的行为——而是说——
父亲提到的那个世界。
既然她认识了彭格列的那些人，那么她肯定也认识现在这个男人吧？
顾念没有纠结多久，被斯夸罗带到了神社后山上，就被放了下来，他神奇的从身上变出了一块桌布，铺到了地上。
“就像野餐一样，你怎么不带一点吃的……”顾念坐到上面，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斯夸罗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等我一下”就转身准备离开。
“喂！我只是开玩笑的。”
她可不想一个人被留在这里。
“喂这样叫着，谁知道你在说谁？”
“……斯夸罗先生。”
顾念无语的扯了扯嘴角，赌气回道。
他瞥了一眼她，坐到了她身边，纠正道：“是斯贝尔比。”
“为什么一定要叫斯贝尔比？”
“呵，明明是有人坚持这样称呼我。”
……
撇了撇嘴角，顾念视线落到下面的城镇，在暗蓝色的天幕下，被茂盛的树木遮挡着，京都的灯火有些远了，暗暗的一片。
托起腮，她歪了歪头，静静地看着斯夸罗的侧脸。
“我都不记得了。”
想到父亲的话，顾念补充道：“就算是因为那个世界毁灭了，我才醒来，没有了记忆，我也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薇拉了。”
“那又怎么样。”他说着，转过头来看着她，专注的，好像要通过她的眼睛，看到她最深处的地方。
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斯夸罗把手放到了她的手上，脸凑到了顾念面前，近得鼻尖相触，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顾念情不自禁屏住呼吸，躲开他的视线看向别处。
“我记得，所以你还是她。”
他这样说着，气息喷吐到她脸上，满满的侵略性。等到斯夸罗笑开着，退开之后，顾念才反应过来，她应该推开他的。
而这个时候，她才在脸颊发烫中注意到，被斯夸罗握住的手并没有松开。
不知道为什么心跳会那么快。
对她而言，斯夸罗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不是薇拉，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
但是……
好像是身体在驱使着自己，而左手自然而然的反握住了斯夸罗的大手，被他紧紧的包裹住。
她不自在地别开了头。
脸好烫，心跳也越来越快。
顾念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要做点什么。但是她不想把手抽出来。被斯夸罗握住的手，很温暖，有一种被填满的感觉，让人很安心。
那么她该做什么？
她有很多不明白的，但是她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而她所有的问题，好像都可以用一句，“我不记得，所以没意义”，就能放弃。
可是她为什么还是想要知道，很想要知道些什么，父亲和山本武没有告诉她的，她和斯夸罗之间的事情。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小声问了出来：“我们……以前什么关系？”
“哈？！”他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声音，好像没有料到顾念会这样问。
感觉自己这样好像太直接了，她尴尬地抽出手，背过身去，恼羞成怒的吼道：“当我没问好了。”
“喂……”他的声音带着笑意，顾念来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往后扯着掉到了某个怀抱里，被人抱满怀。
斯夸罗把下巴搁到了她头上，蹭了蹭。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我觉得……”
思绪一下跑到了一个月前，那个时候她看到斯夸罗第一面，只觉得有些面善，但也仅仅而已。不像是会对她不利的人，但也没有给她多好的印象。毕竟没有谁会对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陌生人毫无戒备吧？就算他挺好看的。但是沈羽朝他丢盘子的时候，看到他身体动了动，那个时候她在想，如果他躲开了，自己该怎么躲开……他就好像知道了自己所担忧的，就那样站着不动，挡住了攻击。
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会莫名的焦躁起来，就好像自己只能向废物一样坐在轮椅上的时候，被他嘲讽的时候，她毫不客气地把怒火发泄到了他身上。她那个时候真的很讨厌他。
可是等到他真的不见了的时候，她反而开始频繁的想起他来。明明只见过一面，明明很讨厌他，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对他念念不忘。
更可笑的是，她竟然还会梦到他。
而梦里面他们那么亲密……
“我觉得……好像是……”难以启齿的答案，她说不出口。顾念转头去看斯夸罗，发现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她。
以前这个人，喜欢着自己吗？
而她……以前也喜欢这个人吗？
目光落到他的唇上，从什么地方，窜出一股冲动，顾念呆呆的看着斯夸罗紧闭的双唇，歪了歪头。她感觉自己有一点中邪了，她觉得自己不是会那样做的人，她一定是中邪了。
这样想着，她伸出手捧住了斯夸罗的脸，遵从身体的想法，俯身下去，把身体的重量压倒他身上，而他微眯起眼，没有反抗的，顺从地躺了下去。
趴在他身上，她俯视着身、下的男人，露出了自己想象不到的笑容，然后吻了上去。
伸出舌头描摹着他的嘴型，顾念有些不开心地皱起眉头，她从没干过这种事，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而他居然什么都不做，让她自己来？
泄愤地轻咬了一口他的下唇，听到斯夸罗喘了一声，她睁大眼，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还有因为是只属于她的新大陆而窃喜，暗戳戳地用牙齿和舌头轻轻地啃噬。
“唔……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
无视掉斯夸罗的问题，他压制着的喘息声无疑鼓励了她，舌头钻进他的口腔，追逐着他躲闪的舌头，顾念不悦地咬了他一口。
“喂——”
“斯夸罗，你为什么不配合我？”顾念抬起头，怨气满满地看着他，看着他呆愣、无措的脸。不知为什么，心里猛地就被酸酸软软的莫名情绪填满了。
她叹了一口气，把脸放到他的脖子那里蹭了蹭。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明明说什么不记得了。
明明一副要撇清的模样。
斯夸罗捏紧拳头，抿起嘴。
“我啊？不知道呢——”顾念愉快的笑了起来，继续蹭他的脖子，“我觉得好像就应该这样做，自然而然的，就这样做了。”
她说完，愣住了，好像清醒了一样，脸上的高热没有了，而自己也能正常思考了。
一下从斯夸罗身上弹起来，她惊慌失措地想从他身上爬开，结果被他一把扯住了手腕，扑倒。
“斯斯斯……”
看着悬在她上方的斯夸罗，那张透露出危险气息的脸，顾念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按理来说是她先不对的，可是如果……
“薇拉。”
他看着她叹了一声，然后俯身下来。
“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他轻轻吻过她的额头，鼻梁，鼻尖，嘴唇，下巴……大脑一片空白，顾念瞪着眼睛，僵硬地看着天空。
衣服被解开了，好冷。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好像有很多片段闪过她的脑海，全是关于那一个人的。她眨了眨眼，突然微撑起身子，看向他。
“斯贝尔比。”
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薇拉笑了一下，手探了进去。
我记忆中的你没有死去，而你永远也不会死去。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斯贝尔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