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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我黑着脸坐在矮桌前,静静得等待狂风暴雨。
      于录宣什么也没说,念了个诀把我身上弄干,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湿的。
      “圣母休息吧。”他退下了。
      我呆坐在桌子前,傻掉了,这就完了?说好的台风加冰雹呢?心想自己是被虐习惯了吗?不受教育还不舒服了吗?
      自己静静得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又像做了一场梦一样。虽是吃了不老丹,显不出年龄,但我确实已经30岁了。细细回想刚刚叶煜的音容相貌,常年的战争而生的皮肤粗糙,处心积虑而长出几根银发,他才32岁啊,没有木芊芊的日子,真就这么难熬吗。
      “于录宣,如果你从没见过我,也从没教过我,你会晚晚都来给我盖被子吗?”我轻轻得问,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我知道他还在门外守着,其实有时候,并不是想要个回答,只是想要个解脱。我也惊异于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能就是嘴巴寂寞久了,才会随口而出。
      我为自己狡辩着,却听到于录宣这样的回答:“失去一个人确实会难过一整子,但不会难过一辈子。如果你没见过我,你会为我哭泣吗?”
      我一时语塞了,人生哪里来得那么多的假命题,遇见了就是遇见了,存在了就是存在了,死了也不过就是死了,收心吧。
      我走到床边,合衣躺下,我床边就是窗子,于录宣就站在床边,月光的清辉把他的影子印在绣花帐子上,就只有他的影子能给我安全感。

      初见于录宣时,我想尽了一切办法要喝到百花酿。
      那时,百花盛开,百花酿的味道弥漫整个山谷,白城派的大人可以清修不出门,小孩可忍不了。三个一群,五个结伴,定是要去欺一欺那百花树下的看树人的。
      一看见成群结队孩子,乌泱泱得跑上山,那自称青雀的男人,就会拿出一壶壶酒一样唬人的甜水来。我可不傻,这当然不可能是真的百花酿。我只等那些傻孩子缠着那青衣男子喝完酒,讲完故事。我就悄悄的绕着山头,绕着三人合抱都抱不起的百花树,悄悄的爬上去,爬进那大树洞里慢慢品尝这仙人才能喝到得佳酿。可是计划永远都在成功的前一刻夭折。
      青雀这厮总是能在我即将爬进洞里的时候抓住我,送我回家。叶煜来之后就不一样了,我有了不那么愚蠢的小伙伴,在他喝到青雀的甜水之后当即立断得指出这不是酒,我就认准了这货绝对有前途,绝对能帮助我。
      我让叶煜先爬上树,等青雀抓住了他,我再溜进去,没想到,这次成功了。但是那树洞里什么都没有,反而这洞口浅,洞底却深。我掉下去怎么也爬不上来,青雀救起我的时候,感觉被全世界都欺骗了。说好的世外桃源呢?说好的琼浆玉液呢?从此再也不靠近百花树,也不让叶煜去了。如今觉得如果一开始就那么好骗,为什么不给个痛快直接带我上三千米以上的昆仑山,此些年的痛苦不也会消减一些,可这是我的劫。

      那时问我话的妇人是上一代的圣母,当时我还不知情。在她不那么严肃认真问和我也不那么正面答下的对话结束之后,他们送我回到了沐国。
      整夜未眠搞得我很疲倦,回到侯府的小院就开始睡回笼觉。乱哄哄得做了一场梦,虽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但是居然觉得烦躁,惊醒之时看见候岳白个小瘦猴坐在我房间喝茶。
      我坐起身,抱着被子有气无力得质问他。“这是女子的闺房,你也好意思擅闯?”
      候岳白今年十五岁,官及大夫,在年龄和才智上深深地伤害着我,“年龄能当我妈的你实在是多虑了。”
      一句话憋得我心在滴血,我放弃和他斗气,转移话题说,“你不是和你爹去打仗了吗?怎么又来小黑屋了。”
      他依旧像个王八蛋一样喝着茶,说:“怎么?没我保护你的心上人你觉得害怕吗?”候岳白脸皮比城墙厚,可我就是能把这只小猴子变成小绵羊。
      我白眼横着他:“那是不是不想吃为娘做的烧鸡了?”
      一说到吃,候岳白的狗腿性质就闪现出来了,“哦……我等下去我爹院子里抓几只来,嘿嘿。”
      候岳白家教甚严,早年丧母,父亲却整日忙碌于朝堂之上。是和叶煜一样的可怜孩子,十五岁虽然足智多谋,学识渊博,但始终还是个孩子,心性和定力还差他爹忒远,这也是为何他爹不让他上战场的原因吧。
      他爹有个爱好,喜欢斗鸡。也不嫌早上鸡叫扰清梦,就把鸡舍养在自己卧房旁边,工作累了就斗一把。
      候岳白去了不一会就回来了,拿来一只刚杀好的母鸡和一壶酒。我居然觉得神奇,便问:“还有人斗母鸡的吗?”
      候岳白自豪得说“上次偷鸡被我爹发现了,院子被嬷嬷锁起来了。这是从厨房偷的。”
      我静静得不说话,思考这公鸡肉又不好吃,上次为什么要费尽周章偷老猴子的斗鸡呢?突然想起来上次是为了给小猴子解气。他因为给小公主带闲书,被他爹给禁足了。然而小猴子又不能时时来,总要尽个地主之谊吧。

      我在我房前挖好坑,又找来几片院里中的芭蕉叶,洗净,把杀好洗净的母鸡包起来,埋在地下,上面点上柴火,火呼啦啦得烧起来。等上两三个小时,刨开沙土,香气四溢。不用油盐也能变得香喷喷。
      看着这油晃晃得烧鸡,我却有点想叶煜了,不知道他再前线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一晃神,这死猴子已经吃完了手里的,想吃我手里的了。我无奈得看着他,看在他还在长身体的份上,把手中的烧鸡给了他,还顺便在他身上揣了揣。我站起来,爬到院子角落的一颗大枣树上,看着北方的方向,心随着太阳一点点沉下去。

      “别担心,你男人不会有事的,我爹说这场仗他有必胜的把握。”猴子大嚼着鸡腿,模糊不清得说。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那小公主呢?她爹死了,她缓过劲了吗?”
      见我一提这事,他渐渐停下来,摸摸眼睛说,“她以为是我爹害死她爹,她不理我了。”
      我两个都安静下来,等着夕阳融化成一道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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